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2章 兩女的初次交鋒(一)
抬眼望著她,解釋道:「不會的。」
在蔣心妍疑惑的目光中,沈蘇和緩緩說著:「南疆巫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實習。大部分高深危害性強的巫術只掌握在南疆皇族和祭司手中。一般而言,南疆常見的巫術蠱術,只是用來防身保命,和大盛國習武習俗有異曲同工之妙。從根本上來說,邪術和南疆巫術還是有所差別的。邪術的運用傷天合違天理,所用之人,大多會五死三傷,寡情少運,甚至會禍及子孫。只要不是不顧一切的亡命之徒,都不會輕易使用。」
「至於運用在大型軍事中,無論是哪種都是不可能的。巫蠱術發動需要人引,沒有人能支撐住那麼大規模的發動。故而,心妍所擔心的是不存在的。」
蔣心妍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心中甚至敬佩她如此博學:「蘇和年紀比我還小一些,不過,你懂得可真多!」
不止對大盛國頭頭是道,饒是境外幾國,她也是知之甚深的模樣。真真叫人羨慕!
沈蘇和謙遜地笑笑:「我也不過是多看了幾策書罷了,懂得不過是些皮毛,只算得上是涉獵,並不是全然了解的。」
「只是這樣也叫我好生羨慕哇!書到用時方恨少,說得就是我現在的狀態。」
「心妍若是不嫌棄我看得多是些不入流的書,等回了上京,就去我的書房看吧。」
「啊,如此那就說定了!」蔣心妍驚喜地和她定下約定。
翌日。
一行人用過早飯,準備動身出發。
沈蘇和才剛要隨著蔣心妍上了馬車,卻見寬闊的青石大街上,遠處蔓延起滾滾煙塵,馬蹄奔跑生硬老遠就傳來。
沈蘇和臉色一凝。在行人的大道上跑馬?而且人數還不是小數?
蔣心妍神情也驀然陰沉了下來:「是她?」
「誰?」
「那個蠻族的賤人。」嫌棄地撇過臉,瞧著沈蘇和不明所以神情,驀然想起沈蘇和這一年一直在海上,不大清楚上京之事。蔣心妍平靜了一下心情,用最委婉的語氣,爭取不讓她難過,「就是賀蘭惜。你走之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就入了端王府。聽說本來是要拖著和你一起入府的,可是卻傳出未婚先孕的消息,聲稱是端王的,後來草草入了府,囂張了很久。只可惜……老天爺看不慣她,四個月的孩子莫名其妙就丟了。」
沈蘇和點點頭,並不驚詫。
「你不生氣嗎?」試探著問。
沈蘇和搖搖頭:「不會。當初我走時,端王和我說過她的事,我認為接她入府是不錯的選擇,為了大盛國的體面,當然也為了她不再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說話間,一身異族打扮的張揚女子已經騎著馬直直衝著她而來。
煙塵中,那人火紅的衣分外明顯。叮噹作響的銀飾,熱烈而嫵媚的獨屬於成熟女人的臉,頗為英姿颯爽,惹人注目。
眼見已經靠近站在馬車旁的那位從容不迫的女子,賀蘭惜卻已經沒有扯住馬韁,疾奔的馬蹄絲毫不準備減速。她就是要看看,那女人驚慌失措的臉。
「蘇和——!」蔣心妍高喝一聲,手中劍已出鞘。
只要她敢,她就會立刻將她斬於馬下。
上了另一輛馬車的阿洛和寒生,見此一幕,絲毫不驚訝擔憂。尤其是寒生,甚至饒有趣味地盯著場上,神情頗為樂見其中。
到了最後剎不住的距離,賀蘭惜才匆匆忙忙地開始扯韁繩,驚慌對著前面之人道:「讓開讓開!快讓開!」
「嘭——」骨肉碰撞的生意。
「啊——!」女子尖叫地聲音。
「公主!」「主子!」停下馬的隨從和圍過來的服從焦急地過來查探。
沈蘇和微微側目,瞅著從馬上跌下了,所幸動作流暢才避免以臉搶地的賀蘭惜,對著滿目驚駭的她莞爾一笑。斂起衣擺,踏過滿地血跡,走向那隻突然衝出來的猛獸。
野獸嫌棄將整個撕扯下來地馬腿丟在地上,連吐了好幾口。都是毛,吃在嘴巴里喉嚨癢。
沈蘇和鼓勵似的摸摸它腦袋,掰開它的足以撕裂她的上下顎,細細瞅了瞅它滿嘴鋒利健壯的犬牙。最後滿意地笑笑。
圍觀人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她像是揉小狗小貓腦袋的似的,狠狠揉了揉它腦袋,真真是匪夷所思。
因為賀蘭惜沒有及時牽住韁繩,那匹品相不錯的馬被撕掉一條後腿后,已經撞死在街上。
沈蘇和領著霸王,對著被侍衛扶起來的賀蘭惜柔聲道:「沒有傷到你吧?霸王是個下手沒有輕重的,你的馬,不小心死了,真是……太遺憾。」
嘆了一口氣。真可惜了那匹好馬啊。
賀蘭惜也笑了笑,推開扶住她的人,臉上熱情不減,語調卻帶著愧疚:「妹妹真是太客氣了,不過是一匹馬而已。左右姐姐我身手不錯,完好無缺。倒是妹妹你,姐姐不小心失了手,沒有傷到你罷?」
說著就過來牽起她的手,擔憂地要將她仔細看了個清楚。
沈蘇和不著痕迹地掙開她伸過來的手,態度溫婉:「謝謝賀蘭公主關心。只是……我並沒有姐姐,只有一個兄長。以姐妹相稱,太過失禮。喚我沈姑娘即可。」
並未言明失禮的,究竟是她,還是她?其中意味耐人尋味。
蔣心妍混跡皇族久矣,自然知道沈蘇和這樣暗諷,必然是不喜歡她。
心中不由一樂。方正她也不喜歡這個蠻族公主。
像是聽不懂她的話,賀蘭惜反而更熱情地拉住她的手腕,臉上堆滿和煦淺笑:「何必如此生疏?左右你也是要嫁入端王府的,我先你入府,以姐妹相稱自然是許得的。」
說完一頓,似乎想起什麼,火熱如玫瑰般艷麗的臉龐頓時掛上一縷清愁,眼神幽怨哀傷:「……莫不是,莫不是妹妹嫌棄我是北狄國出身,嫌棄我沒有受過良好的教導,看不起我嗎?」
熱情和幽怨,這樣兩種反差極大的表情先後出現在她臉上,反差之明顯,使人憐惜之情,不由自主升騰而起。
那泫然欲泣的眼神,彷彿下一就會哭出來,簡直叫人心疼到骨子裡。
一時間,圍觀之人,頓時偏向了這位伏低做小、萬般討好正室的那位女子身上。
也忘記了,就是她騎馬飛奔,差點傷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