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以為她真想便宜碧柳呢?


  她也不是個聖母啊。


  “進了咱們家,你如果還往外拿那瞧著不好看。更何況誰知道大姐姐什麽時候回娘家?如果今天就回來了,正在家裏等著,到時候咱們非跟她鬧起來不可,反倒掃興。”翠柳對碧柳真是完全沒有要便宜她的想法,雲舒卻為難地說道,“咱們這第一次去那宅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進門去。”之前老翰林家搬走,陳平說鑰匙給了宋如柏,因雲舒也想把鑰匙揣在自己的身上,她就請宋如柏幫她保管。


  如果宋如柏今天不在家那可怎麽辦?

  “那咱們就把東西卸在門口等著宋大哥回來。等安頓好了,明天再回去咱們家裏吃飯。”翠柳已經考慮得好好兒的了,見雲舒笑著點了點頭答應了自己,頓時也一仰頭笑了。兩個今天穿得格外喜慶的小丫頭領著憨厚的李二哥一塊兒到了雲舒的宅子外頭,且見這長街十分通透,也並不是尋常的巷子那樣雜亂到處鬧哄哄的,李二哥也讚了這宅子外頭一聲,雲舒這才帶著幾分碰碰運氣的心去敲宋如柏家的門。


  門很快打開,露出宋如柏來。


  看見雲舒,他微微點頭,似乎雲舒會來找他並不叫他意外。


  倒是見了正推著板車的李二哥,他用目光詢問雲舒。


  “這是府裏一位姐姐已經訂了親的未來姐夫。”雲舒有點怪不好意思的,畢竟忙碌李二哥走了這麽遠給自己推著車子過來,見宋如柏一邊聽一邊打開了自己宅子的門,她急忙請李二哥進去,看著這高高大大的青年十分用心地要推著車去裏頭,急忙對李二哥說道,“李二哥,放在門口就好了。你忙碌了一路,要不喝口茶吧。”她覺得把人家累得不輕,李二哥卻覺得不累,見她並不需要自己把東西放在廚房,他就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


  宋如柏也過來和他一塊兒卸東西。


  “不了,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先走了。”李二哥還急著回去見珊瑚,哪兒有功夫喝茶,推著空蕩蕩的板車就走了。


  雲舒也不好高聲叫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這才走回了門裏去。


  她看了看地上的土產,見裏頭除了自己之前看見的那些土產,還有米麵與幾隻雞鴨,還有些木耳板栗鎮子等等的山貨,不由覺得這李莊頭一家對珊瑚用不用心她不知道,反正是便宜了她了。叫她連米麵什麽都不用再去忙著采買,直接這廚房就滿登登的了。她一邊翻看了跟前的那些吃食一會兒,這才有心帶著幾分雀躍地和翠柳一塊兒走到了這陌生的,可是卻會叫自己以後都有一個安定的定居之地的宅子。


  宅子不小,繁花似錦,前院開闊之中又帶著山石樹木,十分精致雅致,走到了後頭的垂花拱門往裏頭去,卻見十分細致的石子小路,看著不打眼兒,卻帶著幾分精致在裏頭。走過這石子小路,再往裏頭去,又是豁然開朗,就見眼前錯落有致的景色被分割得極用心,無論是花間的小路,還是有些趣味兒的小池塘上的小拱橋,都有些詩情畫意的意思。院落套著院落,她走到了各處院落去看,就見其他院落都搭理得格外精心,雖然是搬了家,可是卻並沒有損壞,反而都十分精心地保存了曾經的整潔。


  雲舒想到宅子前頭的主人是一位老翰林,想想這樣雅致文秀的地方,不免在心裏生出幾分仰慕。


  到底是飽學之士,因此連這宅子都搭理得與尋常人家不同,齊整是自然的,要緊的是十分雅致。


  不說那些小小的景觀,並不花費很多銀錢,就比如那小池塘,不過是挖個池塘出來,將外頭的活水引進來,裏頭養了舒展漂亮的兩條錦鯉。


  那小橋也十分簡單,木板兒堆的,自己動動手的事兒,不過是上頭刷了漂亮的漆,多了幾分古樸。


  可是到底就跟其他的宅子不一樣了。


  更何況這宅子裏四處都按著節氣混種了許多的花草樹木,按著節氣開放,常開不敗,如今正是秋日,因此菊花開得正好。


  雲舒隻覺得整個宅子裏到處都是漂亮的菊花,丹紅魏紫泥金雪青,大的有碗口那樣大,光華燦爛,小的又仿佛野菊,一枝上開了無數,叫人看了心裏愉悅。


  除了菊花又有月季,還有些尋常的花朵兒,就算是秋日裏了,可是卻宅子卻瞧著生機勃勃。


  雲舒一邊欣賞小路兩邊的這些花朵兒,又一路到了自己日後想要居住的正院兒,卻見好大的一個院子,裏頭正有一株極大的,兩人環抱都不能合攏的有了年頭的桂花樹。此刻正是桂花開的時候,整個院落上方半邊天空都被桂花樹給遮蔽,頭上滿滿的都是桂花,香氣滿院子都是。下方的桂花樹下又有一個石桌,四個石凳,一旁還有個搖椅,瞧著就十分悠閑的樣子。


  隻仰頭看那桂花樹,雲舒都覺得心裏歡喜。


  “這宅子買得不虧啊。”翠柳跟著雲舒一塊兒開開心心地看著,對雲舒小聲兒說道。


  雖然這不是什麽三進四進的大宅子,可是搭理得這樣用心漂亮,自然也算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了。


  雲舒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你說的是。這宅子是真的好。”雲舒也沒有想到宅子會這樣合自己的心意,幾乎是每一處都不必動,因為這已經是宅子裏修繕規劃的極致了。想到這院子隔壁的一個小跨院兒裏還有兩個相對建好的半月小花壇,花壇的裏頭不必說,自然腫了極好的月季,此刻正開得正鮮豔,隻說花壇的上頭還架了好大的花架,上頭爬滿了藤蘿,如今倒是過了時候,不然夏天的時候,紫藤花開遍,又能在花壇裏躲日頭,又能通風嬉鬧。


  她不免露出了幾分高興。


  “那這宅子你還租出去嗎?”翠柳有些舍不得地問道。


  這宅子這樣用心,誰舍得往外租出去呢?

  她都舍不得,雲舒自然也更舍不得了。


  她早前本還想著,如果宅子尋常,那就賃出去,反正她長久地都在國公府,這宅子也不過是買來白放著,不如賃出去,每個月還能得好些租金,總算也能緩解一下買了宅子之後手上空空的壓力。


  隻是如今見宅子這樣好,她就舍不得租給別人了。


  如果是這樣,那三百兩算是買了個不大出來住的宅子……


  “銀子往後做什麽賺不到?這宅子不租,以後就當你我還有陳平哥一塊兒來歇腳的地方。”雲舒咬了咬牙,到底還是不願叫這宅子給別人住了,見前方宋如柏正在仰頭看那極高大的桂花樹,不由對翠柳小聲兒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等碧柳姐姐嫁了人……咱們春天買的那些雞鴨恐怕都已經長大了,也該再尋思些別的進項營生了。”她這話叫翠柳想了想,眼睛一亮問道,“是你說的鴨血粉絲湯吧?”


  “這事兒我想問問陳叔。”雲舒斟酌地說道。


  “自然是要問問爹爹的。咱們兩個小丫頭年紀小沒見識,那在外頭怎麽弄鋪子,怎麽雇人,左右要操心的事兒多得很。爹是跟著國公爺差事辦得多了的,咱們這點兒煩得不行的事兒,對爹爹來說卻不算什麽。”翠柳眨了眨眼睛對雲舒小聲兒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一會兒就回去問爹吧。你信我,爹爹知道咱們倆這麽樂意忙著賺銀子,一定隻有開心的份兒。”


  她這樣俏皮,雲舒都撐不住笑了。


  “隻怕要麻煩陳叔的事兒多著呢。”


  “那算什麽!爹爹如果都不幫著咱們,那還有誰能對咱們好。”翠柳一仰頭得意地說道。


  她天真爛漫,還帶著小丫頭的年少活潑,雲舒噗嗤一聲笑了,點頭也帶著幾分年少的快活笑道,“你說的對。就賴上陳叔了。”


  她一邊和翠柳笑鬧說話兒,一邊信手推開了正院兒的上房的大門,待帶著笑容走進去,她看見眼前的屋子,卻微微一愣。


  “咦?”


  第99章 新宅(下)


  “怎麽了?”翠柳跟著進來問道。


  雲舒沒有說話,讓開了位置叫翠柳進來,翠柳進來了四處看了看,小聲兒問道,“也沒怎麽。”她倒是覺得這屋子尋常,可是雲舒卻已經拉著她走到了屋子的四麵牆壁轉了一圈兒,指著上頭的一幅幅的字畫輕聲說道,“你看,還真的挺好看的。”這上頭的字畫聽之前陳平說,都是那位老翰林的作品,因老翰林是讀書人,因此雲舒就知道應該不錯。不過沒想到這不僅僅是不錯了。


  無論是潑墨山水畫兒,還是一些細致的秒栩栩如生的飛鳥繪畫,潑墨山水開闊大氣,那些飛鳥飛禽的繪畫又色彩十分豔麗,叫雲舒說,這已經是一位能稱得上大家的作品了。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字帖,長長的,上頭的字體雲舒不認識,卻也覺得鐵畫銀鉤令人喜愛。她一向都是更喜歡書畫的,因此一張張地看過去,正在欣賞的時候,宋如柏已經走進來指著放在屋子角落的極大的紅木箱子說道,“我說你十分喜歡那位老大人的畫作,那家裏的老夫人就十分歡喜,說給你留了些,給你賞玩。”


  雲舒快步走到角落去看了,果然見裏頭都是一卷卷的字畫,字畫一旁還放著一個匣子。不小,打開了看,裏頭是幾本書卷。


  “多謝宋大哥。”


  “沒什麽。他們本就拿不走。那位老大人愛書畫成癡,日日都要動筆,這些都是挑的他早年得意的作品,餘下的有些不好的都直接燒了,更滿意些的都叫他帶著回了老家。”宋如柏見雲舒愛惜地摸著那幾本書,猶豫了一下,卻沒說什麽,隻是沉聲說道,“對麵的街上有一家書鋪,如果你喜歡看書,以後可以去看看。”他似乎是想問雲舒一個小丫鬟怎麽會認字,不過想到雲舒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因此也就算了。


  “日後我多買些書籍回來。隻是這書都很貴,而且一些稀罕的都不見。”雲舒愛惜地把書都重新放好這才對宋如柏笑著說道。


  “嗯。”宋如柏是個不大愛說話的人,也沒有和小丫頭說話說笑的意思,點了點頭,陪著雲舒和翠柳在這宅子裏參觀。


  等參觀完了大大的臥房,翠柳已經愛這裏愛得不行了。


  “我不管,往後我就住這兒了。”雲舒這宅子倒是比陳家更自在一些,翠柳自然願意跟雲舒住在這裏。雲舒也笑著點頭,對翠柳說道,“更何況這左右鄰居都是極好的,咱們平日裏在這裏住著也不覺得拘束。”因宋如柏跟方柔都是性子很好的,因此雲舒倒是覺得宅子好不好不要緊,鄰居好才是真的好。她提起鄰居,翠柳急忙問道,“今日咱們第一天過來,要不要去鄰居們麵前擺放一下?到底是禮節呢。”


  “咱們不過是兩個小丫鬟,這條街上大多都是官宦之家,雖然不是高門顯宦,可到底與咱們的身份不同。”想一想,如果一個小丫鬟大大咧咧地上門口口聲聲拜見的,那叫人家官宦之家的女眷們怎麽接待呢?這就是雲舒做丫鬟唯一的一點知道世事的地方,她過得再快活,覺得自己與平民百姓沒有不同,可是隻要做了丫鬟,就的確是不及旁人的。不然如果當丫鬟那麽舒服,這世上多少女孩兒早就自己賣身為奴了。


  一個“為奴”,就已經低人一等。


  其實當初王家秀才的娘也沒說錯……


  雲舒心裏歎息了一聲。


  “你說的也對。那咱們還是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吧。”翠柳倒是心寬歡快,與雲舒一般黯淡了片刻,頓時又快活起來。


  關起門來自己開心,自然也不需要在意身份上的事兒。


  “你說的對。”雲舒雖然素日裏都是提點翠柳多些,勸慰她多些,可是雲舒卻依舊明白,自己是不及翠柳心胸開闊的。見翠柳說笑起來,她也跟著心裏敞亮了幾分,與翠柳一塊兒快快活活地在宅子裏玩耍了一會兒,不是摸摸這朵月季,就是摸摸那朵紫菊,因這是真正隻屬於她的家裏,因此倒是比平日裏都輕快放肆一些。等玩耍了一會兒,見宋如柏還站在不遠處等著,雲舒急忙上前對宋如柏說道,“耽誤宋大哥了。宋大哥,如果你忙著,那就別耽誤了自己的正事兒了。”


  “八殿下放了我幾日的假,沒有什麽正事。”宋如柏搖頭說道。


  “放到什麽時候?”雲舒好奇地問道。


  “命我中秋進宮護衛殿下身邊,其他時間可以歇歇。”宋如柏見雲舒笑了,便問道,“你們也是?”


  “中秋那日府裏主子們在一塊兒,我自然也要在老太太身邊的。”因與宋如柏說話,雲舒猶豫了一下將之前宋如柏叫陳平給自己傳的話兒問了,看著宋如柏小心地問道,“宋大哥,我爹那事兒……你真的親眼見到了?”她還是覺得這事兒蹊蹺些,宋如柏卻麵不改色,也沒有怎麽放在心上,平淡地說道,“初時我也不知道。隻是他們鬧起來的地方就在我家不遠,我聽著亂糟糟的,你也知道,五城兵馬司裏的官兵都不是好性子,罵罵咧咧,吵吵嚷嚷,因此我出去看熱鬧,就見挨打的那個竟然是你父親。”


  “他怎麽會衝撞了五城兵馬司?”雲舒卻知道,她那個爹,其實就是個吃軟怕硬的貨色,自稱讀書人,卻沒什麽讀書人的能耐與風骨。


  “這我不清楚。我看熱鬧瞧見的時候都已經快打完了,又叫他賠了錢,人家早就走了。不過我見他怕得不行,正巧就想到那是你的父親,因此才多事叫陳平與你說了一聲。”宋如柏頓了頓,問道,“叫你有什麽困擾?你心疼了?”他這樣問簡直叫雲舒哭笑不得,急忙搖頭說道,“我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心疼什麽。隻是……”她如今聽了宋如柏的解釋,知道宋如柏不過也是機緣巧合撞見,心裏才放下心來。


  因此她的心裏再也沒有什麽憂慮與疑慮之事,對宋如柏笑著說道,“他如果一輩子不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更高興了。”


  宋如柏卻沒說什麽。


  似乎對雲舒怨恨生父,對生父並不恭敬孝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門口的東西我給你搬去廚房,你先玩。”他是個有力氣又閑不住的人,見李二哥聽了雲舒的話把那些土產都堆在門口,想了想,看了看雲舒與翠柳小胳膊小腿兒的,隻怕也為難,因此直接去了門口一趟一趟把那些沉甸甸的土產都拿到了廚房去。雲舒和翠柳自然不可能再沒心沒肺地玩兒,急忙拿些力所能及的蘿卜土豆兒的跟著宋如柏一塊兒幹活兒。她們倆幹活兒不行,添亂倒是差不多,宋如柏大步流星幹活兒,轉身都回來第二趟,差點兒叫她們倆給絆了個正著。


  雲舒和翠柳頓時訕訕的了。


  “吃去吧。”宋如柏看見還有一筐瞧著水靈清脆的白梨,摸出兩個丟給雲舒,指了指廚房不遠處的水井。


  這廚房在宅子的後頭,一旁又是柴房,雲舒就見廚房裏四個灶台,雖然常年煙熏火燎,卻十分幹淨齊整,廚房也開闊通風。


  後頭的柴房也幹幹淨淨的。


  廚房那一排屋子的另一側就是一個水井。雲舒和翠柳走過去,從裏頭艱難地提了些水,洗幹淨了兩個梨子不好意思地吃了。


  宋如柏卻並不在意,隻忙碌起來,也不知跑了幾趟,總算是把門口的那些東西都給倒騰到了廚房的一個專門放東西的陰涼的地方,又指著廚房的一角叫雲舒過去看,抬起了地上的木板,露出一個大大的地窖來說道,“這地窖不小,如果你有什麽要儲藏的食物可以放在這裏。”他又帶著雲舒出了廚房,廚房外頭也有一個大大的地窖,叫雲舒看了,裏頭陰涼陰涼的,倒是可以儲存一些冬天需要的東西還有食物。


  隻是雲舒卻覺得為難極了。


  地窖多,能收的食物多自然是好的。


  可是,她和翠柳也用不了那麽許多的吃食。


  她們兩個小丫頭吃的東西才多少……就算儲存了許多,可是也不可能吃得完這樣大的地窖裏的東西。


  她想了想,又覺得發愁地看向身後的那些土產。


  別人家裏常常擔心的是東西不夠,可是她和翠柳得了這麽許多的東西,那些板栗榛子木耳銀耳等幹貨也就罷了,可是那新鮮的肉,還有新鮮的菜與螃蟹魚蝦等等,叫雲舒說,如果三天之內吃不完,必然是要壞掉的。她不是一個浪費的性子,因想到自己吃不完,急忙期待地看向宋如柏說道,“宋大哥,我得了府裏姐姐好心給我的好幾簍的螃蟹,不如拿給你吃?”


  宋如柏沉默半晌,英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今日剛得了殿下賞賜的四筐螃蟹。”他頓了頓,看著雲舒,常年沉默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是卻叫雲舒看出了難以言說的哀愁。


  “我一個人住。”


  第100章 方夫人


  雲舒頓時不吭聲了。


  她聽明白宋如柏的意思了。


  宋如柏家裏也是吃不完的。


  “八殿下這麽大方啊?”她幹巴巴地說道。


  “都是分例,幾個侍衛都是一樣的東西。隻是若我推拒了倒不好。”別人又不是跟宋如柏似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人家也是有家裏人,應該還很不少的,如果宋如柏覺得八皇子賞賜的多了推拒,那別的侍衛是不是也得一樣兒推拒一番?宋如柏雖然沉默寡言,卻不是一個不懂事的性子,因此八皇子賞賜什麽他就要什麽,也從不“受之有愧”,因他懂事,因此侍衛們對他這個年輕的同僚倒是都十分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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