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翁導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恰好，翁導和沈鬱對電影的要求許多時候都不謀而合，所以他們應該不用特別提出什麽要求。
“算了，沒什麽。”沈鬱沉默。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非常想給翁導推薦一個人。
女主角的人選。
在草草掃過劇本的時候，他就覺得電影中的女主角非常適合阮瞳來演。
但這番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聞如絲奇怪地看了沈鬱一眼，收過劇本，“好，我跟翁導那邊談，談好了合約再拿給你過目。”
“對了……”聞如絲收拾東西的時候，忽然問，“《演技之王》那個綜藝有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人或事嗎？怎麽突然就退出，都沒提前跟我知會一聲。”
沈鬱，“……”
聞如絲？？？
正在這時，辦公室外響起兩道敲門聲，周尚急急忙忙進來。
“哥，快看這個，顧染……”
周尚急急忙忙的聲音，在看到辦公室裏幹練美豔的聞如絲後，戛然而止。
“聞姐，你什麽時候回來了？那個……我剛才有敲門的。”
全公司都知道，沈鬱可怕，沈鬱身後的經紀人聞如絲更可怕。
兩個可怕的人一起工作時，其他人都是炮灰。
聞如絲抬了抬眼，“一驚一乍地，出了什麽事。”
周尚連忙把IPAD放在茶幾上，給兩人看，“是顧染的采訪。”
顧染那張帶笑的俊臉，出現在了IPAD屏幕上麵。
記者：“顧染，可不可以談談你在沈鬱之後接棒《演技之王》導師位置，是出於什麽心理？”
顧染，“沒什麽心理，就是工作而已。”
記者：“可是網上有消息說，是你截胡沈鬱……”
顧染，“怎麽會，我對前輩向來隻有尊敬，哪能去截胡前輩的工作。你們啊，不要故意給我扣帽子，要不然我回頭得被我小叔訓。”
記者們笑成一團，“顧影帝哪舍得訓你。”
記者口中的顧影帝，不是顧染，而是顧染的小叔，當年的傳奇影帝顧斯焱。
也因為這樣，媒體記者們看在他小叔的麵上，對他的態度向來和善。
記者，“那不提沈鬱，說說《演技之王》這個節目吧。聽說你現在在帶嘉賓排演，對那些嘉賓學員有什麽點評？”
媒體也不是吃素的，根據爆料，聽說顧染私下對某位人氣女嘉賓態度曖昧。
就因為這樣，他們才會一窩蜂跑來電視台後麵堵人家。
換到這個話題，顧染桃花眼瞬間亮了幾分，好像終於來了興趣。
“我非常看好阮瞳。”
麵對記者和鏡頭，顧染毫不猶豫地表達出自己的觀點。
“她是一個特別有天份和靈氣的演員，隻要給她一點時間，我預言她一定會成為我們國家最耀眼的女明星。”
記者們，“……”
大家還以為要撬開顧染的嘴巴很難，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吹起彩虹屁來。
“真的，你別不信，等節目播出，你們就會發現阮瞳多棒……”
“好了好了，今天時間差不多顧染還有工作。麻煩媒體朋友們讓讓，我們改天再聊……”顧染的助理大概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這時候跑出來擋住了媒體記者。
到這，畫麵掐掉，采訪結束。
“就這？”聞如絲看完采訪，挑眉，“周尚，這就是你急急忙忙跑進來的理由？顧染他采訪說了什麽，讓你覺得有必要拿給我們看。”
這就是很普通的訪問。
雖然媒體喜歡把顧染和沈鬱形容成對家，但實際上，顧染情商很高，並沒有真的得罪過他們。
剛才那個訪問更是沒有大問題，除了前半段跟沈鬱有關，後麵那些采訪內容甚至跟沈鬱沒有關係。
“呃……”周尚啞然。
他轉頭看向沙發那頭神色冷淡，仿佛一切都跟自己無關的沈鬱，欲言又止。
他把這段采訪拿給鬱哥看，跟前半段當然沒關係。
他是要讓鬱哥看看，顧染對阮瞳的那段評價。
他們鬱哥看好的人，說不定就要給顧染挖了。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忽然，沈鬱起身，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推門而出，渾身都是冷意。
聞如絲，“他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吃火藥桶了？”
周尚，“……”
也許，不是吃火藥桶，是想吃IPAD吧。
於是今天，周尚偷偷打開手機備忘錄，寫下每日日記。
【今天，我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
可能因為一個很看好的後輩，要被顧染撬走了。】
*
聞如絲最後還是以工作室名義，發了條微博澄清沈鬱退出《演技之王》的新聞。
因為接下來，沈鬱將要接拍新的電影，所以暫時沒有檔期繼續綜藝拍攝。
他們跟節目組是和平解約，不存在矛盾，也不存在截胡，希望大家理智看待演員的正常工作安排。
關於沈鬱和顧染的猜測，因為這條聲明稍稍平息。
隻是從這天起，周尚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看到有關於阮瞳的新聞上熱搜。
今天是有人爆料，顧染和阮瞳關係越來越近。
明天是有媒體拍到阮瞳私下跟季蒙一起宵夜。
要不就是顧染自己上傳視頻，拍的阮瞳、吳修明和姚麗排練，但是鏡頭全給了阮瞳。
或者是季蒙深夜發微博，讓軟軟早點休息別熬夜排練了。
因為這條微博，軟萌女孩撩倒一片。
紛紛流淚熬夜不睡果然值了！
總而言之，雖然有人會質疑顧染這樣會不會影響導師專業性，也有人陰陽怪氣說阮瞳是‘撩漢體質’。
但鑒於上次阮瞳在《淩雲傳》的驚豔表現，大家對新一期的《演技之王》反而越來越期待。
畢竟，那可是顧染親自認證的，演戲有靈氣又非常有天賦的小姐姐。
於是，幾天後，周尚發現，他們鬱哥好像已經徹底‘斷網’了。
自從拿到《末路王朝》的劇本，沈鬱便切斷家裏WIFI，開飛行模式，美其名曰是為了沉浸下來在家研究角色。
可是明明以前，鬱哥要研究新角色時，也沒有過過這種‘斷網’的生活。
而且不止這樣，每一次周尚到沈鬱公寓那邊送東西，想順便跟沈鬱說兩句微博上的熱搜新聞時。
沈鬱都會皺著眉頭，渾身冷氣地讓他禁言。
久而久之，周尚又打開自己的備忘錄，在個人日記上加上一筆。
【這幾天，鬱哥脾氣越發的冷淡。
他苦行僧一樣斷網的生活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他好像抗拒聽到我聊熱搜新聞。】
*
時間一轉，便到了《演技之王》正式錄製這天。
按照節目組規則，就在今天，阮瞳、吳修明、姚麗他們這組便會淘汰一人。
因為賽製的殘酷，從前幾天開始，阮瞳便已經發現吳修明和姚麗對她的疏離。
不是針對她一個人，吳修明和姚麗之間也互相豎起了壁壘。
但大概是因為顧染一直吹著她的彩虹屁，所以吳、姚二人，對她的態度才更明顯。
因此，他們既是同一組的夥伴，也是競爭者。
節目正式錄製這天早上，阮瞳如常來到公共化妝間。
她剛進去，便發現原本熱鬧的化妝間倏地安靜了幾分，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朝她投射而來。
再之後，其他人才想沒事人一樣，扭頭過去各說各的，可是眼角餘光卻頻頻往她這瞥。
阮瞳？？？
發生了什麽事嗎。
多年的經驗告訴阮瞳，在場工作人員和其他嘉賓看她的眼神明顯藏著事。
可是她這會兒手機放在卓洋那，卓洋剛才臨時被節目組導演叫走，讓她先過來化妝，一時半會阮瞳找不到人。
“嗨，小瞳，這麽早就到了，吃早飯了嗎？”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後傳來。
然後，阮瞳肩膀被輕拍了一下，顧染將手裏的紅豆麵包遞了過來，“我助理剛幫我買的，你先吃點墊肚子。”
這幾天，顧染已經自來熟的，把她的名字從阮瞳變成小阮，然後又變成了小瞳。
咳，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阮瞳婉拒，“不用了顧老師，我減肥。”
顧染眼神裏寫明了，都這麽瘦還減肥的疑問，“你們女明星真不容易。”
不一會兒，季蒙也來了，和以前一樣給阮瞳帶了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