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險死還生
很平常的長相，很平和的眼神，然而看著我們，卻讓我們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嗬嗬，小娃子們都這麽沒禮貌嗎？下這麽大的雨，不請老夫進去坐坐？”
黑牙冷笑道：“客人我們自然歡迎，卻不知道前輩是以何種身份……”
老頭擺了擺手：“別緊張，我隻不過是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路過此地，看到有家客棧，想討杯水酒喝罷了。
我身上沒帶酒錢，這三顆人頭，換杯酒，對你們而言，應該很劃算吧？”
黑牙還要說些什麽，我伸出手攔住了他，笑道：“淒風苦雨，前輩還是快請進吧。
隻是小店剛剛被砸了，有些髒亂，還請前輩不要嫌棄。”
老頭哈哈一笑，饒有興致的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緩緩點了點頭：“你是個好娃子，髒點亂點，無妨，酒幹淨就成，要是讓我發現兌了水了，我可不答應。”
“前輩說笑了，快請進。”
老頭把目光放在了落落身上，再次點了點頭：“你也是個乖娃子。
至於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家老頭子沒教過你什麽是規矩？”
這話自然是對著黑牙說的，黑牙聞言，臉色陰晴不定，試探性的問道：“你認識我父親？”
“何止認識，就是他見到我，也得客客氣氣，親親熱熱的。不知禮的小子，看在你家老頭的份上，今日不與你計較。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在這兒，竟然看到了失蹤多年的斬仙宗宗主，當年你的作為，老頭子多有聽說，失敬失敬。”
老道士咧嘴一笑，神情竟然落寞無比，擺了擺手：“當年年少，不知輕重，隻由著本心，著實幹了一些荒唐事，倒教您見笑了。”
老頭搖了搖頭，笑道：“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年輕人不闖幾次禍，那還叫年輕人嗎？
說到闖禍，這個小朋友本事可比你大的多了。不過這小朋友也是真的出息啊，比我那個時候強太多了。”
老頭子似乎對這兒的每個人的來曆都一清二楚，如數家珍一般，絮絮叨叨的說著，人卻已經走了進來。
對於地上的屍體，看也不看，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那些屍體瞬間便被扔了出去。
“礙眼的東西，暗行界如今也是越來越沒落了，竟然幹起了這種營生。”
說著似乎很生氣，臉色陰沉了下來。
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落落很有眼力的端過來一盤花生米，還有兩瓶二鍋頭。
老頭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果然是個靈醒的好娃子，莫愁洞那種地方，折磨人，但教導不出什麽好人，你卻很好。”
落落俏臉一紅：“前輩過獎了，我，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好人，但，萬幸我遇到了一個好人？”
老頭玩味的一笑，看了看我，然後說道：“你口中的好人，如果是說這個會闖禍的小朋友，那我老頭子可不認。
哎，看看你們拘謹那樣，我老頭子有這麽可怕嗎？
放心，對於你們的幾個腦袋，我沒興趣。活到這個歲數，對於身外之物早就已經看淡了。”
我撇了撇嘴，坐在老頭對麵，給他倒了一杯酒。
“前輩莫非當真是來喝酒的？”
老頭沒理我，端起酒聞了聞，然後一飲而盡，閉著眼睛細細品味了半天，最後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酒是忘憂君，好東西啊。你這小家夥用不著套我的話。
老頭子說是來喝酒，那就是來喝酒的。”
好吧，遇到一個這麽深不可測的老家夥，他說什麽，自然就是什麽。
“來來來，都別站著，陪老頭子喝一杯。”
我衝黑牙跟老道士使了一個眼色，落落不用說，已經去廚房做菜去了。
我能感覺的到，外麵有幾道目光在窺探，但過了一會就散了。
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撥人，最終卻都無聲無息的撤退了。
我深深的看了老頭一眼，那些殺手，估計都是因為畏懼這個老頭吧？
我對他的身份，越發的好奇了。
落落的手藝不錯，至少比黑牙跟老道士做的好吃很多，平日裏都是我下廚，這兩個家夥做的東西，真的是很難吃。
老頭子拉著我們東拉西扯，談古論今，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的表現，似乎就是真的是來喝酒的，但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沒底。
大堂內的氣氛有些詭異，老頭子臉上的笑容始終掛著，眼見桌上多了幾個空酒瓶，老頭才滿意的打了個嗝。
“好了，酒喝的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老頭子也該回去了。
小家夥，走路的時候，要小心一些，踏實一些。
一旦行差踏錯，在你前麵的，便是萬丈深淵。
其實你自己死了也無妨，但你一死，幹係就太大了，所以你死不得。
老頭子能給你站一晚的班，卻護不了你一輩子。
天門不開，皇陵不顯，如今終究是時候未到。
他們，都太心急了，殊不知，一飲一啄，自有天定，都太急了。”
老頭歎了一口氣，重重的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我隻覺得有兩股氣勁，瞬間在我體內炸開，我心裏頓時大急，想出聲，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整個身體內，似乎被炸開了一個口子。
我體內的五行靈力，原來歸於五髒，各不相幹。
而如今，這些靈力順著那個被炸開的口子，傾瀉而出，根本不受我的控製。
經脈刹那間便被不同屬性的力量絞的粉碎，我不由的吐出幾口血來。
身上的經脈被破開之後，肌肉生生的被撕裂開來，渾身上下，猶如漏了氣的氣球，不停的往外麵飆著鮮血。
“你對十八做了什麽？”
我聽到了黑牙怒吼的聲音，那老頭的笑聲傳進我的耳朵裏，有些刺耳。
“小子，能不能活，看你的造化，老頭子，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媽的，你去死吧！”
我看到了黑牙渾身金光燦爛，猶如天神下凡。
我聽到落落焦急的呼喊之聲，她的淚水滴落在我的嘴邊，又鹹又色。
老道士須發皆張，一身道氣鼓蕩，不要命的往我體內灌輸，卻被體內狂暴的靈力，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