第二十四章:魂珠入體
江煜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光束已經消失了,掌心處似乎出現了什麽圖案,微微閃動了那麽幾下就不見了,耳邊是維爾的聲音,熟悉的感覺席卷而來,然後墜入黑暗。
嘈雜聲、轟動聲在耳邊不斷響起,穿過這一切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他,那是一個細小到及其微弱的聲音,空靈、淒美,仿佛曆經過太多滄桑。
江煜睜開眼,眼前是無數變化中的光點,它們正向著各自的領域聚集,交替纏繞,慢慢編織成了一幅幅畫麵,那些畫麵陌生而又熟悉,胸中像是有一口噴薄熱氣的鍋在煎煮著自己的心髒。
他茫然看著這些不斷閃爍的畫麵,腦子裏像是被灌進了什麽東西,連意識都開始不受控製。
臉頰有冰冷的液體滑落一顆接著一顆,一個擁有一頭金發的女子撞入眼底,模糊的雙眼看不清她的模樣,一雙淡藍色的眼睛穿過迷霧盯著江煜,眼裏似乎有著複雜的情緒。
來不及細想,一個黑洞般的漩渦自身下慢慢擴散開來,他想動卻根本挪不動分毫,慢慢的,隻能任自己由黑暗吞噬殆盡。
一滴,兩滴,好像有什麽清涼的東西滴在臉上,他費力的睜開眼,清涼透明的水滴順著鍾乳石滑落。
“醒了!醒了!”維爾湊到江煜跟前,微紅的眼睛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表情。
一隻手從後麵扶起他,腦中的暈眩隨即暈染開來。
江煜止不住的撫額皺了下眉心,洛威克清瘦的身體在身後撐住了他,手臂上傳來的清涼感倒是讓人舒服了不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在這時,一隻白皙的手掌伴著一捧水朝著他伸了過來。
席黎半蹲在地上,纖細的手腕向他遞了遞。
他實在是太渴了,嗓子都開始冒煙一般。
江煜就著她的手喝下,裏麵的水清澈透明,冰涼的感覺劃過喉嚨,瞬間舒暢了不少。
掌心處還有著微微的灼熱感,看來一起都不是做夢,虎狼獸的屍體還在石台前,怒瞪的眼睛朝向他們,身下已經是一片漆黑。
“魂珠呢。”回過神來,他才記起他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
維爾等人都愣愣的看了江煜一眼,轉頭向身後望去,這時候司忘從虎狼獸的身後走了出來,匕首上血跡斑斑,臉上飛濺的一道道血痕似乎點燃了雙眼,眼眸中猩紅一片。
他提著刀走了過來,周身有股說不出的戾氣,席黎見狀立馬起身,伸開雙臂擋在了他們身前。
“夠了!”
厲聲一喝,司忘停下了腳步,離她也不過分毫的距離,冰冷的視線從江煜身上掃過又回到了席黎的臉上,透露著幾絲焦急。
“這裏都找遍了也沒看見魂珠,連虎狼獸的肚子裏也沒有,唯一的可能性就隻有他!”
司忘的刀尖指向江煜,血水順著前方滴滴滑落,語畢,維爾立馬轉身,黑亮的眼睛有點點血色開始暈染,洛威克依舊蹲在江煜身後,但扶著他的手臂略微繃緊,空氣裏的氣氛開始變得緊張、壓抑。
“我知道。”席黎開口,不大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司忘越微有點驚訝,抬著的手臂也收了回來。
“你知道?你感覺到了是不是?”
“沒錯!”對上他的眼睛,席黎顯得很平靜,就像是在討論著明天吃什麽一般。
“那更不能放過他!”話音還沒有落地,司忘一個箭步就要從席黎身旁穿過卻被人更快的扼住了手臂。
“我說了住手!!”
席黎的胸口微微起伏著,看來著實氣得不輕,臉上泛著潮紅,她拉著司忘的手臂,手背上青色的血脈凸起,司忘停下腳步,轉身回到她身前。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等這一刻等了這麽久,難道就這樣算了?”
“誰說算了。”席黎瞪了他一眼又開口。
“現在魂珠在他體內,你要是傷了他魂珠會受到影響,隻能等他出現排斥反應後將它自動逼出來。”
司忘緊緊盯著她,似乎像從她的臉上找出說謊的樣子。
“你不信我?”
“沒有。”收回匕首,司忘臉上的戾氣褪了下去又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雖然他們說的話江煜聽不太明白,但是隻要是個明白人都看的出來,魂珠應該指的就是那顆水晶了。
按照他們剛才的說法,莫不是現在那顆水晶在自己的身上!不會吧……,看了眼浸泡在血水中的虎狼獸,額……,江煜咽了咽口水。
“沒事,司忘隻是看著很可怕,其實人很好的。”席黎蹲在江煜身旁,她拉過他的手,仔細看了看。
“你剛才手上那個是什麽?”席黎說著
江煜抽回手,同樣納悶的看著右手掌心,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不留下一絲痕跡,就連殘存的熱度都已經殆盡。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隻從得到現在這個身體後,一切好像都變得奇怪起來,就像是剛才那個夢一樣,很真實,真實的有點可怕,江煜能確定夢裏出現的人自己都沒見過,可為什麽會那麽熟悉。
“好了,我們現在先想想要怎麽出去吧。”司忘站在一旁,緊蹙著眉心,門外傳來細微嘈雜的聲音。
“特納已經醒過來了,禦魂鈴也沒能完全封住虎狼獸的叫聲,現在門外應該已經聚滿了守衛。”席黎說著。
維爾和洛威克將江煜扶了起來,身體雖然比開始好了很多,但依舊沒多少力氣,特別是右手。
“這些人應該是不確定裏麵的狀況,所以不敢貿然進入這裏。”江煜喘著氣,試著往前走了幾步。
“既然有能力將虎狼獸抓起來,為什麽還會懼怕它?”按常理來說,既然能抓到這隻猛獸,應該是有能力將他鎮壓,為什麽會這麽害怕。
“抓?”席黎呲笑了一聲。
“虎狼獸是這片山的山獸,和山神類似,隻是性格陰晴不定,特納看中這裏後,就設法找到了虎狼獸的巢穴,用了三百個小孩的血才把他封印在了這裏。”
說也奇怪,如此的凶獸為什麽會那麽簡單就被放倒呢,按道理來說,像特納這樣勇猛的戰士都隻能卑鄙的用這種辦法才能將它勉強囚禁在這裏,為什麽他們不但隻受了點輕傷,還能殺了它。
席黎閃爍的眼神慢慢走到虎狼獸屍體旁邊,地上的血液依舊向四周擴散著,濃鬱中帶著一股子的惡臭。
司忘站在她的身後如同以往那般隻是安靜的站著,沾滿血汙的臉上波瀾不驚。
盯著他的側臉,臉上的血跡已經幹涸,突然想起了什麽,江煜慢慢掙脫出扶著他的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