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所以時羽想,她在身邊會不會好點。
時羽幫江恪處理好傷口後,把棉簽,塑料紙全扔進了垃圾桶。
“我去洗漱啦。”時羽站起來。
浴勢傳來嘩嘩的水聲,江恪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時羽洗完澡後,還在裏麵磨蹭沒有出來。忽然,浴室內傳來一聲尖叫,江恪立刻衝了進去,神色緊張:“怎麽了?”
“就是刷牙的時候,被熱水燙到了。”時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江恪眼神掃過去,水杯不小心的打翻,至於小姑娘的手,一片通紅。似乎怕被江恪訓斥,時羽下意識地把手往後藏。
江恪默不作聲地走過去,一把抓起她的手往涼水底下衝。衝完後,江恪重新接了一杯熱水,往牙刷裏擠了一管牙膏。
“張嘴。”江恪語氣無奈。
“啊?哦。”時羽回神。
江恪手動幫時羽刷牙,他身上的雪鬆味時不時地襲來,小姑娘時不時地看向充滿水霧的鏡子,從那裏可以看到男人的臉。
卻不小心被他捉到視線,像是觸電般,時羽的感到心口一燙,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洗漱完已經一點,江恪從大床上拿了一張毯子和枕頭正準備往沙發上靠。
時羽睜大了眼睛看他,開口:“你就睡沙發?”
……她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江恪還沒開口,時羽就下床把他的毯子和枕頭拿走了,語氣擔心:“你睡沙發會感冒的,睡床吧。”
男人走到她麵前,眯了一眼,嗓音撩人:“你確定?”
時羽這會兒反應過來,耳朵又悄悄地紅了,語氣結巴:“嗯,不然……你會著涼的。”
江恪眸子緊鎖住她,男人仗著比她高的優勢,輕鬆地越過她想拿枕頭,不料時羽緊緊地拽住枕頭。
是真的會著涼的啊。
江恪伸手攥住她的手臂,稍微用了一下力,地轉天旋間,時羽被男人壓在床上,枕頭同時應聲落地。
“你……你……幹什麽?”時羽語氣緊張。
男人沒有答話,牽著她的手往上舉,用膝蓋頂開了她的兩條腿,使小姑娘掙紮不得。江恪的嗓音壓得很低,帶著侵略性,故意逗她:“幹同睡一張床的事。”
說完,他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挑開了小姑娘穿著睡衣最上麵的係帶,兩人靠得太近了,滾燙的軀體貼過來,小姑娘感覺自己處在冷熱難耐間。
衣服摩擦間,時羽緊張得呼吸起伏越來越大,反而胸前水蜜桃的輪廓越來越明顯,江恪眸子一暗,呼吸急促起來。
眼看第一顆扣子就要解開,時羽有些嚇壞,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太快了,我害怕。”
江恪果然停了下來,發出輕微的哂笑聲,還夾著一點捉弄的意味。時羽感覺身上那股熱源離開,一張被子蒙到了她臉上。
“趕緊睡吧,小姑娘。”
時羽才發現自己被耍了,她跟小貓一樣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雖然是捉弄,時羽怕江恪大半夜獸性大發,於是又起來給床上劃了條三八線。
“你不要超過這條線。”小姑娘氣鼓鼓低說。
“好。”江恪答應她。
一晚上,江恪睡得都不怎麽踏實,一會兒夢見了過去,一會兒又夢見紅衣女人笑著對他說:“沒有什麽是永恒的,都是假的。”
半夜,江恪從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熱得不行。一低頭,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到了他懷裏,跟條八爪魚一樣牢牢地吸附著他,一條細白的長腿還卷著被子搭在了他腰上。
明明睡之前還緊緊地挨著床沿,這會兒卻自動越過界限滾到了她懷裏的。
她怎麽這麽信任他,一點防備也沒沒有。江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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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新年新氣象,過去的不好的都會翻篇,然而一大早江恪接到了江宅,說老爺子今天起床摔到了腰,情況有點不太好,現在被送去醫院了。
江恪握著電話,沉聲道:“我馬上到。”
時羽還睡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問道:“什麽事呀?”
“爺爺摔傷了,我現在要去醫院。”男人邊說邊換衣服。
時羽頓時清醒過來:“我跟你一起去。”
這些小輩不知道的是,年三十江母鬧了一場,一大家子人不歡而散。老爺子氣得半夜都沒有睡著,他氣自己怎麽養出這麽混賬又自私自利的一個兒子,害得他孫子和兒媳婦這麽慘。
一直到早上,老爺子還在想那件事,想他昨晚看到江恪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孫子還沒有走出來。
老爺子想得專注,一留神就從床上摔了下來。
兩人急匆匆地趕到醫院,發現江正國和嬸嬸們都已經在那了。江恪微喘著氣,開口問道:“醫生怎麽說?”
“爸的腰沒傷到骨頭,沒有什麽大礙,”嬸嬸回答,神色猶豫,“隻是……爸的喉嚨裏查出一個肌瘤,還沒擴散,是良性的,醫生說要趁早手術切除。”
“但是爸不知道為什麽,說什麽也不肯做這個手術。”嬸嬸歎了一口氣。
話音剛落,病房裏麵響起茶杯摔地的聲音,緊接著,江正國神色訕訕地被轟了出來。
江恪看都沒看他一眼,走上前,敲門:“爺爺。”
“出去,我誰也不想見。”老爺子氣急敗壞地說道。
“爺爺,是我,小羽毛,“時羽軟著聲音說道,“我可以進來看你嘛。”
半晌,裏麵傳來一道咳嗽著的聲音:“進來。”
江恪和時羽一同進去,看到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打點滴,雖說沒什麽大礙,可他整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蒼老又無力,眼底無光,讓人看了一陣心疼。
“爺爺,為什麽不做手術?”江恪問。
“反正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我折騰什麽?你們不用管。”老爺子蹬了他一眼,緊接著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江恪最了解爺爺,他開口:“你要怎麽樣才能做手術?隻要我能做到。”
老爺子哼了一聲:“說你就會聽嗎,那你跟時羽結婚,結了婚我就沒什麽心願要了了,做手術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江恪站在那裏沉默了很久,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最後他答應了:“嗯。”
站在一旁的時羽卻沒有想象中那麽欣喜若狂,因為她清晰地聽見了他說嗯,而不是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捉蟲。
第36章 喜歡
時羽站在江恪旁邊, 聲音欲言又止:“爺爺——”
她正要繼續往下說時,江恪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冷靜地對老爺子開口:“你好好養病。至於結婚的事, 會有人安排好的, 會結, 你不用操心。”
時羽抬眼看著江恪, 他的神色漠然, 握著她的手, 拇指曲起, 不自覺地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掌。
心理學上說這是粉飾太平的表現。
“會結”兩個字與其說是說給老爺子聽, 聽起來他好像是在說服自己。
兩個人牽著手走出病房後, 江恪宣告了這件事。幾個長輩喜出望外, 嬸嬸笑著說:“這是好事啊, 你們什麽都不用準備,我有經驗,我來負責安排就好了。”
江正國聽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 眉眼的鬱色和灰敗一掃而空,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衝時羽笑笑,自己先改口:“有什麽需要的就跟爸開口。”
江恪看見他眉宇的得意之色揚了起來,知道兩家又有幾個戰略會作項目達成了。
江恪語氣嫌惡地提醒:“這裏禁止吸煙。”
江正國臉色訕訕,把最嘴裏的煙拿了下來。
江恪牽著時羽的手走出醫院,撥了一個電話叫人送時羽回家, 自己則去了公司。
時羽回到家躺在床上,感到渾身疲憊,她拿起枕邊的手機發了微信給阮初京:我要結婚啦。
阮初京以為她是開玩笑的,隨手回了句:【你逼婚成功啦?】
時羽一愣,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逼他的人不是自己,她回複道:【算是吧】
然後她很久沒收到回複,阮初京消化了很久,發來三個;【???】
【難道我要做伴娘了?我可以把剛吃的那頓麻辣燙給吐出來嗎?想摳喉嚨。】
時羽被她逗笑,從薄荷app上搜索了麻辣燙的熱量截圖打算發給她,正準備大肆嘲笑一番。
下一秒,阮初京發過一句話來,語氣真切。
寶貝,恭喜你啊,得償所願。
時羽愣了一下,是嗎?好像是得償所願,一切都在她希望的正軌發展著。
可是,她為什麽沒有想象中這麽開心。
兩家人知道這件事後,替他們操辦婚禮的事情高漲,除了盛蘭母女,她們驚鄂之下,更多的是不甘心。
可是事已成定局,她們也不能走怎麽樣。
因為這次結婚的事情定得比較著急,所以兩家人決定一切從簡。
大年初五,時羽和江恪一起在江宅。長輩們在詢問婚禮細節的時候,江恪一切應好,彷佛一個沉默的提線木偶般。
從舉辦地點到婚禮上請幾桌人,以及請柬的邀請詞,時羽在一旁聽得去頭暈,乖巧地應道:“一切都聽您們的。”
嬸嬸手裏捏著婚慶手冊,上麵的祖母綠戒指綠得發亮,她笑著開口:“婚禮一般必須要兩套婚紗,一套是白色婚紗,一套是紅色的秀禾服,小羽你看看款式?”
時羽接過來一看,婚紗都是白色的,粉色的,這些其實她都沒什麽感覺。她喜歡黑色的婚紗。
時羽和阮初京少女時期幻想過她們的婚禮,小姑娘拖著腮,看向窗外,黑色的瞳孔裏映著期待:“我呀,想在一個小國家和喜歡的人在教堂裏結婚,人太多不行,跟耍猴一樣,然後我的婚紗一定要是黑婚紗。”
“為什麽?”阮初京問她。
時羽一副美女淺薄的樣子:“還能為什麽,因為它好看呀。”
因為她的婚禮一定要與眾不同。
之後時羽跟江恪提起過她結婚時一定要穿漂亮的婚紗。
那個時候江恪準備出國,對時羽改變他的人生軌跡持一種厭惡的態度。
那個時候他的語氣冰冷:“挺特別的。到時我一定為你送上一筆豐厚的份子錢。”
嬸嬸詢問的聲音將時羽的思緒拉回,時羽下意識地看向江恪,結果他垂下眼睫,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