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餘故老師把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自己下樓去幫她倒水,從藥箱裏麵拿了退燒貼。
宋卿昭奔波奔波一天,披散的頭發有些亂七八糟的,她伸手呼啦了幾下,用發繩紮住。
可還是有不聽話的,黏在額頭上麵。
宋卿昭示意餘故老師幫她拿一下放在梳妝台上的發箍。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的功夫,一抬頭,就看見餘故老師左手拿了一條兔子耳朵的,右手拿了一條貓耳朵的。
宋卿昭伸手,想把兔子那條拿過來。
卻見餘故老師……手縮了一下。
把貓耳朵的遞了過來。
宋卿昭冷漠:沒想到你還是貓黨-
吃了藥之後,宋卿昭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可是卻睡的不踏實,半夢半醒隻見,隻覺得空調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熱的不行的時候,宋卿昭下意識的想要把被掀開。
卻.……怎麽也掀不開。
宋卿昭皺著眉頭,以為自己是鬼壓床了。
好不容易漿糊的腦子有了一絲清明,宋卿昭抬抬眼皮。
近視模糊的視線裏麵,出現了一個恍恍惚惚的人影。
宋卿昭:???
眨了眨眼睛,宋卿昭這才看清,居然是餘故老師。
而且,他以一個很奇怪的姿勢,盤亙在自己的床上。
餘故老師坐在自己的左側,壓住自己的被子的一側,腿則以一個有些別扭的姿勢,壓在自己另外一邊的背角上.……
他穿著暗灰色的八分家居褲,褲腳撩起,紅繩上的銀珠子在昏暗的床頭燈光下,一縷反光。
餘故老師本人上半身則靠在床頭,眉眼低垂,這個角度看過去,唇線放鬆,手中拿著一本書,翻頁時候發出紙張摩擦的聲音。
像是一幅畫。
宋卿昭:“你在這兒幹什麽?”
餘故:“劉醫生說,吃了藥要出點汗才能退燒。”
“囑咐我不要讓你踢被子。”
所以,你像是條蛇一樣纏在我身上,還是為了我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貓黨餘故老師。
狼係(?)卿昭小姐姐。
第25章 抱二十五下
蛇一樣的餘故老師, 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
半夜闖進女孩子的房間,像條蛇一樣纏在我被上, 還是你這麽聽從醫囑。
宋卿昭想:我居然不知道應該先吐槽哪一個了?
“你起來……”宋卿昭說話, 嗓音沙啞, 喉嚨裏麵腫痛的厲害。
餘故老師將手上的書合上, 收回自己的腿, 朝後麵靠了靠。
“其實, 剛才, 我看見.……”他轉過頭。
宋卿昭看著他。
餘故老師坐直身子, 隻有下半張臉在床頭昏暗的燈光裏麵, 唇色穠麗, 領口處的脖頸修長, 說話的時候, 喉結上下滾動。
膚色蒼白,讓人有種異樣的感覺。
就見餘故老師彎彎嘴角,露出虎牙:“有個鬼,坐在你床頭……”
說句實話, 宋卿昭已經習慣了, 餘故老師時不時的怪誕故事,在各種情景下出現。
“嗯?”
餘故老師隻見宋卿昭今天更加冷漠,眼角眉梢像是結了冰碴,鼻音裏麵都能聽出不耐煩……
“在給你講故事。”餘故老師把書放在床頭櫃上,瞬間改口。
“那它現在在哪兒啊?”宋卿昭掀開被子,把脖子和胳膊露在外麵。
卻被餘故老師抓住手腕, 再一次塞了回去。
兩個人離的很近,餘故老師一隻手撐在宋卿昭的枕頭旁邊,袖口的衣料蹭到宋卿昭的臉頰。
宋卿昭在他眼睛裏麵,看見了帶著貓耳朵的自己。
“我和它說了,這件事兒應該我來做。它就走了.……”
餘故老師神色淡然的胡說八道。
拿起床頭的那本書:“聽故事嗎?”
“聽……”
宋卿昭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出來,餘故老師講的哪門子故事。
卻在他柔軟,尾音略沙啞的聲音裏麵,再一次迷迷糊糊睡過去。
陷入沉睡之前,隻覺得有溫涼的手,幫自己換了新的退燒貼,掖了掖被角。
便陷入一片黑暗,不知其他-
宋卿昭昨天已經和主編請了假,今天一覺睡到光線喚醒自己。
躺在床上,陽光透過薄紗窗簾上的鏤空花紋,一顆一顆的撒在被子上,伸出手,能感受到曬得溫熱的柔軟觸感。
空氣裏麵彌散的塵埃也看的一清二楚,房間裏麵安靜到極致。
宋卿昭踩著拖鞋去稀疏,看見鏡子裏麵的自己帶著貓耳朵發箍,貓耳朵後麵是白色的,裏麵是嬌滴滴的粉紅色。
宋卿昭捏了捏貓耳朵,想起餘故老師以前學貓的樣子。
這人有的時候,真的像是一隻皮毛漂亮的大貓。
粘人卻不煩人,懶散又有點神秘。
宋卿昭“啪”的用手在臉上拍著爽膚水。
大早上的我在想什麽啊?
下了樓之後,宋卿昭發現,餘故老師居然不在!
認識的這些日子裏,宋卿昭對餘故老師的病情也多少了解。
沒有人陪著,餘故老師絕對不可能自己出門的。
而這項陪伴的工作,大多數是落在自己頭上的。
桌子上麵留了一張粉紅色的便簽。
上麵是餘故老師的字跡,他寫字時候,最後一劃會拉的稍長。
我出去一趟,早餐在桌子上麵,按時吃藥。
躺在沙發上麵,宋卿昭看了一會兒書,覺得屋子裏麵安靜的過分,仿佛與世隔絕,方圓幾裏,隻有自己這麽一個喘氣的。
這種感覺讓人壓抑。
宋卿昭點開了個視頻,手上捧著一本漫畫書。
卻發現,自己好像躺成了餘故老師的姿勢.……
宋卿昭看著壁爐上麵盤旋而上的爬山虎,蔥鬱翠綠。
自己來之前,餘故老師一個人在這沒有聲音的地方,究竟在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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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後下來的時候,宋卿昭站在樓梯上,聽見了門開的聲音。
宋卿昭看過去,就見餘故老師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牛仔褲,站在那裏,手上手上拿著兩支月季花,一隻嫩粉,一隻鵝黃。
宋卿昭走過去:“你上哪兒摘得花啊?刺別紮到手。”
宋卿昭從餐桌上拿起一支素白色的小花瓶,將裏麵有些蔫吧的小雛菊拿掉,放了月季花在裏麵。
“院子裏麵摘得,它們長到路上了。”餘故老師去洗洗手,癱坐在沙發上麵。
宋卿昭敏感的感覺他整個人有點不對勁兒。
從進門到現在,餘故老師的視線好像一瞬間也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剛剛他說話的時候,也透著一股子薄涼。
宋卿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一嘴。
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子。
宋卿昭打開一看,是劉醫生的微信。
宋小姐,二少爺今天遇到點事兒,可能影響到他的情緒,少爺不讓我跟著回去,麻煩您關照一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請馬上給我打電話。
宋卿昭歎了口氣,按滅屏幕,朝沙發那邊走過去。
餘故老師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感覺到宋卿昭坐在自己身邊。
他側過頭去看了一下。
宋卿昭從這一眼裏麵,看出來脆弱,他整個人都沉浸在裏麵。
“餘故老師,怎麽了?”宋卿昭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