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七重天
一路上,自己這一世的相關情況,徐揚也大致了解了一些。
他本是大燕國車騎將軍徐鐵虎之子,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十幾歲的時候便被父親送去七重天仙霞宮,拜仙霞宮主人活神仙黃真人為師。
說起七重天仙霞宮,在江湖上稱得上是威名赫赫,黃真人道法玄妙已臻化境,座下弟子三千更是高手如雲。
“七重天?是一座山嗎?”徐揚繼續扮演著神誌不清的傻小子。
玉羅刹眉頭緊鎖:“師弟,你連七重天也不記得了?”
“好像、有點印象。”
“你在七重天生活了十幾年,即使傷的再重,也肯定會有一些印象。”
“師姐,你再給我說說七重天的情況。”
“七重天本是無名山,三十年前,師尊雲遊至此,見此山巍峨雄偉聳立雲端,不禁歎為觀止,便在斷崖處寫下七重天三個大字,爾後修建了仙霞宮,廣收門徒度化眾生……”
徐揚心想,自己沒聽過“七重天”也很正常,或許經過數百年變遷改了名字也不一定,要是用穀歌搜一下肯定會有答案……哦,不對,我上不了穀歌,隻能上尋醫問藥的度娘。
談談說說,不知不覺中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籲!”
書童停住了騾車,聲音歡快的說道:“公子大師姐,我們到了!”
徐揚掀開簾子,當先從車上跳下來,回身殷勤的說道:“師姐,慢一點、小心腳下。”
玉羅刹心中暗想,師弟自從受了內傷,性格似乎也變了許多,怎麽感覺他的言行舉止有些輕浮呢?
尤其是那一對賊兮兮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瞟著自己的胸……
“師姐,一直忘了問,玉羅刹是你的綽號吧?”
“嗯。”
“那你本來的名字叫什麽?哦,芳名、芳名。”
“……段春紅。”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徐揚搖頭晃腦背誦了一遍南唐後主李煜的《相見歡》,然後煞有介事的說道:“唔,春紅,好名字,很有內涵。”
“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段春紅喃喃重複著,一雙美目隱約間泛起了淚光。
看到這一幕,徐揚很容易就能揣測到,段春紅肯定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唉,這麽漂亮的師姐,不知道便宜哪個家夥了。
一旁的書童趕忙從車裏拿出筆墨紙硯,手忙腳亂的一邊研墨一邊問道:“公子,你再說一次,我記不住。”
徐揚愕然:“說什麽?”
“我腦子笨,您就別罵我了……”書童低聲哀求道。
段春紅已然平複了心情,微笑著說道:“師弟,你想必是忘記了,每次詩興大發,你都要徐來執筆記下來,免得過後遺忘。”
“原來是這樣……”徐揚很快反應過來,南唐有可能距現在百八十年,段春紅和書童自然是沒聽過李煜的詩詞。
他轉臉看了看書童:“哦,原來你叫徐來。”
徐來一咧嘴:“公子,徐來這個名字還是您給起的呢……”
“徐來,清風徐來……”徐揚歎了一口氣,說道:“百無一用是書生,看起來,這個徐揚果然是一個十足的書呆子。”
段春紅說道:“師弟不可妄自菲薄,師尊他老人家常說,假以時日,師弟若是去參加科考,定然能夠狀元及第。”
徐揚對讀書提不起興致,當年參加高考,分數線距離二本還差著十幾分,本打算在影視圈闖出一番事業,哪曾想稀裏糊塗穿越了。
徐來說道:“公子,大師姐,我們上山吧。”
順著徐來手指方向,徐揚舉目遠眺,晨光中一座高山拔地而起,目測之下最高峰至少有數千米,山頂處雲霧繚繞仿若仙境一般。
“七重天這個名字倒是很貼切……”徐揚喃喃著說道。
山腳下有一座客棧,這裏是仙霞宮專門設立的驛站,主要是接引到訪的客人,車馬之類上不了山隻能存放於此。
他們都是仙霞宮的人,自然無需客棧派人引路,三人沿著山路徑直朝山上走去。
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天光已然大亮,徐揚直起腰手搭涼棚向山頂眺望,嘴裏碎碎念叨著:“啥時候能走到頭,到了山頂怕是累吐血了個屁的……”
跟在身後的徐來說道:“公子,您別著急,一會兒就有車坐了。”
“啥車?難不成是纜車?”徐揚回身瞥了一眼,徐來肩上挎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臉上神情卻是很輕鬆,絲毫看不出身負重傷的樣子。
對這個舍命保護自己的小書童,徐揚心中很是掛念,說道:“徐來,你後背的傷好些了嗎?”
徐來笑道:“早就好了。”
“別硬挺啊,疼的忍不住就哼哼幾聲,沒人笑話你,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一宿就好了……”
“您看。”
徐來轉過身,把自己的後背朝向徐揚,傷口處已然結疤,看情形用不上三兩天就會徹底痊愈。
徐揚驚訝的目瞪口呆:“這也太神奇了……師姐,你給徐來用的啥藥?”
段春紅說道:“生肌散。”
“這個生肌散這麽有效啊?”
“當然。仙霞宮聖藥無往不利。”
“……那個、師姐,你有藥方嗎?”
“啊?”
“藥方,哦,就是生肌散的配方。”
“藥方乃仙霞宮不傳之秘,隻有師尊他老人家知道。”
“哦,我明白了,跟可口可樂一樣,配方概不外傳。”
“師弟,你問這個幹嘛?”
“唉……”徐揚歎了口氣,說道:“將來要是有機會回去,我估摸著,把文物帶回去不太現實,再說了,帶回去也不敢賣,警察叔叔火眼金睛,分分鍾查水表,如果能得到生肌散藥方……俗話說的好,劫道的不如賣藥的,我先開一家外科診所,賺到錢之後擴大規模,弄一個全球連鎖店,到那個時候,嘿嘿,我可就發大財了……”
見徐揚兩眼放光,在那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段春紅更加的擔心,師弟的內傷似乎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