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夜半敲門聲
默默收拾好屋子,已經接近淩晨了。家裏的被褥早已因為受潮而發黴,眼看是不能用了。
好在現在是夏天,山裏又比較清涼,倒是可以不用蓋被子,湊合一晚就得了。
我用抹布把涼席擦了擦,等幹透才和衣而臥,把背包枕在頭下,拿出手機看了看,信號一如既往的差。
黑牙也不知道見我不見了會不會找我,還有那個冷若冰霜的寒若雪。雖然這姑娘的容貌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不過我卻在腦海中想象過無數次她的相貌,不知不覺間她的身影竟然已經印在了腦海之中。
真要說起來,他們兩個對我真是沒的說。雖然有些事情在瞞著我,但我有危險的時候,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這一點在這個冷漠的社會,尤其難得。
我幽幽歎了一口氣,心頭悵然若失,今天我的態度似乎是有點太過分了,希望他們兩個不要真的生我的氣才好。
我就在這胡思亂想之中沉沉睡去,半夢半醒之間,就感覺有人站在床前看著我。
這個情景我不陌生,以前夏天的時候爺爺經常會拿著蒲扇看著我睡覺,替我驅趕蚊子。
我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爺爺,然後心裏一個激靈,不對啊,爺爺不是早就已經過世了嗎?
我猛然睜開眼睛,房裏漆黑一片,然後我就感覺一陣陰風從我身邊劃過,往外吹去。
夜靜悄悄的,唯有我的心裏猶如擂鼓一般,咚咚咚咚跳個不停。
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爺爺之前給我講過的一個事情,那就是一個老宅子如果時間久了沒人居住,就會被那些髒東西占領,稱為一個陰宅。
一般來說,陰宅有兩種。一種就是我們常說的墳墓,那是給死人住的地方。另外一種就是久無人住的房子。
荒村破廟發生的一些鬼怪故事,屢見不鮮,所有的小說傳記中都見記載,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因為沒有了生人的陽氣流通,就導致了這個地方陽氣沉澱,陰氣充裕的現象。
我打開燈四處看了看,卻什麽都沒發現,但心裏依舊是毛毛的,總覺得房子裏除了我還有其他的東西在。
我把旗子找了出來別在褲兜裏,拿著手機和手電筒走出了臥室。
堂屋一如我之前看到的那般髒亂,靠北牆是一個長案幾,上麵東倒西歪的一些雜物,地上跺跺腳都能激起一層灰塵。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發覺眼角餘光處立著一個黑影,我深吸了一口氣,猛然轉過頭去,卻發現是房梁上耷拉下來的一塊布簾子。
“我去,嚇死我了。”
我拍了拍胸口,把堂屋的燈也給打開,房間裏東西不多,能藏的地方更是沒有,這讓我稍微放下點心來。
就在我以為沒事情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啃著骨頭,在這寂靜的夜裏,異常清晰。
我腦門的冷汗刷的又流了出來,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喪屍在啃噬死人的畫麵。
我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胃裏一陣翻騰,有種想吐的感覺。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而且這個味道我很熟悉,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難道在這兒真的有死人?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隨即使勁的搖了搖頭,把這個荒唐的想法給拋出了腦後。
這怎麽可能的,自打我高中畢業,已經四五個年頭沒有回來了,怎麽會有屍體在我的家裏?
我打開堂屋門,走了出去,外麵漆黑一片,今晚竟然連星星都沒有一顆。
草地裏不知道是有蟋蟀還是其他的小蟲子,發出輕輕的叫聲,時不時還能聽到旁邊魚塘內青蛙的聒噪。
不知道從哪吹來一陣風,那腐臭的味道就更明顯了,我捂了捂鼻子,那味道好像是從隔壁院子傳進來的,那就是給我打電話的李嬸家。
山村的院牆比不上城裏,磚牆壘起來的牆頭,小時候看著很高,但現在找什麽東西墊一下,就能看到隔壁家裏頭。
我四下尋摸了一會,竟連磚頭都沒有一塊,我扒拉了一下園子裏頭的雜草,一道黑影猛然竄了出來,真個是把我嚇的差點丟了魂。
用手電一照,那黑影竄的更快了,三兩下跳上牆頭不見了。
不過這也多少讓我放下心來,因為那是一個半大的黑貓,嘴裏還叼著一個什麽東西,那腐臭味就是從那上麵傳出來的。
今晚簡直是折騰死了,呸呸呸。大半夜遇到黑貓,簡直是晦氣。
然而我還沒抱怨完,就聽到一陣淒厲的貓叫聲。
“喵嗚喵嗚”
我從這聲音中聽到了強大的恐懼,緊跟著聲音戛然而止,就好像是正叫著叫著猛然被人掐斷了脖子一般。
我為之一窒,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
然而這貓叫的如此淒慘,村子裏居然依舊是靜悄悄的,雞犬不聽一點動靜。
我有些奇怪,這簡直不科學,村子裏養狗的家裏可不少,夜裏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絕對是滿村子的狗都叫個不停。
然而今晚卻奇怪的很,所有的狗都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個有動靜的都沒有。
“嘭嘭嘭!”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了過來,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心跳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直跳的我頭昏腦漲,雙腿發軟。
“不怕不怕,方廿九,你好歹也是個拘靈使了,就算是真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應該怕你才對。”
我一邊念念叨叨的給自己打著氣,一邊運轉著體內的靈力。
淡淡的暖意籠罩我的全身,這讓我心跳稍微舒緩了一些。
走在院子中間煤渣鋪成的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門外的敲門聲一直沒停過。
那“嘭嘭嘭”的聲音就好像是大錘一般,一下下敲打我的心髒。本來在這個地方,就已經讓我感覺到很不好了,生怕有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
然而此時此刻,竟然真的有東西在瞧我家的大門,我的腿跟灌了鉛似的,立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