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等下回咱們再去莊子上,那時候就去莊戶人家賣幾隻雞,咱們一塊兒做些新鮮的烤雞燒雞什麽都的。”雲舒正在跟翠柳說下一回要做什麽,說得翠柳眼睛亮晶晶的,兩個小姑娘笑成一團,陳白含笑看著也不阻攔,隻是想到碧柳,他頓了頓便溫聲說道,“說起莊子,我倒是有一件事與你說。”他看的是翠柳,翠柳正是滿心快活的時候,急忙探身過去撒嬌問道,“爹隻管說就是,是什麽事兒?”
她天真爛漫,陳白沉默了片刻和聲說道,“你姐姐出嫁,我與你娘給了她五十畝地的嫁妝。”
五十畝,這就是五百兩了。
翠柳一愣,看著陳白問道,“那家裏還有錢嗎?”她對陳白板著手指頭不客氣地說道,“我也就算了,年紀還小,可是哥哥卻已經快要要成親的時候了。爹,如果家裏的錢都給姐姐做了嫁妝,那哥哥給往後嫂子的聘禮怎麽辦?你不能厚此薄彼。”她倒是沒有十分惱火了,顯然這段時間被雲舒給勸得心胸開闊了很多,陳白的目光不由溫和了幾分,揉了揉女兒的發髻和聲說道,“你哥哥的聘禮有,你的嫁妝也有。你們三個都是我與你娘的親生骨肉,嫁妝聘禮上也不會厚此薄彼。”
他不會偏心碧柳,卻叫餘下的兩個孩子受委屈。
翠柳這才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給她帶著去吧。”
“你是個大方的孩子。”陳白溫和地說道。
他並沒有隱瞞碧柳嫁妝的意思,畢竟都是一家人,碧柳的嫁妝多少,翠柳也有權利知道。
至於陳白家的會暗中拿自己的私房補貼多少,陳白卻不會多問,隻會回頭用自己的錢給翠柳添補上。
“不是我大方,而是小雲常常跟我說,一塊兒過日子,怎麽可能有不拌嘴的時候呢?隻是拌嘴是拌嘴,卻不能影響了骨肉之情,得饒人處且饒人。”翠柳搖頭晃腦地顯擺雲舒早前許多次勸自己的話,雲舒都目瞪厚道,沒想到自己竟然都勸過翠柳這麽多話了,隻是看見翠柳還抱著陳白的手臂笑嘻嘻地說道,“更何況小雲說了,家和萬事興。爹你這樣公道,我為什麽還要跟姐姐吵架呢?”
她眨了眨眼睛。
陳白的目光不由越發慈愛。
“你說的對。不過就算家和萬事興,也沒有叫你吃虧的道理。若是你娘最近有什麽叫你吃虧的事,你不要答應她,叫她來跟我說。”陳白顯然不知道妻子已經偷偷找過雲舒與翠柳還要求了天大的難題了,翠柳和雲舒對視了一眼,卻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說道,“爹,你放心,不要擔心我。”她什麽都沒有說,為陳白家的隱瞞下來,雲舒倒也覺得無所謂,等回了陳家,她與翠柳就把從陳白手裏借的買了家禽家畜的銀子給還了。
因之前賣了花結的一些錢還在陳家沒有來得及送進來給自己,雲舒就拿了這些錢給了陳白。
她與翠柳貪心,買了不少,再加上支給那戶人家半年的月錢,等還了陳白才發現,自己又成了窮光蛋了。
看起來,還是得努力幹活人啊。
雲舒和翠柳頓時心有戚戚,摸著自己幹癟的荷包,都開始眼巴巴地想著下一次的月錢了。
陳白也不客氣地收下了這些銀錢,沒有大手一揮豪邁地來一句“不必還了!”這樣的話。
他似乎很喜歡看見兩個小丫頭慘兮兮地捧著荷包蔫頭耷腦的樣子,這樣有點壞心,陳白家的看見了都不由笑了。雖然碧柳的婚事最近有些焦心,可是看見雲舒與翠柳兩個平日裏神氣活現的女孩兒一副為五鬥米折腰的樣子還是很有趣的。陳白家的笑著揶揄了一下這兩個貪心的小丫鬟,聽說雲舒和翠柳買了家禽家畜許多,遍對她們笑著說道,“如今沒錢了才好。叫我說,與其手裏有了銀子就浪費去買些不值得的東西,不如有錢就花在這上頭,等雞鴨豬羊都長大了,又是一筆不小的財產。”
“宋大哥叫我們挑了一小半可以做種的家畜還有母雞,說是往後就可以自家得到小豬小雞的,也不必再花錢來了。”
“他這話公道。”陳白一邊說一邊叫人把自己帶回來的幾筐果子拿出來,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外頭門人給國公爺進貢的,我在國公爺的麵前,國公爺就叫我拿回來些。”他一打開,裏頭是十分鮮嫩,頂端一抹紅尖尖兒,帶著幾分水靈的桃子。這桃子不大,可是襯著綠葉好看極了,雲舒好奇地看了幾眼,見這幾筐桃子都水靈靈,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樹上采下來的,肥嫩紅潤,便好奇地問道,“這個時節的桃子已經可以這麽大了嗎?”
她不是農門女孩兒,可是也覺得這個時節的桃子應該還沒能長這麽大。
“若不是稀罕,誰還巴巴兒地送到國公爺的麵前。”陳白哼笑了一聲,叫小丫鬟去洗了桃子來給家裏人吃。
雲舒雖然素日裏在老太太的房裏也不缺吃食,可是看見這樣漂亮的蜜桃也忍不住有了幾分期待。
小丫鬟匆匆地出去洗了幾個,剩下了幾筐,陳白叫取了一筐出來分了左右的鄰居,都叫嚐個鮮,更何況遠親不如近鄰,他自然很願意跟左右鄰居打好交情。
之後還剩下了三筐,陳白先拿著桃子啃了一口,便點頭說道,“這味兒不錯,拿出去用井水鎮著,涼涼的想必更好吃。”他不過是吃個新鮮,到底是男子也不愛這東西也就罷了手,倒是雲舒與翠柳各自輕輕地先咬在尖尖紅紅的桃尖兒上,咬破了一點的皮兒,裏頭甜蜜的汁水就順著破口被吸著進了嘴裏,這樣甜美與新鮮的果子叫她們兩個沒忍住,又吃了兩個,陳白就笑了。
“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我給你們多帶著回去。小雲如今是二等丫鬟,屋子裏人少,分一分,你們小姐妹剩下的也能吃好幾天。”他溫煦地說道。
“老太太那兒也肯定有國公爺的孝敬,咱們也能吃到的。”翠柳搖頭說道,“爹和娘在家裏吃吧。”
“三筐呢,咱們得吃到猴年馬月。且國公爺那裏很快又有人進貢了。”陳白也不在意,可是一旁陳白家的卻一邊吃桃子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一旁的桃子。
“左右過些天咱們家還能有……這三筐……要不然都給親家送去吧。”
第45章 偷聽
陳白家的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多分,瑟縮了一下。
陳白卻沒有反駁,反而想了想。
“到底是日後的親家,就算是衝著禮數也該給些。”他都拿去分給了鄰居,自然也就不吝嗇給碧柳未來的夫君家裏。隻是陳白見妻子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沉了沉眼睛卻說道,“隻給他們家一筐已經足夠給他們體麵,剩下的不給他們。”妻子好大的口氣,竟然還想把這幾筐桃子包圓兒了都叫碧柳的夫家拿走,這怎麽想的……陳白從不是一個會縱容妻子隻關心碧柳卻叫家裏別的孩子吃虧的性子。
見陳白隻肯給一筐,陳白家的欲言又止。
雲舒幾口吃了桃子,拉著翠柳就想走。
她也看出來了,陳白在孩子們的麵前努力在給妻子留臉麵沒有高聲嗬斥。
不然,這叫陳白家的在她們兩個小丫頭麵前怎麽做人呢?
見她機靈,這樣懂眼色,翠柳就低低地哼了一聲,胡亂地把桌上剩下的桃子都給抱在懷裏,這才拉著雲舒出了屋子。隻是此刻屋子外頭也沒有小丫鬟服侍,翠柳眼睛轉了轉,拉著雲舒就躲到了屋子後頭開著一個小窗子下頭去偷聽。這簡直叫雲舒無奈極了,隻是唯恐叫長輩們聽見,不得不陪著翠柳一塊兒躲在窗子底下,隻是嘴裏還能無聲地啃著新鮮甜蜜的大桃子,頭上是晴朗的天空白雲,這麽苦中作樂地想了想,還覺得挺好的。
屋子裏正傳來陳白忍著怒氣的聲音,冷冷地問道,“當著兩個孩子的麵兒,你說什麽話!?你這話一說出來,不說翠柳,隻小雲就不好意思再吃咱們家的桃子!”陳白家的雖然並沒有那個意思,可是若是細細想來,許就叫人覺得是她想把桃子都拿去給碧柳的夫家,那誰還好意思吃?陳白真是沒想到妻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咬著牙問道,“這素日裏的飲食,我委屈你了?你倒說出這麽小氣的話!”
“我哪裏是那個意思,不過是有口無心,小雲雖然不是咱們家的,可是我也疼她,難道還舍不得幾個果子?”陳白家的冤枉死了,她是真的沒有那份兒心,實在是隻想到了親家,因此剛才就說出來了,此刻自己想了想,也覺得後悔,便忙說道,“要不一會兒叫人再給小雲和翠柳兩個洗一盤子去……我真的是無心的。”她委屈得不得了,雲舒也覺得陳白家的剛才的確是沒有這個意思。
倒是陳白聲音依舊有些不悅。
“小雲來咱們家,說起來不過是有了落腳的地方,那回都沒有空著手,這就是她懂事,也知道不占咱們家的便宜。這樣的孩子素日裏謹小慎微,你也知道她家裏頭是那樣,叫人想想都心疼,怎麽還能不謹慎些說出剛才的話。還有……”他忍了忍怒氣冷聲問道,“家裏有些好東西好玩意兒,拿去給親家一些這也是彼此交好的意思,可是難道叫他們都包圓兒了?委屈我自己的兒女,卻叫他們家裏頭豐衣足食,你當我是傻子?!”
“碧柳的身子骨兒弱,出身也不及他們家,我不是想著幫碧柳全一全自己的身份。”
想到碧柳這婚事坎坷,陳白家的不由心疼萬分。
若不是身子弱拖累了女兒,女兒哪裏會婚事這樣艱難?
更何況與書香門第結親,就算巴結著些又怎麽了?
“她有什麽身份?不也是國公府裏的奴才?”陳白嗤笑了一聲冷冷地說道,“她出身如此,非要巴結什麽秀才,難道是我逼著你們母女非要這門婚事?就算那是個秀才,日後還能金科高中,日後還能為官作宰封侯拜相,可是我也告訴你,我也不會拿著家裏頭的東西,自己委屈著去巴結他們!”陳白頓了頓,雲舒就聽見了裏頭傳來陳白家的的委屈的哭聲,自然是因為陳白拒絕因為碧柳就把自己的家都恨不能搬給碧柳未來的夫家。
她握了握翠柳的手,翠柳便捂著嘴對她眨了眨眼睛。
不多一會兒,她們偷偷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也用不了多久,陳白家的就打發了小丫鬟給她們送了不少新鮮水靈的果子,除了桃子,還有些蓮子,又有一些平日裏長見的果子,顯然是陳白家的也用了心的。既然長輩都已經這樣和氣,雲舒也沒有多心的意思,與翠柳在家裏玩鬧了幾日,又嘻嘻哈哈地在廚房使喚人做了幾樣新鮮有趣的菜色,這才準備回去國公府。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雲舒歸心似箭。
在國公府明明是要服侍人,做活兒的,可是雲舒卻覺得老太太的身邊叫自己格外溫暖。
臨走之前,陳白叫雲舒與翠柳帶了兩竹籃的新鮮的大桃子。
“老太太的院子裏不缺這個,不過想要吃得多卻不能夠。這些你們各自給同屋的分一分,自己也能多吃幾天。”陳白不會縱容碧柳,可也不是非要叫碧柳丟臉被夫家詬病的人,因此已經叫人送了她未來夫君家裏頭一筐桃子,剩下了兩筐,他給兒子與家裏人留了,剩下不少叫雲舒與翠柳拿著進去府裏。雲舒本準備不要,可是想了想,卻還是沒有拒絕,與翠柳一塊兒提著沉甸甸的兩個竹籃一塊兒回去了國公府。
不過是幾日的功夫,國公府裏也沒有什麽十分大的變化。
雲舒與翠柳告別,回了自己的屋兒裏,見屋裏的剩下的三個二等丫鬟都在,便把竹籃裏的桃子各自分了兩個,又有些剩下的拿去給了琥珀與珊瑚。琥珀胃口小,一向吃不得多少東西,不過是拿了一個,倒是珊瑚眼睛亮了,拿了三個放在自己的手邊笑著說道,“你倒是個知道記掛咱們的。如今我受用了你的,過些時候等李家莊子上的東西來了,我也給你留著。”她未來的夫家是老太太手下大莊頭,自然不會短缺了吃食。
“好。”雲舒急忙答應了,見珊瑚的確喜歡,又給她留了兩個,這才把剩下的拿回自己的屋兒裏。
如今她每日裏吃些枸杞茶,又時不時有些茯苓霜混著羊乳吃,素日裏不說在老太太的房裏那些點心湯水,隻說如今還每天要吃兩個桃子,別提這日子過得多舒心。更何況唐國公本就是個孝順的人,雖然對旁人都冷酷無情的樣子,可是對老太太卻是真心孝敬,這些桃子之物連陳白都得了,就更不必說老太太的屋兒裏。因此這段時間老太太麵前也新鮮的果子不少,雲舒本因老太太對自己慈愛,如今越發對老太太用心,見老太太雖然喜歡果子,可是老人家總是不好克化,因此尋了個法子,與小廚房說,每日裏拿新鮮的蜜桃給老太太絞了蜜桃汁喝,倒是叫老太太能多受用些。
這雖然不過是日常小道,可是老太太覺得自己被真心照顧,倒是心裏熨帖。
因此雖然雲舒年紀小,做不得什麽勞累的活兒,然而老太太卻十分喜歡她。
琥珀與珊瑚幾個一等大丫鬟與雲舒有沒有位置上的衝突,因此對她也十分關照。
畢竟她們都看的分明,雲舒如今的年紀,就算再得老太太的喜歡,也不能把她們擠出去。
等天氣更熱些的時候,國公府裏都是有冰窖的,雲舒便與琥珀說,拿了冰窖裏的冰磨成冰沙,上頭澆了蜜糖蜜豆,又往裏頭放了新鮮的果汁,清涼甜美,哪怕每天不過小小一碗兒,也叫老太太覺得這很喜歡。老太太一歡喜,這國公府裏的主子們自然也都跟著歡喜,等老太太十分得意地叫雲舒出來,指著她對唐國公夫人笑著說道,“都是這個小丫頭,素日裏不幹別的,日日隻琢磨著我……知道這天熱了,我這胃口不好,這幾天變著花樣兒叫小廚房折騰著,小廚房都叫苦連天。”
她這哪裏是抱怨。
唐國公夫人也不是傻子,便聽出老太太的喜歡,笑著說道,“這都是她一心為了老太太罷了。我聽說前幾日還與小廚房說怎麽熬製南邊兒的涼茶?”
“那個涼茶我喝過,滋味兒怪怪的,我倒是不喜歡。因此如今也不過是用著些南邊的酸梅湯。也是這小丫頭的主意,也不知道這小腦袋瓜兒裏頭是怎麽琢磨出來的。”老太太笑眯眯的,輕輕點了點雲舒的額頭,雲舒不由紅著臉說道,“不過是從前聽過南邊兒的一些小食,十分常見的。不過是老太太素日裏吃慣了山珍海味,因此倒覺得我的這些清粥小菜反倒可口了。”
“這倒不是。那涼茶我也喝不慣,可是老太太,咱們家國公爺倒是十分喜歡。麵上沒說什麽,可是沒回送去書房的涼茶都叫喝光了。”唐國公夫人便笑著對雲舒說道,“國公爺一向苦夏,沒想到喝了老太太屋裏的涼茶倒是瞧著好多了,我瞧著也合國公爺的口味。能叫國公爺都這樣喜歡,可見南邊兒的東西也有幾分奇妙。”她這樣稱讚,老太太急忙攬著雲舒笑著說道,“那這是大功一件。你還不賞她?”
第46章 沈家
這哪裏有公然討賞的。
還是老太太幫她要賞。
雲舒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知道,如今老太太心情不錯,正是玩笑的時候,因此也不掃興的推拒,隻抿嘴笑著說道,“倒是我今日沾光兒,白得了主子們的賞賜。”她倒是清楚自己是因什麽會得到賞賜,唐國公夫人便笑著與一旁的二夫人胡氏說道,“瞧瞧母親與這丫頭一唱一和的,如今就是不賞也不行了。”她這樣笑著說話,一旁的二夫人胡氏臉上擠出了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又有些恍惚,之後便急忙說道,“可不是。不僅是大嫂,就是我也得多謝這丫頭了。”
“瞧你們這小氣的樣兒,不過是賞賞小雲,看這心疼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說道。
“哪裏都跟您一樣兒大方呢?”胡氏本就是性子輕快的女子,雖然嫁的是唐國公府庶子,老太太不過是嫡母,這不是老太太親生的在國公府中過得尷尬,可是胡氏硬是有能耐在老太太的麵前討得老太太喜歡,可見這八麵玲瓏的性子。隻是雲舒見她今日仿佛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雖然在心中奇怪,可是二夫人胡氏這異樣不過是一閃而過,連老太太都沒有發現,自己就能不要提了。
不過老太太得了這兒媳婦兒們的奉承,歡欣無比,此刻說起話來也多了幾分親切。
“大哥兒的婚事,你們預備得如何了?”
這問的正是唐國公世子的婚事,早前唐國公夫人看中了沈大將軍的長女,隻是老太太卻有些不樂意,若不是唐國公親自出馬說服了老太太,如今這婚事也未必能夠順利。不過此刻因這婚事順遂,唐國公夫人說起來的時候越發神采飛揚,見老太太氣色和煦,並沒有再如同從前一般不情願,她心裏鬆了一口氣便急忙笑著說道,“正在與沈家說著呢。隻是沈家如今三位小姐都倒了花期,蠻京城地尋摸未來的姑爺,我也想著等國公爺的話。”
“三個丫頭都要定親?都定了誰家?”
“如今沈將軍炙手可熱,權勢赫赫,又有貴妃娘娘與八皇子的風光,這三個丫頭生得有都是美人胚子,老太太,就叫我說,做個王妃也是使得的。隻是沈將軍到底是個念舊的人。”說起這個,唐國公夫人對沈大將軍府更加滿意,忍不住笑容滿麵地對老太太說道,“若憑著沈家如今的風光,這三個丫頭都嫁入皇家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沈將軍說了,家中女孩兒都要嫁給故交舊友,也是為了當年的情分。”
“都是故交之後?”老太太緩緩地問道。
“都是當初年輕時就與沈大將軍交好,如今也沒有斷了往來的親近人家。雖然不是那王府後宮的,可到底都是勳貴之家。大丫頭說好了定給咱們家,沈家二丫頭我記得是定給靖南侯府的嫡次子,三丫頭日後要結親的對象是與沈大將軍十分要好的顯侯府上。這都是勳貴人家,叫我說,這樣的姻親,日後與咱們國公府也是好的。”雖然日後唐國公世子的連襟不能是什麽親王郡王的了,可是隻說這侯府門第,也不算是低微了。
更何況還有父輩的交情在,自然是極好的。
唐國公夫人眉飛色舞,雲舒垂了垂眼睛,下意識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沒多說什麽,隻是想了想緩緩地說道,“沈家大小姐是個好的,這聘禮不能簡薄了。還有,日後她是唐國公世子夫人,又是咱們家裏幾個丫頭的長嫂……你有時間多帶著幾個丫頭與沈家走動,這也親近些。”她這話是真心為家裏的幾位小姐打算,畢竟日後若沈家大小姐執掌唐國公府,那若是與唐家幾位小姐走動得親近的話,幾個小姐出嫁之後回娘家走動,也是給自己的一處靠山。
因此唐國公夫人便笑著答應了。
她對老太太說起了這門婚事就覺得停不下來,雲舒聽了滿耳朵的奢侈聘禮,隻覺得滿耳都是富貴。這如今國公府裏正是榮華正好的時候,等閑就不缺什麽,因此老太太也樂得大方,給沈大將軍府裏體麵。她這樣大方,叫唐國公夫人隻管開了庫房去給沈家做聘禮,唐國公夫人投桃報李,嘴上不說什麽,對老太太越發孝順,甚至連給雲舒的賞賜都厚了幾分。等雲舒得了唐國公夫人的賞,看著眼前新鮮漂亮的六匹綾羅綢緞,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此時屋兒裏沒有別人,因知道雲舒與翠柳好,因此那三位二等丫鬟也樂得叫翠柳與雲舒在屋子裏說話。
“大夫人這也太大方了。”
這六匹綢緞上頭還繡著十分精美的花樣兒,瞧著就色彩光華,柔軟得仿佛花瓣兒一樣,翠柳靠在雲舒的身邊瞪著這六匹料子,不由對雲舒詫異地問道,“你怎麽討了夫人的喜歡,怎麽夫人把這麽好的料子給你?”這六匹料子的花樣兒新鮮不說,就是這精致的綢緞就知道,這是十分難得的,就算是做衣裳,也隻在國公府裏的幾位小姐的身上穿過。雲舒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麽,便低聲說道,“這是夫人心裏高興,因此便宜了我。”
“心裏高興?”
老太太答應了唐國公夫人提出的世子的婚事,唐國公夫人自然高興。
這種綢緞雖然稀罕,可是孝敬給老太太,老太太卻有的是,顯不出好兒來。
可是若給了她,她在老太太麵前總要提一提,到時候老太太知道了,回頭隻會更滿意唐國公夫人對自己的孝順。
這當家主母自然是有幾分明白,這叫……隔山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