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197章 無形的眼睛(2)
「相爺留步。」
管家送福公公走了出去。整個屋子裡的空氣卻變得異常詭異。
柳家眾人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皇上親下聖旨,為柳苑清與伊雲英正了名,柳宗卿若再反對,說不認識柳苑清,無異於抗旨欺君。
這個後果太嚴重,不是相府能承擔得起的!
只是,柳宗卿不明白,皇帝為何會插手柳府的家務事?
原來,她竟是太子的人!
柳柏仁看著肖遙手中的金牌令箭,眼神微微眯了眯。
柳家眾人的心思肖遙又怎會不知,其實柳柏仁的猜的不錯!
那道聖旨確實是肖遙讓太子請來的,當年她娘事發,像柳宗卿如此看重顏面的人,自然不會讓如此醜聞傳揚出去影響自己的官威官途,所以,用了雷霆手段震壓,當年相府所有的知情人能消失的,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不能消失的人,也被三緘其口。
對外則宣稱她娘外出上香遇刺身亡。所以時至今日,世人也無從知道當年事件真相之一二。柳鳴軒一直暗中尋找她娘,柳宗卿自然也知道,但,柳鳴軒到底是相府的唯一的嫡子,再說柳鳴軒一直尋找無果,所以他也並沒有過多干涉。
正因為如此,肖遙才會與太子做這樣的交易。
但有一點柳柏仁猜錯了,她並不是太子的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交易。只是,顯然,這時候就算她大聲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太子當眾將金牌令箭送給了他,這樣做,卻實讓柳家人有些忌憚,認為太子袒護她。
太子如此大張旗鼓的拉攏,肖遙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不過,那又怎麼樣,他自己不也說了,並無他意,大了不,她就將它再看成一場交易,僅此而已!
「柳丞相,不外公,我娘回娘家看望我外婆,小住些時日,您,現在不會反對吧!」
一聲外公,聽得柳丞相心中發睹,尤其是看著肖遙臉上那旭日般燦爛促狹的笑容,柳宗卿更是怒不可遏,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三妹,回來就好。爹只是一時想不開,你不要放在心上。」柳柏仁走到肖柳氏旁邊,一臉勸慰著說道。
肖柳氏連忙福身,「多謝二哥,苑清不會的。」
「那就好。」柳柏仁又一臉笑意的轉向了肖家四姐弟,「幾位侄兒,侄女兒,我是你們的二叔,這是我女兒如雪,如雪,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幾位表弟妹,多和他們親近親近。」
看著介紹自己女兒的柳柏仁,肖家三兄妹不禁心裡好笑,也虧得這柳柏仁不知道她們早就與柳如雪有了過節,否則的話,他的臉皮還會有這麼厚么?
「是爹爹。幾位表妹表弟,想來有很多話要和祖母六叔說,等吃晚飯的時候,我再來去找他們。」柳如雪笑得自然又得體,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
還來找他們!
肖家三兄妹心中撇嘴,千萬別來!
柳伯仁祖孫三人走了,只是,王飛萍臨走的時候,看著肖家眾人,臉上閃過一絲陰如毒蛇的光芒。
而柳景鵬,從始至終,沒有發表過任何的意見,也沒有與肖家人打招呼,在柳柏仁等人走後,也走了。
「好了,舅舅,先帶我們去住的地方吧!」肖遙笑著嘲柳鳴軒說道,半點沒客氣,偌大的相府,多住他們這幾個人,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住在這裡,既能氣那老頭兒,又可讓娘親和外婆多多相處,可謂一舉數得,多好。
肖遙半點沒有雀巢鳩占的自覺。
笑話,那王飛萍都敢霸著相府主母的位置,她娘憑什麼不能住進來。
「好,姐,姐夫,你們跟我來。」
柳鳴軒忙走在前面帶路,一群人往南面的院落走去。
肖遙走在長廊上,突然回首,看著不遠處亭子邊那道懶散的身影,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柳景鵬臨走時眼裡那抹嘲諷的笑意,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呵呵,這柳府之中真正真正的聰明人到底是誰,只怕,還說不定呢?
回到伊雲英住的地方,雖然肖柳氏連茅屋都住過,也曾餐風露宿,可是,看著簡樸的院落眼中的淚水再次落了下來,這裡和她們以前居住的院落,何止是天壤之別。
「娘,委屈你了。都是女兒不孝,害得娘晚年凄慘。」肖柳氏跪在伊雲英的面前,放聲痛哭。
「清兒,娘不委屈,只要能看到你平安的回來,娘一點都不委屈。」
伊雲將肖柳氏扶了起來,伸出蒼老的手,撫摸著肖柳氏的臉頰,臉上滿是欣慰的笑。
「外婆,您的眼睛看得見了啊!」肖天翔驚聲叫道,外婆眼神雖然混沌,可是,卻是有焦聚的,而且,她的舉動,一點不像個失明的人。
「娘,(外婆)你真的看到我們了!」
伊雲英慈愛的看著屋子裡的人,點了點頭,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喜不自勝,就連柳鳴軒也是倍感意外。肖天翔卻將目光投向了肖遙,帶著點點詢問。肖遙笑了笑,沒說什麼,肖天翔瞭然,這肯定又是他家大姐做的,不過,大姐想的真是周到,這樣一來,娘親也總算會少難過一點。
「外婆,我是您的第四個外孫,我叫肖天煜。」
「外婆,我是您的第三個外孫女,我肖樂!」
「還有我,外婆,我是您的第二個外孫,我叫肖天翔,翱翔四海的翔。這是我們大姐,您的大外孫女,肖遙。」
肖家三兄衝上前抱著伊雲英的胳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對於這個慈愛的老人,他們都是發自真心的喜歡和心疼。老人家摟著這個,抱著那個,摸摸另外兩個,激動的聲音哽咽,只能連聲喊著:「好,好,……」
子女平安,兒孫繞膝!
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最幸福的莫過於此!
一向清靜的小院,因著肖家人的到來,充滿了歡聲笑語,一派溫馨融融。
相府書房。
「爹。」
柳柏仁輕輕扣了扣房門,走了進去,書房內,柳宗卿正坐在太師椅上練筆,手中狼毫未停,直到他一副字寫完,這才輕輕擱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