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誰主沉浮
第065章誰主沉浮
第065章誰主沉浮
程老蔫，一個六十多歲卻長著七八十歲模樣的老頭。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特色來。
和普通的瘦削的老頭子，是不大有什麼兩樣的，一頭的白毛，留著一簇山羊鬍。
那小小的眼睛還沒有獃滯，在濃眉底下轉來轉去，恰如兩隻小老鼠，一看就是個精明小老頭一直在韜光養晦。
這種人最危險，往往在他爆發的時候就會一鳴驚人的散發出不可匹敵的王八之氣！
程老蔫的書房渲染著一種古色古香，整體家居都是陳舊的紅木，在牆上掛著一個朱拓的大『義』字，一邊的對聯已經脫落，鬆鬆的卷了放在長桌上，一邊的還在，是『鐵肩擔道義』。
傢具是四把椅子，一把靠椅和一張桌子，一個擺放著各種書籍的書桌，最引目的是許多煙。
煙也各式各樣的放著，有用紙包起來的，有裝在煙盒裡面的，也有簡直就堆在桌上的，在窗台上，也各有幾小堆從煙斗里挖出來的煙灰，因為要排得整齊好看，很費過一番心計的。
還沒見到這裡之前，感覺是古色古香，但是一進門邢楠就皺起了眉頭，除了煙味就是尼古丁的刺鼻感覺。
程老蔫看到了邢楠那表情的微弱變化，笑呵呵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就是個煙鬼，沒有煙草我就會活不了。」
「呵呵，挺好。」邢楠淡淡一笑。
「請坐！」程老蔫用餘光看了一眼一旁的陸沛嵐雖然有些詫異，卻也沒有說什麼，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便把茶壺斷了過來，「老頭子這寒酸，沒有什麼好差招調，就是一些高碎，喝的時候記得把茶葉沫子吐出來，要不喝下去會肚子疼的。」
「程老蔫你就真是摳門到了極點了！」陸沛嵐一賠嘴說道，「大紅袍拿出來吧！」
「呵呵，八嫂，你這是諷刺我呢啊！」程老蔫臉上展現了一個特別憨厚的笑容是說道，「那大紅袍可是一年前舵主送給我的了，早就沒了，話說，舵主好久都沒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舵主不給好茶葉，我也只能喝茶葉沫子了。」
程老蔫這種老薑可是很辣的，三言兩語就把問題拋到了洪八的這邊，陸沛嵐一時間語塞，也就沒有在多說什麼。
陸沛嵐知道，程老蔫這是在埋怨洪八，因為確實這段時間對著這個老頭有些疏遠了，但是此刻幫中有事，便顯露出了程老蔫的重要性了。
「邢大師不會介意我的茶水次吧？」程老蔫那小眼鏡滴溜溜一轉，臉上的褶皺都因為笑容而擠在了一起，看上並非是慈祥近人，卻有點老奸巨猾的感覺。
「無所謂，我不懂茶。」邢楠乾笑的回應道。
幾個人落座后，程老蔫對著邢楠說道：「一直跟邢大師通信，卻不知道你真的這麼年輕。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呵呵，感謝程佬謬讚，您年長，叫我小邢就成。」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程老蔫笑呵呵的說道，「還是那件事兒，我們這個分舵將何去何從？」
「這個得看天命。」邢楠深吸一口氣說道，「之前您的信中說過目前的局勢，我也做過八字命理分析，四長老裴元彪的反是註定的，他與舵主洪八五行相剋，一山不能容二虎，必會相爭。」
「那誰能虎霸一方？」程老蔫端起一個小巧的紫砂茶壺，對著嘴就那麼嗤嗤的咗了兩口。
「兩百塗地，一死一傷。」邢楠回應道。
「唉，真不是個好結果。誰將會代替？」
「目前還是天機不可泄露。」邢楠深吸一口氣，做了個無量天尊的道印。
「誰會死？」陸沛嵐緊張兮兮的問道。
「洪八。」邢楠看了他一眼說道，「洪水再猛，也會有被大海吸納的一天。」
「我憑什麼信你？」陸沛嵐皺著眉頭反問道。
「我沒想你信啊？」邢楠哈哈一笑。
「你……」陸沛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小邢啊，死人終究不是好事，有沒有方法破解？」程老蔫看了陸沛嵐一眼，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個邢楠帶她來究竟是什麼用意。
「這是命運，誰都不能左右，有戰的地方必定會流血。」邢楠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沒有說洪八肯定會死，只是裴元彪的命相對硬一些，他本命是『賴皮星』。」
「你有辦法不讓我家八爺死？」陸沛嵐一怔，緊忙追問道。
「呵呵，你不是不信么？有與沒有對於你來說不都一樣么？」邢楠很臭屁的看著陸沛嵐，那是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賤氣模樣。
「我就是問問。」陸沛嵐冷哼一聲。
「八嫂，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其實跟小邢早就有過一面之緣。」程老蔫面色變的異常沉寂，十年前我去過一次茅山，是毛老道大師接待的我，當時這小子才十幾歲，毛天師當時就跟我提過，他有個小徒弟叫做邢楠，特別有慧根，將來必定會不可限量，其道法作為也必定遠超他……」
「啊？」邢楠都傻了，這特么是真的么？
邢楠震驚的看著程老蔫，然後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因為之前是這個老頭找人聯繫的他，也並未提他認識自己師傅的事情。
「呵呵，你到分舵之後我就注意你了，一聽說你邢楠，而且在新華鎮有那麼大的作為，我就還是猜測你是不是毛天師的高徒，經過這幾次的書信來往，還真的是！」
「原來如此啊，我們真有緣啊！」邢楠恍然大悟，之前還在疑惑這個程老蔫找自己是處於什麼目的呢，現在瞭然了。
「對，確實是緣分。」程老蔫會心的一笑，「冥冥中幫內會有劫難，而你應該是也上天派來化解這場浩劫的。」
邢楠都有些被這個程老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當然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他是不會表現出來任何端倪的，只是淡淡的微笑，只是略微的點頭沉思。
見到程老蔫這麼說，陸沛嵐動搖了，她慢慢的站了起來，對著邢楠深鞠一躬，說道：「還請救命。」
「信了？」邢楠似笑非笑著看著陸沛嵐問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要八爺安然無恙，我定會重謝。」陸沛嵐的態度好了很多，現在她越發覺得這個年輕的相師不簡單了，那眼神所展現出的深邃就像黑夜一般，是那麼的具有吞噬性。
「杯酒釋兵權吧。」邢楠深吸一口氣說道。
「讓位給裴元彪么？」陸沛嵐皺著眉頭反問道，當然，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非也！」邢楠仰面哈哈大笑，「程佬是百年丐幫世家，而且有很高的威望，能中和現在幫內的煞氣，但是程佬卻是『紫微星宮』較弱，需要北斗雄星來輔佐，方能震懾全局。」
「小邢，我年事已高，不想爭權奪利，只要幫內安和，眾兄弟齊心。」程老蔫轉身拿起一個水煙點燃吥吥的抽了起來。
邢楠看著他的神色，再根據之前井剛雄對他的一些描述以及與他通信的字裡行間，已經能猜測出這是個喜歡做暗箱操作掌控者的人。
根據邢楠的推算，這一次裴元彪叛變他程老蔫一直沒有出現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洪八近幾年的發展，已經羽翼豐滿擺脫了他的掌控，所以他選擇了冷眼旁觀。
當然，這只是邢楠的猜測，他希望是這樣的，那一切都會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旁敲一下來了解這個程老蔫的真正想法。
「程佬真是難得的正人君子啊，仔細想來，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你想做舵主的話，早就當上了。」邢楠深吸一口氣說道，「不過在這危難之時，還得由你來主持大局，這也是天命所歸。」
「你剛剛說的北斗雄星是什麼意思？」程老蔫避開這個話題，問道。
「我臨行前起了一卦，近些年你們幫內作惡太多，導致煞氣凝聚，這次的劫難都是你們之前的所做作為的導致的。」邢楠表情略顯的嚴肅，就像是個判官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丐幫講的『十窮』、『八要』、『十戒』，你們可否還記得？」邢楠目不轉定的看向了程老蔫問道。
程老蔫沉默不語，他無從回答，當今的丐幫那還有早年間的那種英雄氣概，其他的分舵他不清楚，但是他們這裡，可謂是坑蒙拐騙偷無惡不作，就像邢楠說的，這一切都是造孽啊！
「我不能做這個舵主，我也有責任。」程老蔫深吸一口氣說道，「還是細細的說一下關於『北斗熊星』的事情吧，我可以輔佐他。」
邢楠緩緩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高碎，吐出了一些茶葉沫子說道：「『北斗雄星』只是一個比喻，這乃是天機，我能窺視到一些而已，如果是我師傅在，那麼這一切便好解決了，目前我能看破的是，這個『北斗雄星』與北斗七星有關，是重情重義，有大能耐的人。」
「去哪找這個人？」程老蔫緊忙問道。
「有緣自會相見，如果是女人，你就認作乾女兒，如果是男人，你就認作乾兒子，然後一切方可化解。」
「如果跟我一樣是個糟老頭子呢？」程老蔫捋著山羊鬍子問道。
「即便是比你年長，你也要想法讓他認你做乾爹。」邢楠很認真的說道。
「爺爺！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在門外，被我抓住了！」突然一道靚麗的身影竄了進來，這是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姑娘，她面色神駿頗有女將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