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隻有500塊錢。


  俞越在店裏又轉了轉,整個鮮花市場還是比較熱鬧的,雖然臨近傍晚,但是大部分花店的鮮花都開始打折,附近的居民總會來討點兒新鮮貨。


  包括服裝老板娘那邊,生意也是紅火的不得了。


  可隻有這家老頭兒,專心做自己的衣服,甚至都不招呼俞越。


  俞越問他,“老伯,您給我介紹一下這些衣服唄?”


  老人頭都沒抬,“今天已經來了很多你這種穿軍訓服的學生了,沒一個身上超過500塊的,你走吧,買不起的。”


  一進到這間店的時候,俞越就感覺渾身不舒服,有alpha信息素泄露的味道。


  但是分化率的純度並不高,完全能夠抵抗的住。


  隻不過這個alpha現在應該很難受,甚至在瀕臨發情的階段。


  如果沒有抑製劑,想必很快就會崩潰。


  當然也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馬上有一個Omega來到他的身邊。


  俞越摸了摸自己的氣味阻隔劑,幸好有這玩意兒。


  俞越問老伯,“我是沒有500塊以上的錢,但是我有樣東西可以和您換,不知道它能值多少錢?”


  老伯的腳在縫紉機下飛快的踩著,針腳細密的裁進袖口,留下一道道白色的針跡,但隻要把衣服翻過來,它就是一平整的袖口,十分完美。


  老伯依舊低著頭,“你身上沒有我需要的東西,你們應該是學生吧?是在做什麽任務嗎?如果你想要點兒吃的,我可以給你,吃完趕緊離開吧。”


  俞越搖搖頭,湊近老伯的耳邊說了句什麽。


  那老頭突然抬頭,瞪大眼睛眼泛淚光的看著他,“真的?”


  俞越點頭,“真的,你應該猜到了,今天來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軍校的學生,但是抑製劑這種東西每人隻有一份兒,是非常重要的。”


  “那你怎麽舍得給我?我怎麽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呢?”老頭問。


  俞越無奈的往他那破舊的椅子上一坐,“你可以先用點給你孫子試試。”


  老頭一愣,俞越連他有個alpha孫子都知道。


  他和這個孫子相依為命,孫子是個alpha但分化率不高,還要給他孫子長期購買抑製劑,手工製作的衣服產量小成本大,已經要把整個家都拖垮了。


  如果這門市是自己的,房租都怕付不起了。


  其實alpha是很好找工作的,隻不過他孫子先天殘疾,分化率又不高,賺不到錢的情況下更不可能娶到Omega,發情期每次來臨都痛苦到難以忍受,抑製劑的需求量逐漸拖垮整個家。


  帝藤的alpha們,學校每個學期都會供給他們足夠的抑製劑,俞越自然也被分配了。


  在這次軍訓中,這東西對別人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物資,但對於他來說是可以換取物資的砝碼。


  那老伯拿了小小的瓶子去了門後內屋,過了一會兒他回來,喜笑顏開,“謝謝你小兄弟,我把我能給你的錢都給你,這些劑量夠他用很久,我甚至都沒辦法在市麵上一次買這麽多。”


  那老伯從抽屜裏至少拿出了將近一萬塊的現金,“我知道這些錢不夠,可我們實在是緊張,你可以等下次再來,我繼續給你拿,還有這店裏的衣服,你都隨便挑。”


  俞越最後要了1000塊,他的後續任務需要錢,又挑了兩套衣服,還把自己的軍用背包收起來換成店裏的背包。


  “老伯,其他東西我不要,我們兩清,我想跟您打聽個事,您知道這邊有家花店叫訴說嗎?”俞越問。


  老伯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個老牌子的花店,我四十多年前來到這裏,那個時候好像是有這麽一家,早就改名字了。”


  俞越腦袋瓜子都大了,“那您知道現在改成什麽了嗎?”


  老頭兒想了想說,“叫金多堂,市場北門兒。”


  “我來的時候就從市場北門來的,怎麽沒……不對,我看到了。”俞越突然想到。


  他當時不是一下大巴車,就正對著金多堂嗎?

  那牌子真的太大了,大到讓人甚至容易忽略。


  當時俞越看到北嶺大巴車也到了,就趕緊閃人。


  俞越:金多堂挺言簡意賅的,能賺錢。


  俞越換了一身行頭,上好絲綢料子的衣服,獨一無二的款式和做工,任誰一看都知道,這大概是西巒本地誰家的少爺。


  身上隻有500塊的帝藤軍訓生,可搞不起這身兒架勢。


  俞越帶著1500塊錢和一個新背包再次往北門走去,還沒走到地兒就看到一群穿了軍訓服的學生扭打在一起。


  他們旁邊有一家花店,叫訴兌。


  和訴說隻差了一個言字旁。


  訴兌的大門都快要被他們給堵死了。


  和俞越一起走過來的還有一個alpha,看到訴兌兩個字眼睛都亮了。


  那alpha想跨過那群正在打架的人,直接往門裏衝,結果被為首幾個打人的alpha攔住了,“等等,你哪個學校的?”


  隻身一人的alpha往後退了一步,“南、南峰……”


  那邊的alpha對他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弄他。”


  這些人在俞越眼皮子底下,把南峰學員的背包搶了一個幹淨,最後甚至把人反手捆住扔在路邊。


  幾個alpha嘻嘻哈哈的,“咱們北嶺今年必定會拿分校第一。”


  “說的對,我覺得咱們這個戰術簡直棒,從一開始我們就一起走,遇到其他學校落單的,通通解決,用最快的速度抵達終點,我們學校的總排名也會一躍而起。”


  “教官說了,進排名前一百的,全都有獎勵。”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進去要單子了。


  沒人知道俞越也是一個軍訓生,反而因為他太漂亮多瞧了一眼。


  看起來像是本地富商有錢傻兒子的俞越,徑直往金多堂去了。


  俞越覺得北嶺的人真是又蠢又壞。


  他們一開始就一夥兒做任務,越往後做就會發現,他們甚至可能隻有一個人能完成任務,有的時候信物隻有一個,1280個人也隻能一個人拿到分數。


  天天一起走,任務做不了幾個,自己人就先把自己解決掉了。


  不是帶頭的人壞,就是跟風的人蠢。


  怪不得能教出魏帆嶺這種討人厭的家夥。


  俞越走近金多堂,發現魏帆嶺和對方起了爭執。


  魏帆嶺問那管事的人要什麽單子,被人轟出來了。


  俞越:“……”


  還以為找到目的地就可以直接說要單子,沒想到這也不行嗎?

  金多堂是這裏最大的一個花店,甚至是其他幾個區花店的供應商,每天有太多的工作人員來回在這裏奔波,交接單子。


  而他們的進貨單數量龐大,雖然要的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但俞越猜測,金多堂不隻和一家花農合作,肯定每家和他合作的商家都有進貨單。


  他隻需要盯緊其中一家來送貨的就行。


  又沒說要十二月份的全部進貨單。


  俞越瞄準了一來送貨的老農,趁人不注意鑽進對方車廂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滾進來一個。


  那人驚呼一聲,“誰?”


  俞越:“又是你,西北瓜。”


  魏帆嶺大喜,連忙湊過來,“俞越?你剛才跑什麽?”


  “別過來,”俞越擺手,“東校和北校授受不親。”


  魏帆嶺:“我又不是那群喜歡打劫的,強者都喜歡獨行。”


  “巧了,那離我再遠一點。”


  魏帆嶺:“你什麽任務?”


  俞越開始警惕,兩個人盯了同一個花農,豈不是隻有一張十二月份的單子?


  上來就和魏帆嶺開撕,不利於後期發展。


  俞越:“你呢?”


  魏帆嶺大大咧咧道,“是我先問你的。”


  “那我不回答。”


  魏帆嶺無語,“害,你不就是欺負我覺得你好看,對你的要求沒辦法拒絕。”


  俞越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你也可以閉嘴啊。”


  “我的任務是拿一張訴說花店去年十一月份的進貨單。”


  “十一月?”俞越狐疑的問。


  魏帆嶺:“嗯……”


  俞越:“你要是撒謊,一輩子不舉。”


  “……好吧,你太暴力了,是八月份的,”魏帆嶺無奈道,“看在你漂亮的份兒上,我真說實話了。”


  俞越:“好,我知道我漂亮了,我已經麻木。”


  魏帆嶺又問:“那你呢?”


  俞越:“十一月。”


  魏帆嶺摩拳擦掌的表示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們任務不衝突,可以合作一把。”


  “嗯。”北嶺和東郡有個屁的合作。


  那花農開著車一路向西,披著夜色到了家裏。


  過了很久,兩個人鬼鬼祟祟從車裏下來,最後跳出花農的院子,又在外麵敲門。


  花農出來,看到兩個年輕的男生站在他家門口,他問:“有事?”


  俞越:“我們是金多堂的會計,想要去年的賬本。”


  魏帆嶺點頭,“嗯,年度匯總賬目對不上,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家進貨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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