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王上吵到臣妾了。”她問他是什麽舞。
戚慎道女子跳舞。
景辛微愣:“沈姑娘跳舞?”
戚慎唔了聲。
景辛知道他有計劃,但還是擔心沈清月強大的女主光環,她很想問戚慎他的計劃是什麽,可見識過他如此深的城府,知道問了也沒有答案。她猶豫著假裝吃醋般問起:“那您與美人都做了些什麽呢?”
“想知道?”
“嗯。”
枕邊男子的呼吸略粗重,忽然翻身將她圈在身下,滾燙大掌也滑進了她腰間。
她嚇了一跳:“王上——”
他扳正她要躲的腦袋,涼涼的唇強勢落下來。但她躲開了,那涼意觸碰到她嘴唇和臉頰,胡茬紮得她吃痛哼了一聲。
戚慎是沒有胡子的,他的臉俊美漂亮又很幹淨,少數的幾根胡須剃過,但這幾日冒出了胡茬,她肌膚本就薄,被紮到又痛又癢。他似乎發現她躲的是胡茬,來了興致,她越躲他越興奮,長臂穿過她腰際,故意紮到她尖叫幾聲才放過。
門外響起宮人的腳步聲,長歡聞聲擔心景辛,正進門便被戚慎威喝道下去。
景辛好想罵人。
狗男人太特麽會玩了!
但她什麽都沒說,而是哭。
她啜泣起來,這聲音很小,卻在夜裏格外清脆。
戚慎搞不懂她:“碰到你傷口了?”
景辛不說話,隻抽噎。
戚慎:“……”
“寡人沒說要你。”
“你跟美人就這麽玩的?”
“……不是。”
景辛不相信,抽泣聲十分可憐。
戚慎略有些惱意,他並不懂安慰人。
“寡人與她什麽都沒有。”
“臣妾問您跟美人做了什麽,你就親我紮我,不是用行動告訴臣妾你與美人也這般玩的嗎……”
戚慎嚴肅道:“寡人親她?”他嗤笑一聲,不屑,“想都不要想。”
那種女人他不會碰分毫。
秦無恒把自己的女人獻過來,他想想都反胃。他是禽獸?是個女人都能看上?
景辛啜泣聲沒停,但總歸是小了。
戚慎嗓音低沉:“寡人親你,想親就親,無他之意,大可不必哭哭啼啼。”
“你不喜歡臣妾哭嗎?”
戚慎頷首,片刻後發覺夜裏瞧不見,便低沉地嗯了聲。
景辛:“那往後王上要逗臣妾開心,不要讓臣妾哭,好不好呢?”
戚慎:“當然。”他嗓音暗啞,“但床上的哭不算。”
景辛愣住,臉瞬間燙了起來。
狗皇帝,真是又色又狗啊。
她翻了個身,假裝羞紅臉:“臣妾困了,王上不要摟著臣妾可好,您身子燙。”
“睡吧,明日寡人帶你去一個地方。”
景辛問什麽地方,戚慎沒有答。她找到了那個抱枕,放到了中間的位置,他半夜應該不會獸性大發吧?
第26章
景辛的早孕反應明顯起來, 清晨起來饑腸轆轆,空腹餓得吐了一回, 吃過早膳後又吐了一回。
她莫名懷念雨珠做的粥,小姑娘倒是做得一碗香粥,她想回宮了。
戚慎見她東西吃得少也很惱怒, 覺得隨行來的膳夫沒用,沉著臉吩咐:“不用帶回宮了。”
這是開除還是要殺人?
景辛趕緊道:“是臣妾自己沒胃口,不怪他們。”她如今打算利用腹中的小包子對戚慎展開潛移默化的洗白思想。
“王上別生氣, 都說當娘的思緒會波及到腹中胎兒,臣妾想給腹中的孩兒溫和些的胎教,所以以後我們都少生氣,好不好呢?”
戚慎覺得她說的有理, 沉著臉吩咐一屋子宮人:“都聽清了?往後別惹怒主子。”
景辛:“……”
我指的是你啊。
果然是習慣施威給別人, 從來不會換位思考的。
唉,這洗白好難啊。
她真是史上最慘的孕婦。
戚慎陪她在屋中坐了許久,他今日沒有再去林中狩獵, 諸侯也來邀過, 但戚慎隻交代顧平魚將堆積的奏折送到房中, 沒有理會其餘的事。
少卿顧平魚抱著一摞重要的奏疏候在屏風外:“這些都是少宰瞧過的, 跟天子請示過,臣按照天子與少宰的交代代筆修書傳回汴都,傳達了太宰如何處置。這三份是今晨剛從汴都傳來的折子,天子,您且過目。”
因著景辛在屋內, 顧平魚隻敢跪在屏風外將奏折高舉過頭頂。
成福上來接過呈給了戚慎。
戚慎並未發落任何話,顧平魚便隻敢跪著,不敢離去。
景辛難得胃口好,在吃沈清月做的糕點。
這些糕點能擺在屋內,可見戚慎早就安排宮人檢查過有沒有毒,而且沈清月與秦無恒要的不是戚慎被毒死,他們要的是把戚慎踩在腳下,讓他失去山河失去臣民,失去他自己天子的威儀與摯愛,最後才取戚慎的命。
景辛一麵吃一麵悄悄留意戚慎處理奏折的模樣。
他麵部線條硬朗,神色沒有喜怒,隻有在不爽時才會皺一下眉,麵無表情地把奏疏擱到一旁,聲音很重。
平時這些都是秦無恒在處理,可今天起他自己看起了這些無趣的折子,而秦無恒也被他早晨委托去檢查回程的車馬隊伍,尤其是他與景辛的馬車務必要柔軟,不得讓子嗣受累。
表麵委以重任,實則已經開始分走秦無恒的權力了嗎。
屏風外那個纖瘦的影子一動不動,景辛卷翹的睫毛垂下,起身說:“王上,臣妾出去透口氣。”
她來到簷下,長歡聽她的示意將顧平魚帶了出來。
顧平魚朝景辛行禮,恭敬問她有什麽指示。
景辛抿唇笑道:“無事,就是看大人在禦前跪得太辛苦了。”
顧平魚詫異抬眼,但也隻敢匆匆凝視景辛一眼,很快就低下了頭。
天子的女人容姿太美了,他們這些臣子更不敢大膽直視。
“少卿平素裏被少宰威壓,日子可還順遂?”
顧平魚臉色大變,當場就要下跪。
景辛笑道:“本宮與少卿閑聊,少卿不必如此惶恐。”
“臣並沒有被少宰威壓,少宰待臣等極好!”
“哦,是麽,那天子可要失望了。”
顧平魚孤疑地望著景辛,摸不透她這是要做什麽。
景辛歎了口氣:“悄悄告訴少卿一個秘密,少宰惹怒天子了。”
顧平魚很是不可置信。
景辛之所以敢這麽跟顧平魚說,是因為剛才透過屏風瞧見顧平魚,她才想起小說裏還有一段顧平魚的劇情。
顧平魚為了家中老母不受自己官場牽連,在這樣的暴.政下是中立的那派,對戚慎對秦無恒都從不媚俗,卻受盡兩派欺壓。這樣的人棱角磨圓了,人也越加圓滑了,但身在官場,初衷也是想施展抱負的。
在秦無恒篡權之前曾暗中聯絡過朝中官員,覺得可以歸順的都列入了名單裏,顧平魚便在這份名單上。一來顧平魚當他佐助多年,二來他也知道此人仕途中的聰穎機敏。名單裏所有人都沒有拒絕他,除了顧平魚。
秦無恒萬萬沒想到顧平魚顧慮那麽大,得知他要篡權害怕連累老母,在府中謹慎推斷出他篡權的結果,斷定秦無恒會失敗,這麽大的事顧平魚就算是個中立派也不敢藏著,當夜入宮準備密報給戚慎。
他還沒有入得了宮門便被秦無恒滅口了,而秦無恒也是心狠的,顧府滿門一個都沒留下後患。
其實顧平魚並不知道沈清月也是秦無恒的人,他沒有算進去沈清月這個重要因素,否則不會連累自己親厚有家的老母親。
顧平魚瘦高,麵容始終嚴謹,即便聽到這麽震驚的消息也依舊能很快恢複平靜。
“娘娘,此話不可妄言,少宰與天子親厚,恐讓天子聽到連累了娘娘。”
景辛揮手示意周圍宮人退下,隻有長歡與壽全留在不遠處。
“天子都知了。”
顧平魚這才詫異起來,但想不到秦無恒為什麽能惹怒戚慎。在這之前的很多年裏,戚慎這個暴君對誰都不信任,唯獨對秦無恒有百分百的信任。
景辛:“少卿知道少宰何故惹怒天子麽?”
顧平魚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景辛:“少卿記得,少宰手段狠辣與天子不相上下,他日少宰求助少卿之日,少卿可要悄悄告訴本宮啊。”
顧平魚雖不知道景辛說的會是什麽求助,但嚴肅地朝景辛跪下道:“臣謹記,一定告訴娘娘。”
“本宮相信少卿的忠心,所以好心提點少卿。他日少宰求助你便答應,再悄悄告訴本宮。因為少宰他知道你家中有個七十歲的老母呢。老母四十得以生下少卿,又逢丈夫歸西、鄰裏惡語閑話,這一生很不容易,她不該因少宰卷進來。唉,本宮會為你好好守護老人平安的。”
顧平魚已經極度震驚了,聯想到前段時日朝中溫伯元與管宗等改革派密傳秦無恒兩麵三刀還不相信,現在景辛說得有模有樣,想起秦無恒之前也多次問候過他七十歲的老母,他後背發涼,明明不知道景辛話中說的求助是什麽,卻好像什麽都猜到了。
“娘娘,您為何會告訴臣?”
“天子曾說,朝堂唯有少卿是那乾華殿前的一股清流。”此刻又是瞎幾把亂誆人的景辛了,她微笑說,“天子信你的智謀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