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但阿誌沒問太多,直覺告訴他,可以相信俞越。
俞越一直在這片熟悉地形。
賭博欠債拿不出錢,被威脅家人的那些人被關押在哪裏?
肯定不會離賭場特別近,不然太容易一窩端。
萬陽澤是賭場裏的荷官,總會知道一點兒的,不知道他腦子是真壞還是假壞了。
然而這邊隻有養傷的地方,俞越想,小蘇大概是怕他找到那些被關的人,不敢再輕易上當,隻能靜觀其變。
第二天一早,小蘇又來了,甚至還給阿誌說阿誌的朋友有事,讓自己帶他倆去玩。
俞越和阿誌各自給對方一個眼神,便跟小蘇上了小船。
小蘇的船被船家劃行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到達目的地。
阿誌的眼睛都看直了,“這裏好棒……”
高樓氣勢雄偉,白金裝飾的門前石柱簡直要高聳入雲。
哥特式的建築風格,嚴肅和沉淪的感覺同在。
姚樂心也一副十分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高興的看著小蘇說,“我們可以進去玩嗎?可我沒有錢。”
小蘇大氣的一指,“可以玩,這裏麵什麽都有,地上是遊樂場,地下是賭城,我可以送你倆一點兒籌碼,自己隨便玩一點什麽的。”
俞越點頭,“好。”
和阿誌一起進來這地方,阿誌擔心的問,“我們不要他的籌碼參加賭博不就好了?這樣也不會欠錢。”
俞越:“他給你吃的飯,給你買船票的錢,帶你遊玩的費用可不是用來施舍的,就是按著你的頭上賭桌,也得讓你把錢都花了。”
阿誌不說話了,半天道,“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但我聽你的,我別的不行但是力氣大。”
“那太好了。”至少不會給拖後腿。
兩個人從樓上玩到樓下,禁不住誘惑進了地下賭城。
穿著暴露的應招女郎,黑馬甲白襯衫的招待生,俞越一進場就開始到處找萬陽澤的身影。
俞越喊住阿誌,“你先到處玩,我找個人。”
阿誌皺眉,“你又找你那金主呢吧,我剛才看見他了。”
俞越瞪大眼睛,“哪裏?”
“剛剛跟著幾個服務生去走廊那邊了。”阿誌指了指。
俞越說,“好。”
飛快跑過去。
阿誌很納悶,大部分時候覺得姚樂心是個正常人,就是一見金主就兩眼冒光,也是奇怪。
問題是那金主也沒關心他落水後會怎麽樣,這樣對那男人付出真心值得嗎。
俞越追上去,差點喊出“萬”字,最後隻能開口,“陶先生。”
陶先生轉頭看他,發現不認識,再次轉身就走。
俞越在他眼裏看到了陌生,和一絲絲不耐煩。
難道是自己頭上的紗布實在是太多了?這都能不認識?喜歡我十幾年包個紗布就不認識了?
俞越還想往前走,結果陶先生進了工作間,這裏客人止步。
姚樂心在外麵喊,“陶先生,陶先生!可以和我說兩句話嗎,在船上您有東西落在我這兒了。”
聽到有關船上的事,暫時失憶的陶先生總算出來了。
俞越帶他去沒人的地方,看到很遠處有個攝像頭,假裝還是情人關係,便一下抱上去在他耳邊道,“萬陽澤,老子他媽差點兒嚇死了,小蘇說你腦子壞了。”
沒想到萬陽澤一把推開他,“你是?”
俞越:“……”
俞越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瞎了嗎?”
萬陽澤:“沒,腦子有點痛,很多事不記得,醫生說過段時間會自行恢複。”
俞越:“那你都還記得什麽?”
俞越心裏越來越沒底。
果然,萬陽澤說,“我是個荷官,陶先生。”
俞越:“……”
艸。
組織給的身份成了萬陽澤失憶後真實認為的身份。
這他媽的還怎麽完成任務,直接和別人同流合汙了。
俞越小聲說,“你不是荷官。”
陶先生狐疑道,“那是什麽?你一定要找到我,難道我真是你男人?”
俞越:“……”這話怎麽說的這麽別扭呢。
俞越警惕的看向四周,又看看萬陽澤,“你住在哪裏,晚上把我帶過去。”
陶先生覺得這小子太過孟浪,“可我並不認識你。”
俞越頭都要大了,“你他媽的……剛給老子表白就給我來這個,你要是三天之內想不起來我,這輩子你都追不上我。”
聽到這些話,陶先生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
萬陽澤看起來一點兒傷都沒有,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氣質。
一身製服穿起來,確實是個行走在地下賭場冷酷的發牌機器。
萬陽澤總是能很和諧的融入周圍的環境。
迷茫的陶先生看著對方幾乎看不到臉的紗布,“可我都不知道你是誰,說實在的,我真的失憶了,我隻知道我是個荷官。”
俞越自己現在就是傷到了後腦勺,為了好包紮,還被理了寸頭,像狗啃似得發型,但不影響他的帥氣。
隻是一副雅痞到和上流社會格格不入的樣子,包在紗布裏非常的搞笑。
俞越深呼吸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能想起來,我就答應你給我的表白。”
陶先生想了一會,心說可能這小子說的都是真的。
陶先生後退一步,“雖然我不記得你,但我確實很喜歡你,包括你說話的聲音……還有你的一言一行,很熟悉。”
俞越酸到牙根都要倒了,“我再給你一分鍾,趕緊想起來我。”
陶先生繼續後退,俞越攥緊拳頭,咬牙切齒,“萬陽澤你他媽的,忘了誰也不能忘了老子,老子就算喝了孟婆湯都不會忘了你,你搞個腦內淤血就敢忘了我?別說任務完成了,完不成老子現在照樣在這兒揍的你滿地找腦子。”
萬陽澤舉起手說,“我信,所以如果我能想起來的話,你是打算答應我嗎?還是為了刺激我恢複記憶?”
俞越上下打量他,“你現在是誰?”
萬陽澤直接推開旁邊的房門把俞越拉進去,這是沒人的包廂。
包廂裏也是有攝像頭的,但是沒有錄音。
萬陽澤把俞越壓在沙發上,“在你來找我之前什麽都想不起來,他們說我是荷官,我腦子裏就出現了做荷官應該會做的事,至於我其他的,別人都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有預感,我不是屬於這裏的人。”
俞越鬆了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要任務沒做完,結果你在這兒做了幾十年荷官呢。”
萬陽澤湊近俞越的臉問他,“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俞越裝傻:“什麽?”
萬陽澤:“三天之內想起來你,你就答應和我在一起。”
俞越仰頭看向天花板,“哈……哈哈,害,刺激你恢複記憶的手段罷了。”
老子那麽高傲。
萬陽澤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我猜到了,你確實做到刺激我了,我恢複記憶後也知道,這些都是奢望。”
俞越又緊張了,自己是胡說的,“我不是……我……”
老子知道你腦子壞了的第一時間想的是你把我忘了,你才剛表白,我好虧。
任務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結果你說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奢望?
“你不是什麽?”萬陽澤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不要介意……角落有攝像頭,我隻是怕他們懷疑。”
俞越捂著臉說,“我說這不是奢望……老子那天晚上想去找你,想說我也覺得你很不錯,那啥,咱倆反正缺點都挺多的,試試也不是不行……結果還沒出去就被砸暈了,然後你今天就告訴我說你不記得我,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第54章
萬陽澤的動作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問,“真的嗎……”
俞越覺得萬陽澤的態度莫名其妙,“真的嗎?還能是假的?我又不是那種為了任務、為了讓你的病好起來所以就將就的人。”
“也是,”萬陽澤想了想,把腦袋壓在俞越胸前道,“我隻是沒想到……你竟然願意和我在一起。”
又過了一會兒,萬陽澤說:“我有點兒後悔。”
俞越的心像是過山車般上上下下,“我都答應你、願意和你在一起了,你又說後悔?”
萬陽澤:“我後悔現在才和你說,感覺少了很多心意相通的機會。”
俞越再次痛苦的閉上眼睛。
為什麽萬陽澤變成了情話王子,每句話都羞的自己麵紅耳赤。
俞越嚐試著問:“你是不是真的恢複記憶了?不是隻是覺得我好看,想泡我所以假裝認識我吧?”
“照照鏡子,你裹得像個粽子。”萬陽澤含蓄的說。
俞越還是不放心,問他:“你野外訓練為什麽得倒數第一?”
萬陽澤的眼睛眨了眨,“你確定要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