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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三碗不過崗

  月色淡淡,華光寂寂。


  武鬆瞧著躺在地下的四人,已經麵目全非的四人,搖了搖頭,心道:就你們這二流子的實力還敢出來劫道。


  也不挑個軟柿子,出來就招惹到了你們武二爺,也是你們活該,卻是給你武二爺送錢財來了,既然如此,你武二爺我便笑納了。


  心中想著,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來。


  武鬆來到那四個強人身邊,俯身搜身。


  卻是翻騰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二十兩紋銀。


  武鬆掂量了掂量這紋銀,卻是感覺分量充足,便撿起先前被扔到地上的梢棍繼續前進。
……

  武鬆一路曉行夜宿,卻是已經在路上行了幾日。


  這日來到陽穀限地麵。此去離縣治還遠。


  當日晌午時分,太陽高懸,秋風瑟瑟。


  此時的武鬆卻是走得肚中饑渴望,想要找些吃食。


  但見前麵有一個酒店,挑著一麵招旗在門前,上頭寫著五個字道:“三碗不過岡“。


  瞧見此,武鬆心中立即大喜,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邁向那酒店。


  來至酒店內。


  武鬆來到裏麵坐下,把哨棒放在了手旁,喊道:“主人家,快拿些酒來吃。”


  但見店主人把三隻碗,一雙箸,一碟熱菜,放在武鬆麵前,滿滿篩一碗酒來。


  此時的武鬆卻是饑渴難耐,拿起碗一飲而盡,好似對這店家很放心似的。


  武鬆喝完之後,但覺得身體渾身通暢,舒爽無比,比行那翻雲覆雨之事還爽。


  於是開口叫道:“這酒好生有氣力!主人家,有飽肚的,買些吃酒。”


  酒家道:“隻有熟牛肉。”


  武鬆道:“好的切二三斤來吃酒。”


  店家去裏麵切出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盤子,將來放在武鬆麵前;隨即再篩一碗酒。武鬆吃了道:“好酒!”又篩下一碗。


  武鬆此時恰好吃了三碗酒,喝完後的武鬆左等右等卻是還不見那主人家來上酒

  於是敲著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來篩酒?”卻是清醒無比。


  這時那酒家上前來說道:“這位客官,倘若您要肉便添來。隻是這酒……。”


  這店家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難為的麵容。


  待那店家話音剛落,武鬆卻是虎目一登,朝那酒家開口道:“嗯……?你們這裏賣酒還有規矩,我不管,我既要酒,也要肉。”


  “這.……,客人肉便切來添與客官吃,酒卻不添了。”


  在武鬆帶有殺氣的目光注視下,那位酒家卻是結結巴巴的說道。


  似乎是對這酒家的節氣有些欣賞,武鬆卻是不再那般追問,隻是夾起桌子上的一片牛肉,慢慢的問道:“卻又作怪!你如何不肯賣酒與我吃?”


  酒家道:“客官,你須見我門前招旗上麵明明寫道:"三碗不過岡"。”


  武鬆道:“怎地喚作"三碗不過岡"?”


  酒家道:“俺家的酒雖是村酒,卻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來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過不得前麵的山岡去:因此喚作"三碗不過岡"。若是過往客人到此,隻吃三碗,便不再問。”


  武鬆笑道:“原來恁地;我卻吃了三碗,如何不醉?”酒家道:“我這酒,叫做"透瓶香";又喚作"出門倒":初入口時,醇濃好吃,少刻時便倒。”武鬆道:“休要胡說!沒地不還你錢!再篩三碗來我吃!”


  酒家見武鬆全然不動,又篩三碗。武鬆吃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還你一碗酒錢,隻顧篩來。”酒家道:“客官,休隻管要飲。這酒端的要醉倒人,沒藥醫!”武鬆道:“休得胡鳥說!便是你使蒙汗藥在裏麵,我也有鼻子!”


  店家被他發話不過,一連又篩了三碗。武鬆道:“肉便再把二斤來吃。”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篩了三碗酒。


  武鬆吃得口滑,隻顧要吃;去身邊取出些碎銀子,叫道:“主人家,你且來看我銀子!還你酒肉錢夠麽?”酒家看了道:“有餘,還有些貼錢與你。”


  武鬆道:“不要你貼錢,隻將酒來篩。”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時,還有五六碗酒哩!隻怕你吃不得了。”武鬆道:“就有五六碗多時,你盡數篩將來。”酒家道:“你這條長漢儻或醉倒了時,怎扶得你住!”武鬆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漢!”


  酒家那裏肯將酒來篩。武鬆焦躁,道:“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飲老爺性發,通教你屋裏粉碎!把你這鳥店子倒翻轉來!”酒家道:“這廝醉了,休惹他。”再篩了六碗酒與武鬆吃了。前後共吃了十八碗,綽了哨棒,立起身來,道:“我卻又不曾醉!”走出門前來,笑道:“卻不說"三碗不過岡"!”手提哨棒便走。


  酒家趕出來叫道:“客官,那裏去?”武鬆立住了,問道:“叫我做甚麽?我又不少你酒錢,喚我怎地?”酒家叫道:“我是好意;你且回來我家看抄白官司榜文。”武鬆道:“甚麽榜文?”酒家道:“如今前麵景陽岡上有隻吊睛白額大蟲,晚了出來傷人,壞了三二十條大漢性命。官司如今杖限獵戶擒捉發落。岡子路口都有榜文;可教往來客人結夥成隊,於巳、午、未三個時辰過岡;其餘寅、卯、申、酉、戌、亥六個時辰不許過岡。更兼單身客人,務要等伴結夥而過。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時分,我見你走都不問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間歇了,等明日慢慢湊得三二十人,一齊好過岡子。”


  聽此武鬆看了笑道:“這是酒家詭詐,驚嚇那等客人,便去那廝家裏歇宿。我卻怕甚麽鳥!”橫拖著哨棒,便上岡子來。


  走在路上,武鬆心中卻是不岔,心說,也不看看我是誰,卻是拿這種把戲糊弄我,不就是貪圖你爺爺我的銀子,想要你爺爺我今晚在你的店中入住。


  看在你家酒如此好喝的份上你爺爺就不再因此,早擾你家店鋪。


  這武鬆一路想著,一路走著,口中還時時喝著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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