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吵死了。”


  一句淡淡的女聲傳來,聽著還有些溫柔。


  可把他怕的跳腳“我靠我靠,女鬼啊!”


  這屋子裏是不是死過人啊,還是個女的,我靠,別找小爺我索命啊,我真沒幹過虧心事,馮慶俞心裏嘀咕。


  “閉嘴!”林茹陰氣的握拳,平常的好修養這會都用不上了。


  他一蹦竄老高的身子終於落下來,這才發現不遠處稻草堆裏躺著人,他剛一進來光顧著罵人了,都沒發現。


  他感覺應該是活人,一點點蹦躂過去,蹲下身腆著臉,喊道“哎,你也被抓啊,你。。。”


  然後他再細看之下,是林茹陰冷著一張臉直勾勾的看著他。


  馮慶俞嚇的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是你!”


  “可不是我嘛,你也被抓了,真好。”林茹陰微笑。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奶奶個熊的,是哪個抓的小爺。


  說起馮慶俞那會賠了錢,就跟在眾人後麵慢慢追,哪想到被幾個毛賊盯上了。


  他們蹲在討要飯的旁邊摳腳,看到這小白臉穿的一身錦衣綢布的,從頭到腳都包的花枝招展的,十個指頭都戴著扳指,連脖子上都沒空著,戴了個大寶玉,腰間掛著玉佩,偷著有錢人的大傻樣。


  那會他一個人身邊跟著十幾個家仆誰敢上,這會落單了,就是錢財他本人,小白臉還細皮嫩肉的,四肢不清五穀不分,不幹他一票對不起祖宗給的機會。


  說著就往他那衝過去,三人成虎,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個如狼似虎就撲過去。


  馮慶俞又不傻,一群人撲過來,當然是跑啊。


  他們追了馮慶俞好幾條街,終於把人堵在巷子深處,裏麵是個死胡同,牆也是築的老高,任憑你插上翅膀都難逃。


  “別過來啊,我說真的啊。”懟天懟地的望京一霸這會有點慫了。


  他轉過臉看著那牆老高了,見幾人嘿嘿獰笑的逼近,欲哭無淚的整個人貼著牆靠著。


  “快點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不然別怪我們幾個不客氣。”


  馮慶俞肉疼的摘下一個玉扳指給他,不舍的遞出去“給。”


  那是從馮父手指縫裏摳出來的,還沒少挨他父親揍,那老頭身上好東西多的很,平常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


  “還有,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說著就要動手去搜馮慶俞的身子。


  幾人靠過去,就想扒他衣服,一人一手扯著他衣襟往下拽,一人要去扒他褲子,用力的褲衩都要跟著一起蹭下來。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馮慶俞大驚失色,嚇得說話聲都走音了。


  一股腦擼下十個手指上的玉扳指扔在地上,幾人趕緊蹲下身去搶,到手都是自己的了,少搶的都要和同伴打起來。


  他乘機推開堵在胡同前的人,奪路而逃。


  幾個毛賊也是機警,一人扒拽著他的衣服後擺,後麵人跟著撲上去抓他腳踝。


  馮慶俞慌忙脫下外袍,一邊腳踩抓他腳踝的手“去你奶奶的。”


  被他踩到的手刺痛,呲一聲收回手,另一手抓著有些脫力,被那小子跑了。


  馮慶俞慌不擇路的跑著,雙手還要去拽被扯下來的褲衩。


  後麵人緊追不舍,那小白臉身上還有很多銀子珠寶,連那身衣服都能當不少錢,這到手的鴨子飛了,一會抓到要扒了他一身毛。


  他看見前麵一條深巷子,裏麵七拐八拐的好像有十幾條路,自覺看到了希望,眼睛裏全是希翼,咬牙使出奪命剪刀手埋頭往裏麵衝。


  繞了大幾十條小道,終於沒有跟著的尾巴了。


  “呼”馮慶俞氣喘籲籲的扶著膝蓋,要不行了,累死小爺了。


  他擦擦汗,環顧了四周目光茫然,這哪啊,他不會走出去。


  “噯。”他突然看見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戴著鬥笠就出現在這裏,他一下拽住他的手腕“大哥,你”


  然而還沒說完就給扭過了手肘“啊啊啊,放手,痛痛痛。”


  他就想拉個人問個路,不至於打他吧。


  兩人拉的很近,馮慶俞的背貼著人的胸脯,他微微扭過頭去看,透著鬥笠的麵紗看不清到裏麵的人。


  他直覺不妙,奮力掙紮起來。


  然後就見那人一手輕鬆的鉗製住他的雙手背在身後,一手抽出懷裏一捆繩子,將他五花大綁的捆好,還用黑色的布將他眼睛蒙上。


  眼前一片漆黑,“喂,你誰啊,搞什麽!”


  之後他就被人帶進了這間小黑屋裏。


  別看那人身材矮小,力氣卻很大,他幾乎使出了蠻力,那人也是輕輕鬆鬆的製住他,根本擺不脫他的控製。


  馮慶俞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倒黴透了。


  這下再看到林筎陰那還有不明白的,那綁走她和自己的都是同一個人,從遇見她開始就沒好事情,馮慶俞沒好氣道“你就是克我的,天生和我犯衝,遇上你就沒好事。”


  林筎陰和人爭執起來也不惶恐多讓“要不是你要抓我,能給人機會把我抓走嗎,你那麽多手下把我侍衛都攔住了,不然我早就安全回沈家了,還能有現在這事。”


  馮慶俞聽了就想反駁,張了嘴又閉上,啞口無言。


  是,是他理虧在先,那他能怪誰,“我這不也被抓進來了,是我活該行了吧,咱倆一起扯平了啊。”


  林筎陰看他一臉鬱悶,身上衣服被撕成條,看著淒慘多了,也不忍心奚落他。


  細看之下,馮慶俞的眼睛很明亮,幹淨清透,齒白唇紅,容易將他和小白臉混為一談,他說話時就將那清爽的氣質破壞了,整個人就像流氓痞子街上霸王一般混。


  他也確實是這麽做的,像今天這種仗勢欺人的事也沒少幹,家中有權有勢橫著走,他娘是郡主,平時對他疼進骨子裏要啥給啥,這還是第一次吃苦頭,就受不住的直呼慘了。


  林筎陰這會看他就覺得煩,不愛搭理他。


  馮慶俞卻偏要湊上來和她說話,一直絮絮叨叨的。


  “他們打我可疼了,你看這,還有這。”他擼起袖子給林筎陰看,好像委屈的孩童要找娘親告狀。


  林筎陰簡直被他逗笑了,這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還真是難得“我是你娘嗎?”


  這話幾乎是占他便宜,馮慶俞當即不幹的翻臉“你信不信我打你,我連女人都打。”


  林筎陰看他擺出凶神惡煞的嘴臉,挪動腿不和他蹲一塊,一人各占一塊牆角,誰也不搭理誰。


  第19章 墓中女屍

  馮慶俞幾次想和她說話,又拉不下臉,獨自坐在牆角生悶氣。


  暗室中氣氛凝固住,但卻比剛一進來那會多了暖意,少了幾分陰沉。


  林筎陰也沒那麽怕了,抱坐在地上,眼睛已經能在漆黑一片中視物。


  環顧四周看到的都是平整光滑的牆麵,隻有一處牆壁上焊著壁燈,上麵的白蠟燭隻剩下半截,燭淚蜿蜒流淌到周圍再滴到地上。


  她不信邪的直起身,上前去摸索,一塊一塊的牆觸碰過去。均一無所獲後,她又跑去壁燈下尋查,仔細的用肉眼盯住,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這石門是機關的,說明一定還有辦法,隻要找到了那開關所在,就能打開這扇石門。


  馮慶撇嘴“你行不行,不行換小爺來。”


  林茹陰頭也不回道“有沒有火折子?”


  她想仔細看清地板上寫的東西,她剛才用手觸摸後,感覺應該是什麽字,然而太過細小了,以至於她一直分辨不出來。


  “沒有。”馮慶俞不加掩飾的嘲笑“小爺我要啥沒有,身上作甚帶這東西。”


  他都要懷疑林茹陰是個傻子。


  “你行你來看。”她把位置讓出來,一臉平靜不欲與瘋子爭執。


  馮慶俞冷哼一聲,就想掀起衣袍起身,手上抓了個空,突然想起他已經沒了外袍,有些臉黑。


  他嫌林茹陰給他騰的位置不夠大,還將她擠開“讓開點,你擋到爺發現出口的路了。”


  然後才齜牙咧嘴的用手去摸,碰一下手彈起老高,搓搓手上的灰,忍著惡心繼續摸。


  馮慶俞自小聰明,雖然都用在歪門邪道上,但腦子轉的就比別人快。


  他摸在石板上的手細細感受,能覺察出大半的邊旁,有俯下身趴在地上去瞧,隻見地上寫著:

  幽冥潭裏幽冥影,白骨枯處祭陰魂。


  馮慶俞瞧了再三,發現真的沒看錯,有些結巴道“下麵好像是個墓地。”


  林茹陰聞言忍住害怕悄無聲息的湊上來,驚的他蹬著腳往後退,“鬼啊你,靠過來都不說話。”


  “痛痛痛!!!”馮慶俞捂著手肘疾呼,聲音忍痛而克製不住的哀嚎。


  可能是退的太快了,他撐在地上的手一軟,手肘重重磕到地上,震得他整條手臂發麻。


  林茹陰還沒反應過來,身子開始劇烈的搖晃,站不直身體“豬啊你,你按了什麽!”


  “我哪裏知道,我就磕了下手啊。”地動山搖,馮慶俞穩不住身還耿耿於懷他剛才磕了手。


  暗室的地板一直往下傾斜,一下翻轉了過來,林茹陰和馮慶俞兩人全滾進了一條暗道裏。


  “啊——”


  悶哼一聲後,兩人砸到了地上。


  “你快起來,你壓到爺爺我了。”


  林茹陰跟著落下,過程中嚇得花容失色。好在是砸在了他的身上,緩了半天才從他身上下來,抿著紅唇道“謝謝。”


  “滾,誰要給你當墊背。”他惡聲惡氣道,凶巴巴的聲音裏有些別扭。


  林茹陰無聲的笑了,她扯著馮慶俞的袖子走,這地下陰森森的她也怕,兩人湊著身子一起走,恨不得黏在一起。


  這詭異的暗室裏被做成墓穴,青幽的豆燈唰一下燃起,就在不遠的方桌上。


  他們捂著嘴嚇得不剛出聲,四麵牆壁上都鑲嵌這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整個墓穴裏發著幽光,正中央的位置放著燙金的紅木棺材,看著異常恐怖。


  他們都不想靠近那個棺材,互相推搡著“你去看看。”


  “那棺材不看也沒關係,我們找出口就行。”林茹陰難得冷靜。


  “有道理。”兩人口徑難得一致,在對待這件事情上意外團結。


  上麵的人聽到響聲就趕過來了,看到空蕩蕩的暗室裏人都不見了,身上殺氣更重了,摘下了麵罩的人臉上有一塊紅色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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