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461章 【受審】
有香味傳出,烤兔子的味道飄蕩在山洞裡,令人垂涎欲滴。
慕容雲嵐也餓了,被月溟初扛在肩上跑了那麼遠,也折騰的夠嗆。不過她不敢吃月溟初的東西,這個人太可怕了,你永遠無法預知,他下一步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月溟初站起身來,往慕容雲嵐這邊走來了。慕容雲嵐暗中做好準備,只等月溟初一動手,便突然出手制住他。月溟初來到慕容雲嵐身邊,低頭看了她一會兒,遲遲沒有動手的意思。
慕容雲嵐只好繼續閉著眼睛假裝昏迷,對於月溟初,慕容雲嵐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她得尋找最有把握的時機,一舉得手。
月溟初一手拿著烤野兔,一手來解慕容雲嵐的穴道。嘴裡說:「餓了吧?先吃點東西!我也知道用這種方法把你請來不好,可是不這樣,你會願意跟我一聚嗎?」
就在月溟初的手碰到慕容雲嵐身體的瞬間,慕容雲嵐突然睜開眼睛,右手快如閃電一般,點在月溟初小腹上的軟麻穴上了。
月溟初猝不及防,一下就癱倒在地上。他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慕容雲嵐,問道:「你沒有昏迷?也沒有被我點中穴道是嗎?」
慕容雲嵐一躍而起,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對月溟初說道:「沒錯,你並沒有點中我的穴道!我這樣做,全都是誘敵之計,引你上鉤的!」
不可能啊!
月溟初打死也不相信,明明已經點中了她身上的好多處穴道的啊!月溟初對自己的武功,一向自負,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大的紕漏呢?
難道說,她的功力已經出神入化,可以使氣血倒流了嗎?
月溟初不可置信得驚駭看著慕容雲嵐:「你能使得經脈逆轉,所以我即便點了你的穴道,卻無法封住它們,對嗎?」
慕容雲嵐的嘴邊浮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她玩味地看著月溟初,「不然呢?你以為還有其他的解釋嗎?」
慕容雲嵐的話語之中,全是譏諷。只是她人長得極美,聲音又清脆悅耳。月溟初看著她巧笑嫣然的樣子,不由得心醉神迷起來,徹底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忘了自己危險之極的處境了!
月溟初痴痴地看著慕容雲嵐,心裡朦朦朧朧升起一個想法:只要能夠永遠看著她,哪怕僅僅是看著,他也願意放棄一切。什麼皇權之爭,什麼江山社稷,他統統可以不要。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讓自己永遠的看著,就好!
半輩子的明爭暗鬥,殊死拼搏,月溟初也早就心力交瘁了。只是好多東西身不由己,他好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復仇意念推動者前進著,即使筋疲力盡,也無法停止下來。
慕容雲嵐拿起烤兔子,送到月溟初的嘴邊,淡淡地說:「餓了吧?跑那麼遠也真是辛苦你了,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再說,你吃點東西吧!」
月溟初出神地看著慕容雲嵐,儘管他聽出雲嵐話語中的譏諷。但是,只要慕容雲嵐肯跟自己說話,無論她說的是什麼,月溟初都覺得很舒坦,簡直是受用極了!
月溟初辛辛苦苦打來野兔,又考得香噴噴的,原本想著先給慕容雲嵐吃的。不過看現在的情形,如果自己不吃,慕容雲嵐一定不敢吃,怕他在野兔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既然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做什麼無謂的掙扎了。月溟初接過兔肉,大口吃了起來。邊吃邊對每天雲嵐說:「沒有毒,味道不錯,你也吃點吧!」
慕容雲嵐是很餓,不過她沒有動嘴的意思。這個月溟初太難纏了,她可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再生出什麼亂子來。
等到月溟初吃得差不多了,慕容雲嵐道了聲:得罪!又點了月溟初的幾處穴道,學著月溟初的樣子,把她扛在肩膀上,往大陵國走去。
月溟初身材魁偉,相當的重。不過此時的慕容雲嵐力大無窮,月溟初在她手上的分量,簡直就像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出了山洞,已是深夜。天邊一彎新月,淡淡地照射著這片充滿血腥的土地,彷彿人世間的殺戮也令她不忍目睹似的。月光慘淡微弱,整個世界顯出一片凄迷的景色。
突然一陣勁風撲了過來,有人從後面偷襲慕容雲嵐。慕容雲嵐繼續趕路,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揮出左掌,擊向來人。耳聽得一聲沉悶的慘叫聲,偷襲者被慕容雲嵐擊出老遠,顯然受傷不輕。
那叫聲很熟悉,慕容雲嵐一時想不起來,這聲音到底是誰的?她想看個明白,就轉過身走到那人身邊,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一個人影悄沒聲息的閃了出來,一晃就到了慕容雲嵐身後。慕容雲嵐一回頭,突然一陣白色的煙霧,鋪天蓋地迎面撲來。慕容雲嵐的眼睛被迷住了,她一下子亂了方寸,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保住月溟初,決不能讓他們給搶去了!
慕容雲嵐往周圍接連拍出數掌,這一次她用上了真力。只聽得一聲痛苦的慘叫,聲音嬌媚,正是姐姐慕容仙歌!
慕容仙歌顯然受傷不輕,鮮血從口裡狂噴出來。慕容雲嵐有剎那間的不忍和遲疑,她眼睛看不見,聽力卻相當的好。只聽見有幾個人抱起剛才受傷的那個人和慕容仙歌,轉眼間就消失的無聲無息了……
慕容雲嵐雙眼劇痛,趕緊用袖子揉揉眼睛繼續趕路。她不敢稍作停留,強忍住疼痛一路狂奔,把月溟初帶到了大陵國的皇宮!
自從慕容雲嵐被月溟初擄走,蕭子都和風靜玥兩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的團團亂轉。雖然慕容雲嵐把握十足,但是差一分鐘她不回來,蕭子都和風靜玥的心,始終都是揪著的!
慕容雲嵐放下月溟初,馬上叫人拿來清水洗起了眼睛。蕭子都和風靜玥嚇壞了,一面急著傳喚御醫,一面親自給慕容雲嵐清洗雙眼。
只見慕容雲嵐的一雙美目,腫的跟桃子似的。她躺在軟榻上,顯得很憔悴。為了不讓慕容仙歌一夥,從自己手裡搶走月溟初,慕容雲嵐忍住雙眼的劇痛,強打精神拚命帶著月溟初趕回來。早累得精疲力竭了。再加上腹中飢餓兩眼疼痛,竟然昏厥了過去。
接下來又是好一陣忙亂,月溟初被秘密關押了起來。蕭子都一顆心全在慕容雲嵐身上,也沒有心思去審問月溟初,只說等慕容皇后康復之後再一同提審犯人。
慕容雲嵐自從喝了蛇血之後,早已經是百毒不侵了。要不是藥粉撒進了眼睛里去,根本就奈何不了她。當下又是御醫又是蕭子都的細心調養,很快就康復了過來。
接下來,慕容雲嵐就要利用月溟初,來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了。她把二皇子蘊禮和大雪國的映月公主,分別安排在帷幕的後面,兩人的身邊都有人照應著,讓他們出不了聲。
然後把月溟初請過來,由慕容雲嵐和蕭子都單獨審問。那月溟初身上的穴道幾乎全都給封住了,除了講話,他什麼都不能做。
月溟初被帶到一間昏暗的房間里,四周帷幕重疊,隱蔽得很。他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架勢,大咧咧的往中間椅子上一坐。
蕭皇陛下和慕容雲嵐出現在月溟初面前的時候,月溟初顯得不淡定了。儘管他找知道落在他們手裡,要見面只是遲早的事情。
月溟初一見到蕭子都,恨不得立馬把他碎屍萬段!這個男人,搶了他的江山。搶了他的女人,還把他逼到不仁不義、人神共憤的境地!月溟初始終堅定不移地認為,是蕭子都毀了他的整個人生!
月溟初指著蕭子都破口大罵:「你這個亂臣賊子,居然還有臉來見我?」
蕭子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淡淡地看著月溟初說:「你都有臉活在世上,朕為什麼沒臉見你?這麼些年來,你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恐怕連你自己也記不清了吧?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到處害人,就不怕遭天譴么?」
「我遭天譴?我為什麼要遭天譴呢?你搶走了我的一切,害得我國破家亡無家可歸,你才藥膏遭天譴呢!」月溟初的眼裡,像是要噴出火來,他狂笑。
慕容雲嵐從走進這間房子,就沒有說過話。這時她開了口:「你說蕭皇陛下搶走了你的一切,你能明白的告訴我們,你被他搶走的,都有些什麼嗎?」
月溟初咬牙切齒地說:「他搶了我的江山,搶了你!這還不夠嗎?」
幕後的映月公主聽到這裡,站起來就想出去,找月溟初問個明白。被身邊的風靜玥制止了,風靜玥示意她稍安勿躁,好戲在後頭,讓她繼續聽下去。
慕容雲嵐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只是個皇子,太子自有人在。大華國的江山,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呢?還有我,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以及自由,你又憑什麼說,我是你的呢?」
月溟初呆住了,在他的心裡,大華朝的江山,慕容雲嵐,所有他喜歡的東西,都應該是他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需要理由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慕容雲嵐的心裡,到底喜歡誰這個問題!月溟初只是一廂情願的認為,如果沒有蕭子都,慕容雲嵐就一定會嫁給他!
「還有……」慕容雲嵐接著說:「天下,乃萬民之天下,惟有能者居之!這是亘古以來不爭的事實,就連前大花國的太子花辰御都沒有異議,你這不是出師無名嗎?」
月溟初恨恨地道:「是他們胸無大志沒出息,把大好的河山拱手讓給了外人。他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蕭子都痛心地說:「就為了爭這一口氣,你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干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心裡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月溟初輕蔑地笑了起來,他不屑一顧地睥睨著蕭子都,傲然道:「知道嗎?這就是你,總鬥不過我的真正原因。你為什麼老是成為我的手下敗將?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除了具備鋼鐵般勇往直前、堅不可摧的頑強意志之外,他還必須擁有一副鐵石心腸!同時還得有百折不撓、永不言敗的堅韌……
這些說來是慷慨激昂,豪氣干雲,就連躲在帷幕後面的蘊禮皇子,也聽得熱血沸騰的。蘊禮忍不住暗暗點頭,眼中大有讚賞之意。
二皇子蘊禮和月溟初,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大家各取所需,誰也沒有對不起誰,誰也不欠誰的什麼。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不過是互惠互利而已!
當初蘊禮會被月溟初打動,也是因為月溟初善於察言觀色,抓住蘊禮疑心很重的弱點,並且利用這個弱點來大做文章,加以利用的結果。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蘊禮得知月溟初落網之後,並沒有放在心上。這個男人如果連父皇母后都鬥不過的話,那他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蘊禮交換條件呢?
月溟初並不知道蘊禮的複雜心情,也不知道帷幕的後面,會有人躲在那裡。他繼續高談闊論:「像你這般婆婆媽媽的男人,是沒有什麼大用的。你顧忌太多,考慮的也太多,做什麼事請,都是前怕狼后怕虎,一派瞻前顧後的樣子。你能幹成什麼大事來呢?」
「誠然,你是奪了我的江山不假,但那隻能算是你運氣好,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如果沒有慕容雲嵐的鼎力相助,沒有谷乘風和年羹強、曹木莫雪他們的幫助,你能夠坐上今天的皇位嗎?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大華朝的不肖子孫風靜玥這個敗家子,自甘下賤,賣主求榮的給你鋪好了路!」
這話聽在風靜玥的耳朵里,令他如坐針氈,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映月好奇地看著他,隱隱感覺到,外面的這個男人,一定跟風靜玥有著莫大的關係!
月溟初恬不知恥的一番謬論,讓所有在場的人大跌眼鏡。慕容雲嵐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任意顛倒是非黑白,把什麼過錯都往別人身上推,難道你自己就沒有一點做錯的地方嗎?」
「那你告訴我,我錯在那兒了?」月溟初臉不變色地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在他的心裡,無論他做出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來,都是別人造成的後果,責任不應該由他來承擔。
慕容雲嵐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月溟初,怎麼會變得如此的不通情理了呢?難道說,是復仇的火焰,把他燃燒得失去了理智,連人性也扭曲了嗎?
「我來問你,就算是有人搶了你的江山,就算是你的家人出賣了你,可這跟老百姓有什麼關係呢?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你為什麼要害死那麼多的人?」
月溟初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區區幾條賤命,有什麼大不了的?老百姓多的是,大不了等我拿到天下之後,好好善待他們就行了!你們總是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到底煩不煩哪!」
慕容雲嵐幾乎無語了,她明白,現在的月溟初,已經是病入膏肓,無法用言語來喚醒他良知的了。慕容雲嵐眸光流轉,瞥見帷幕後面有輕微的動靜。她知道,映月公主就在那裡。月溟初的這些話,對她的打擊,一定也不小吧?
慕容雲嵐話鋒一轉,說道:「你剛才說是因為蕭子都搶了我,所以你要復仇,對嗎?」
「對!」月溟初咬牙切齒地回答道:「如果當初你嫁給我的話,我月溟初或許會接受江山易主的事實,不會掀起這麼多的血雨腥風了!」
慕容雲嵐露出懷疑的神情來,沉吟著說:「可據我所知,你喜歡的是大雪國的映月小公主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月溟初哈哈大笑起來:「你是說大雪國的那個小丫頭片子嗎?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怎麼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