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薑氏，危。
第109章
“薑氏承認他們自購票房用作公益請特定群體觀影。這件事如果沒有被媒體捅爆其中另有貓膩, 其實薑氏的危機公關是合格的。”
“那些資本和股東不會在意薑氏用什麽手段宣傳，他們隻會看這麽做背後帶來的社會效應和收益。但是現在，因為被媒體撕掉最後一塊遮羞布, 就算薑氏的做法不觸犯法律, 也讓投資者對他們產生了信任危機。”
隔天, 阮瞳去攝影棚拍雜誌新封麵時，碰到聞如絲, 聞如絲在休息間隙這樣跟她說。
聞如絲感歎道：“沒想到薑氏百密一疏, 也不知道薑氏的公關部門是怎麽做事的, 薑氏麵臨的危機已經很嚴重，在這種時候他們居然不對到場媒體進行篩查。甚至敢在這種時候開直播, 真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或許, 並是薑氏沒有篩查, 而是有人故意放水呢？”阮瞳忽然偏頭，提出一個假設。
聞如絲：“你是說有薑氏的內部員工被那家媒體買通？可是這得是在公司內部有一定職權的人, 才能做到吧。可要是坐上這個位置的人, 不容易被那小媒體買通。我查過了，那家超越新媒體很小，最近才剛剛興起。”
“我知道這家新媒體。”阮瞳點了點頭, 並沒有繼續深入探討這個話題，“這家超越新媒體很有意思，最近好幾個跟薑氏有關的大新聞都是他們報的，回頭……聞姐, 你可以找人接觸一下，或者, 查查他們。”
聞如絲作為一個娛樂圈經紀人，對商業圈的事並不感興趣。
但既然跟薑氏有關, 那就是跟阮瞳有關，她點頭：“好，我會查。”
“至於薑氏那邊……”聞如絲把自己的推測告訴阮瞳，“現在還隻是薑氏的股價受到影響，下一步，恐怕這種危機會進一步蔓延到薑氏公司內部，推動《終極時空》這個項目的高層恐怕會受到影響。”
阮瞳挑了挑眉：“這個項目的幕後推手，應該是薑聿薄。”
聞如絲：“雖然他是薑家長子，但自從薑明輝昏迷，現在薑氏集團內部好像都以陳雅馬首是瞻。代理董事長都沒給薑聿薄，而是讓陳雅來坐。這位薑家的大少爺，這回怕是會被《終極時空》拖累。”
“我倒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阮瞳靠在牆角，看著不遠處正忙忙碌碌布置棚內布景的工作人員，睫羽微顫目光變得幽遠。
“薑聿薄那個人，沒那麽容易被拖累。”
她呼吸微頓。
“他從來，都不會被人拖累。”
*
薑氏集團的股價連續三天在開盤即跌停，第四天，薑氏終於頂不住壓力申請停牌。
薑氏的股價暫時是穩不住了，至少在停牌期間不會繼續下跌。
但是薑氏內部卻彌漫著一場山雨欲來的危機。
……
就在這時，那家剛剛才因為在記者發布會上勇敢捅破薑氏利用殘障人士刷票房的超越新媒體，在他們的微博和微信公眾號同時發布了一條長文。
長文的標題是，【起底當紅票房女星幕後的資本推手——深度曝光資本打造票房爆款收割股市，再利用股市反捧自家千金的故事】
光是這個標題，就很吸睛了。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這篇報道說的是薑氏用子公司星耀娛樂，強捧薑心瑤的事。
再仔細閱讀這篇文章，除了大家早已知道的自掏腰包刷票房，一麵捧紅了薑心瑤，一麵以此為宣傳口在故事收割了一波韭菜，為薑氏賺到更多的錢。
這篇導報還第一次，為公眾揭秘了薑心瑤當初出道代言，一天賣出上億銷售額的代貨奇跡。
眾所周知，薑心瑤除了《終極時空》讓她狠吹了一段時間外，在此之前，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績大概就是出道為SPR代言，一天賣出一億代言商品的事。
因為這件事，薑心瑤之後雖然口碑一路下跌，但隻要利不要名跑來找她合作的商家卻從沒斷過。
她混得最慘的時候，也有不少微商前來探口風談合作。
要不是大小姐看不上微商，嫌微商不上檔次，說不定都能促成幾次合作。
可是現在，超越新媒體這篇長文裏卻說，他們在不久前從某些渠道聽說薑心瑤代言SPR賣貨過億這件事有貓膩。
倒不是SPR的產品沒賣出這麽多，而是又跟《終極時空》一樣，又是一次薑氏集團自掏腰包購買集團千金代言產品的行為。
說起來，是真真的跟《終極時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手段。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管是《終極時空》還是SPR的代言產品，那都是薑心瑤的成績，她的代表作。
電影和代言商品賣的好，全是為了給這位集團千金造勢。
超越新媒體既然敢發這樣的文章，自然不會空口無憑，薑氏是大公司，法務部都不是吃素的。
於是，超越新媒體在這篇長文裏，公布了他們私下的調查結果——根據他們接連暗訪了薑氏旗下各分公司，他們發現，薑氏旗下的這些子公司自從薑心瑤代言SPR產品開始，已經接連幾個季度把SPR的產品當作公司福利發送。
從超越新媒體從其他員工手中拿到的SPR商品發現，這些商品都是薑心瑤當初代言的那一批產品。
之後，他們又走訪過並計算了各分公司人頭數量。
甚至是直接暗訪了其中一家分公司的相關人員。
當然，這一部分全程匿名，隻能看到打了極厚馬賽克的員工出鏡圖。
綜上所述，最後得出結果，那所謂一天賣貨一億的銷售額，極有可能就是薑氏集團自己買單了。
因為單從他們暗訪到的各分公司人員總數，再乘以每個人每個月都能固定領到的SPR產品福利，足以證明薑氏囤積了大量SPR產品。
而這些員工拿到手裏的，恰恰好，全都是薑心瑤當初代言的那一季度的新品。
你說，這事情巧不巧，巧不巧？
……
“當然不巧！”
薑氏集團頂樓，董事會上。
身為公司大股東之一的王董，將一份資料拍在了會議桌上。
王董：“這是我在公司各個分公司調來的這半年內員工福利發放記錄，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光是這半年我們薑氏集團旗下的各個分公司為這家化妝品公司買了多少單，發了多少產品？哼，不知道的，都快以為我們薑氏是被那家SPR彩妝收購了，要不然，怎麽能把整個集團的員工福利，全部變成這家彩妝公司的產品。那家媒體報道說董事長千金代言的商品一天賣出一億銷售額，我看，這都是拿我們其他股東的錢來為她造勢吧！”
隨著王董將資料拍在桌上，其他董事紛紛看過，不由都變了臉色。
“怎麽能這樣做……”
“這太沒規矩了……”
“完全就是置我們其他股東的利益不顧……”
“陳雅，你身為代理董事長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薑董事長倒了，你們薑家不能再這樣亂搞，為了捧你們的女兒就把整個公司拖下水。你看看現在的情況，公司股票停牌，內部又出了這種以公謀私的惡劣事件，我們薑氏可是上市公司，你們的所作所為必須對我們其他董事和股東負責！”
終於，矛頭指向了坐在最上首的陳雅。
饒是陳雅如何心思縝密、長袖善舞，麵對這些商場老狐狸的憤怒，一時間也覺得頭疼。
“夠了，大家聽我說，這件事都是誤會。”陳雅深吸一口氣，穩住大局，“那家媒體我早就派人查過，他們最近專門針對我們公司，專門報道公司的醜聞。我看，可能是什麽商業上的對手請的人，大家千萬不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王董哂笑：“針對公司？我看未必吧。我也派人了解過，當初揭發薑董事長另有原配這件事的，就是這家媒體。陳雅，實話實說吧，作為公司的股東之一，我覺得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坐在這個位置上。你才是被他們盯上的人，你的身份，會給公司帶來更大的麻煩。”
王董的話讓陳雅立刻意會到，王董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公事，這分明就是向著她來的。
他想要董事長的位置！
趁著薑明輝昏迷未醒。
陳雅臉色頓沉：“王董的話真好笑，雖然我老公還在昏迷中，但你別忘了薑氏是我老公一手創立，他才是公司最大的股東。王董如果想在這時候趕薑家下台，恐怕不是什麽好想法。”
“誰說我要趕薑家下台，我要趕下台的隻是你。”王董直言不諱。
“陳雅，《終極時空》這部電影是你和你弟弟陳輝在負責吧。弄成現在這種局麵，難道你就不準備給我們董事會一個說法？”
陳雅挺直了後背：“哦，你想要什麽說法？”
“引咎辭職，退出董事會，讓有能力者居之。”王董斬釘截鐵道。
*
“王董他們居然想架空我……真是一班老狐狸，找到一點機會就咬死了不放。”
董事長辦公室裏，趁著會議中途休息，陳雅正跟陳輝商議。
剛才的臨時董事局會議，因為事出突然，薑聿薄和陳輝都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
薑聿薄這時正因為媒體爆料的事，在巡視各家分公司，勒令所有人注意封口，禁止隨意接受媒體訪問。
而陳輝，他本來在星耀娛樂那邊，聽說總公司這邊出事了忙不迭地趕了回來。
陳輝：“我就知道王董那個老家夥沒安過好心，上次姐夫讓我進董事會，他就從中阻撓。現在看著姐夫不在，他又趁機搞事……”
“王董固然可惡，但要不是你給人遞上把柄，怎麽會被他抓到機會？”陳雅冷笑，“當初就告訴你，別把其他人都想那麽蠢，可是你呢，居然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你看看你弄出來的好事，現在害得我還要讓薑聿薄替你收拾爛攤子。”
陳輝委屈地看了看陳雅：“姐，我那還不是為了捧紅瑤瑤。你也知道，瑤瑤她那個脾氣，不弄大手筆她怎麽……”
陳雅：“你還好意思怪瑤瑤？陳輝，你還有沒有怪的了！”
陳雅對這個弟弟什麽都好，但這種好怎麽都是排在自己親女兒後麵的。
在薑心瑤麵前，陳輝這個弟弟也要靠邊站。
陳輝連忙示好：“不是不是，我怎麽敢怪瑤瑤，我的意思是……誒，姐，其實王董有句話說錯了，這件事也不是隻有我們倆經手了，薑聿薄也有經手啊。所有的文件我都拿給他看過，上麵都有他簽字，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推他出去……”
陳雅沒接陳輝的話。
卻也沒反駁。
關鍵時刻，不管陳雅平時多麽器重薑聿薄，和自己以及自己娘家的弟弟比起來，薑聿薄總是要生疏一些。
可惜，陳輝想把事情推給薑聿薄的算盤，打空了。
當他們把各項和《終極時空》以及薑心瑤造星推廣有關的文件拿出來一看，才發現上麵薑聿薄的簽名居然全是空的。
陳輝：“不可能啊，所有文件我都讓人拿給薑聿薄，他……他怎麽沒簽字？”
陳雅當即打電話給薑聿薄。
薑聿薄這時還在外麵巡視分公司，從他接電話的口吻中，似乎並不知道剛剛在董事會上發生的一切。
聽到陳雅詢問，薑聿薄語氣很淡：“陳總送來的文件？我都讓秘書歸檔放好了。”
“我當然沒有簽字，雖然在公眾場合叫一聲陳總，但他是代董事長的娘家弟弟，就是一家人。陳總負責的工作我一定會全力支持，那些文件肯定都是在代董事長的授意下做好的，我明白。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配合。”
這話說的。
陳雅一時啞口無言，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
因為所有不符公司規章製度的文件上都沒有薑聿薄的簽名，陳輝想要丟鍋給薑聿薄的計劃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