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景辛點頭。


  “想不想在龍椅上做,嗯?”


  “臣妾是在龍椅上坐啊。”


  景辛眨了眨眼,繼續低頭吃。


  狗男人啊啊啊,以為她聽不懂嗎,好歹小說裏都這麽寫啊!


  戚慎不再逗她,問:“找寡人有何事?”


  景辛微笑:“臣妾來看看王上,也有一樁事想請王上的幫助。”


  他忽然俯下身來,手臂撐在扶手上,將她圈在了龍椅中。這一方空間太小,他越逼越近,景辛那口奶油沒送準,蹭在了嘴唇上,她趕緊放下勺子抬手想擦,卻被他握住手掌。


  這雙深邃的眸子在眼前放大,看不見在想什麽,即便笑著也是望不見底的。


  她幾乎已經靠在了椅背上,知道躲不了,將提拉米蘇放在膝蓋上,騰出手勾住了他脖子。


  戚慎享受她這樣主動。


  他滾燙的舌一點點舔舐掉她嘴唇上的奶油,所掠之下,都令她酥軟了筋骨。


  “聽說您把九師重新啟設了,臣妾想讓自己最喜歡的那位女詩人來當這職位,可以嗎?她很有才華,也在此次文詔製上名列前茅。”


  “最喜歡?”


  景辛忙改口:“欣賞,臣妾是欣賞這樣的才情。”


  戚慎挑著她長發把玩,唔了聲:“愛妃從無政務上的事求寡人,寡人自當答應。”


  景辛鬆了口氣,卻總感覺哪裏說不上來。她瞧了眼宮人,想示意戚慎接下來的事不宜讓朱玉聽到。但他對上她眼睛,並沒有屏退這個秦無恒的心腹。


  她知他是有計劃,直言:“但這文人有倔骨,這位女詩人曾因祖上被誤判滅了族係,不想以戴罪之身入仕。”


  戚慎眼眸裏的笑意漸漸斂下去。


  她知道自古皇帝再寵哪個妃子也少有要幫人大肆翻案。


  景辛靠在戚慎胸膛,像他把玩自己頭發那般挑起他的一絲墨發在手指上繞圈。


  “王上,臣妾保證沒有別的意圖,這案子也許不難查,您有天威,他們都聽您的。”


  她沒有聽到戚慎開口。


  就在她準備認栽放棄的時刻,聽到戚慎的低笑。


  “那愛妃準備怎麽報答寡人?”


  他眸底漸漸暗湧欲念。


  “臣妾給您做雪糕,半熟芝士,奶酥土司,曲奇還有各種餅幹!”


  這些他聽都沒聽過的點心成功衝洗掉他眸底的欲念。


  景辛見戚慎喉頭滾動,頷首回答她:“餅幹為何物?寡人想吃。”


  她笑起來:“臣妾明日就給您做,那此事就拜托王上了。”她湊到他臉頰親了一下,一瞬間便起身退開,行禮說不打擾他。


  直到離開紫延宮景辛都仍覺想笑,竟有種調戲了戚慎的感覺。


  她走後,戚慎眼底的笑意漸漸斂去,吩咐成福去請顧平魚。


  他在內廷上並無器重的心腹,卻覺顧平魚該是忠誠之臣。


  戚慎不再散漫慵懶靠坐於龍椅,而是脊背筆直,交代顧平魚去查此事。


  顧平魚微微一怔:“天子,是興定十三年的沈氏舊案?”


  “唔。”


  “此事由臣一人去查?”


  “寡人會給你派一暗衛,隨行護你。”


  顧平魚不敢多問,行禮應下,忽聽戚慎又道:“查一查沈氏的身世。”


  他詫異了下,這後宮隻有一個沈氏。


  “臣遵旨。”


  夜晚,天際星鬥密布。


  紫禁垣居中央,帝王星也,素來耀眼。


  戚慎提酒立於紫微樓,這是王宮最高的一處樓塔,高可觀星,最適宜俯瞰重重宮闕與汴都街巷。


  宮門外,整座王都華燈初上,璀璨燈火蜿蜒不見盡處。


  高樓夜風起,暗藍龍袍衣袂翻卷,他飲了半壺酒,這壺小,這點酒量並不多。


  成福卻擔心他龍體,硬著膽子道:“王上,可要喚景妃娘娘伴駕?”


  “司天台到哪了?”


  身後正有腳步聲傳來,虎賁領著司天台於壽之跪禮。


  “臣拜見天子。”


  戚慎遠眺星際:“寡人寂寥。”


  於壽之頓了片刻,平靜從容念起星象,與許多天際浩渺設想,亦有未來漫長時間長河裏或可發生之象。


  戚慎每逢說“寡人寂寥”這四個字,他便會為其念起這些東西,不勸不問,天子也不會對他的過度平靜感到惱憤,這好像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不過而立之年,卻參悟天象二十載,這個天子並不好讖緯,戚慎隻喜歡聽他講那些浩渺而不可觸及之事。他也從無妄言興衰,天子也從不曾命令他將天象與朝政牽強附會。


  末了,戚慎昂首提壺,那酒被他灌入喉間,也灑了許多,滴答滴答掉在闌幹上。


  他笑:“那你上次所言是真?”


  “天子恐已自悟。”


  戚慎失笑,憑欄遠眺許久:“退下吧。”


  景辛不知道戚慎還喜歡看星星,聽天象。


  這還是成福悄悄告訴她的,成福沒有機會,在幾日後才見到她,說天子偶爾鬱悶會宣司天台去講解星象,但他又不愛聽那些跟朝政捆綁在一處的天象,隻撿些大家這些奴才都聽不懂的那些奧理。


  景辛不知道戚慎也有失意的時候,原主的記憶裏,他從前不高興不是看節目,然後殺人麽?

  她望著窗外漫天繁星,拿起白天做的兩隻棒棒糖去找戚慎。


  講天象她應該也會講啊。


  景辛去時發現紫延宮黑乎乎的,除了廊下的宮燈,從窗外看不見裏麵有一點燈光。


  門口侍立的小太監忙去通傳,很快將她引進殿中。


  殿裏沒有燈,因為她來才點了一盞專為她照明的燈。


  戚慎在看皮影戲。


  殿中全部熄了燈,隻有影幕後亮著燈火。


  還真會享受,這完全是古代版的私人影院。


  宮人正為她搬椅子,戚慎朝她伸出手掌。


  她把手遞上,他拉她坐到了他膝蓋上。


  景辛想坐下來,他掐住她腰肢,不許她掙紮。


  來時為她引路的那盞燈已經滅了,隻有戲幕裏透出的光依稀照亮他的眉眼,看不真切,如夜一樣深邃。


  景辛輕聲問:“這是什麽戲?”


  “《殺天令》。”


  景辛不懂,他嗤笑一聲:“草莽篡權,剿狗天子呢。”


  她哭笑不得:“為何不叫殺狗令?”


  戚慎暗惱,手掌微一使力,她腰被恰得又疼又癢,下意識尖叫了一聲。


  那影幕上的小兵一晃,她知是自己驚擾了表演,忙噤聲。


  但腰際的手掌一點也不安分。


  景辛呼吸越來越急促,不敢出聲,強壓著喘息:“王上,不要鬧。”


  “愛妃深夜前來,不是想寡人了麽?”


  “……”


  “臣妾是想您了,臣妾做了好吃的。”


  她忽然被他抱了起來,將她轉了個身,麵朝向他坐在他雙膝上。


  這種姿勢她還隻在小時候被爸媽抱過,她暗惱:“王上,臣妾真的做了吃的。”


  肩頭紗裙滑落至她手臂,耳垂忽然被他咬住,她感受到身下明顯的反應,渾身發燙,身體裏的香霎時溢滿宮殿。


  戚慎就喜歡這樣挑弄她,他好像很喜歡聽她強忍的急促喘息,又喜歡看她無法抗拒。


  “王上,不看戲了麽……”


  “愛妃都來了,戲有愛妃半分好看?”


  她被吻得舌根發疼,焦急從琵琶袖裏拿出棒棒糖,飛快剝去糖衣塞到戚慎嘴裏。


  一切都停了。


  不再挑弄她,連他呼吸都回複了正常。


  景辛:“臣妾就是給王上送這個好吃的,甜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戚慎不得不點了下頭,在棒棒糖和愛妃之間暫時選擇了前者。


  景辛拿出自己那支:“您的是水蜜桃味的,臣妾的是牛奶味的。”


  陪他看了會兒戲,她說:“外頭星光好,您可以陪臣妾看星星嗎?”


  戚慎嗯了一聲,摟住她腰把她放到平地上。


  殿中尚未點燈,景辛去握他的手,他大掌將她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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