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夢醒
“雪兒!”
我眼中飆出兩道血淚,撕心裂肺。
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這麽疼,疼到猶如酷刑。
“十八,你奶奶的,醒醒。”
正在我心痛欲死的時候,感覺臉上被一連串耳光抽的都腫了。
我茫然的睜開眼睛,隻感覺眼前模糊一片,隱隱約約能看到黑牙的那張大臉。
下意識的擦了擦眼淚,入目血紅。
“媽的,怎麽在幻境中都能看到你,滾開,我要去找我的雪兒。”
黑牙沒好氣的罵道:“你奶奶的,還沒醒呢?你睜開眼看看,這是哪兒?”
“嗯?”
我晃了晃腦袋,一陣眩暈感襲來,心裏的悲痛尚未化去,難道我已經出了幻境?
“不對,雪兒呢?雪兒她還好嗎?”
我有點慌,四下張望,才發現寒若雪正目光複雜的看著我。
“我在,我在,我沒事。”
寒若雪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然而在我們接觸的那一刹那,身體都是一顫,一幅幅畫麵在我們兩人眼中浮現,正是我之前所經曆的。
寒若雪整個人呆若木雞,良久才發現淚水早已濕透了口罩。
我撓了撓頭,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之前對她那種朦朦朧朧的好感,現在卻好像被捅破了窗戶紙一般,反而讓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了。
寒若雪擦了擦眼淚,眼圈紅紅的,瞪了我一眼:“我不是她,不許你胡思亂想,否則,否則我就,我就打死你。”
說著還配合著揮舞了一下拳頭,隻是這副可愛的模樣實在是沒多少威脅力。
“我說你們兩個膩歪夠了沒有?還有完沒完了?”
黑牙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嚷了一嗓子。我撓了撓頭,氣氛著實是有點尷尬。
我看了看,現在我們依舊在字畫店裏頭,而小劉居然也在。我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外麵還有一群警察在忙碌著。
“什麽情況?”
“還能是什麽情況?我趕過來的時候,你小子已經昏迷了,也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又哭又笑的。”
黑牙正在研究一幅字畫,拿著放大鏡看這架勢還挺專業的。
我有些心虛的看了看寒若雪,正巧碰上她的目光,然後我們兩個各自若無其事的挪開了目光。
“你看出什麽了?”
我湊到黑牙身邊看了看,這幅畫正是一副仕女圖,難道殺人的畫就是這玩意?
黑牙搖了搖頭:“這幅畫裏麵的靈已經消散了,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古畫,的確是唐朝流傳下來的古畫,隻不過這畫有點古怪,至於哪裏古怪我也不太說得上來。”
我一愣,靈體消散了?那我的遭遇又是怎麽回事?
寒若雪也湊了過來,指了指仕女圖上的一個圖案說道:“這裏,下麵透露著一個陰影,似乎這畫下麵還藏著什麽。”
我仔細看了看,整個圖畫看起來很簡單,就一個仕女立像,手裏拿著團扇,欲拒還迎那種,周邊點綴了牡丹,右上角有兩隻大雁。
隻不過這兩隻大雁看起來有些突兀,跟整個畫的風格格格不入。
不過我們三個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什麽頭緒,隻好作罷。
“對了,我還不知道這兒誰死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們今天是來幹什麽來了,黑牙翻了個白眼:“死的是老周,這家店的老板,是自殺的。”
“自殺?不是靈體作祟?”
黑牙搖了搖頭,點了一根煙:“也可以說是靈體作祟,他是受了這畫的影響才自殺的。不過這畫的靈體被你給吃了,所以現在沒什麽事情了。”
我一愣:“別鬧,怎麽會是被我吃了?”
寒若雪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莞爾一笑:“這麽說倒也沒錯,的確是被你給吃了。我們進來的時候你正抱著這畫,而那靈體則是沒入了你的體內。我們本來以為你要沒命了,沒想到那東西在你身體裏幾個起伏就化掉了。”
黑牙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很好理解,你這體質,靈體都想奪舍,然而一般的靈體還真就沒這能力,隻會被你同化掉。”
“你是說玄武……”
黑牙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你在靈體眼裏是個唐僧肉,但是同時也是個大熔爐。你看,萬物相生相克,危險與機遇並存。正所謂,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好事不一定就是好事,壞事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黑牙搖頭晃腦的嘟囔著同一個意思的不同語句,一步三搖的離開了。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看了看寒若雪:“這家夥是怎麽了?魔障了?”
寒若雪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估計是受刺激了。”
說完這句話,寒若雪也抬腳走了出去,我跟小劉打了個招呼,隻能快步追上寒若雪。
輕輕握著她的手,寒若雪瞪了我一眼:“你別得寸進尺啊,我說了我不是她。”
我嘿嘿一笑,猛點頭:“知道知道。”但握著的手卻再未放開。
“有沒有今晚的月色很美?”
我抬頭看了看,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在這個霓虹燈稱王的城市裏,真的不多見。
寒若雪聞言看了看月亮,癡癡的道:“是啊,的確很美。”
然而下一刻,她猛然叫了起來:“啊,那是什麽?”
我定睛一看,隻見月亮上似乎有一道黑影閃過,速度很快,一閃而逝。
“好像是個人影。”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考慮下老人家的感受?你們這麽磨嘰,回家天都亮了。”黑牙見我們兩個在後麵磨蹭,怒了。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確定剛剛是不是幻覺。
不過此事我跟寒若雪都沒有說出來,因為這個事情的確算不上什麽事情,也許是碰巧有飛鳥略過,又或者飛機之類的,恰巧經過我們的視線。
我本來以為這次的畫中夢就這麽結束了,好在我自己感覺跟寒若雪之間已經取得了一定的突破性的進展,這是讓我很開心的。
然而在三天後的一個清晨,我們又接到了小劉的電話,說是那幅畫從證物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