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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1章 拖泥下水

  同是妃子,自己生的沒被立儲,後來者居然上位,她蕭貴妃能認嗎?故此,李昊被封為太子這十六年間,這位身份備受爭議的蕭貴妃一刻也沒能消停過。


  傅黎棠對於她來講,更是死對頭。巴不得傅黎棠早點身死,巴不得太子李昊闖下什麽滔天大罪,廢了太子之位。


  就如傅黎棠親信擔心那般,此時的她,正矚目著李赫的王妃誕下皇孫呢!

  “聖上,貴妃娘娘給您送參湯來了。”


  “……進來吧。”剛得到消息說沈鈺遭遇了刺客,蕭貴妃就端著參湯來了,晉宗便料定蕭貴妃是為了秦朗來的。


  不多時,衣著華麗、嫵媚妖嬈的蕭貴妃,拎著食盒,款款步入禦書房內。


  “臣妾給陛下請安了。”


  “免了吧。拎著湯,可別燙著。”


  “這麽好的湯,臣妾可不能弄灑了。這可是千年的老參,名貴著呢。”


  “別聽他們胡說,千年的人參還不成精了,上哪弄去?”


  “這可是赫兒特意給陛下弄來的,沒有千年也有八百年。赫兒還說,為了這顆參,挖參的差點沒被巨蟒給吃掉呢!”邊說,蕭貴妃邊打開蓋子,叫晉宗看那隻人參。


  “呦,還別說,這顆還真就有八兩重。”瞧了一眼粗大的根莖,晉宗肯定的道。


  “陛下是慧眼,臣妾哪敢騙您呐!快趁熱喝了吧!”


  聊了會無關痛癢的,蕭貴妃談起了李赫妃子即將臨盆的事情。


  “若是雨旋為陛下生了皇孫,陛下準備怎麽賞她?”


  “這個嘛,到時候再說。總之,不能虧了她便是。”


  “聽聞大臣們又嚷嚷著叫赫兒就藩,若是雨旋真誕下皇孫,臣妾可是要漸天的看著。”


  “那你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並州,也省著惦記。”


  “……”


  “好啦好啦,朕不與你玩笑了,朕想辦法與他們周旋便是。”


  晉宗就這麽兩個兒子,他也舍不得兒子去那麽遠的地方安家,可是大臣們不答應。


  沒有子嗣之前尚且還能留大兒子李赫在身邊多呆些時日,這若是有了世子,想留便更加的困難了。大臣們會較以往更加忌憚於李赫留在皇城。


  沒辦法,誰叫李赫生在帝王家呢?


  蕭貴妃不是滋味,晉宗則更加的難過。


  同樣是做爹,他這個爹做得可比平常百姓要艱難的許多。


  他可是天下人的君父。那麽多雙眼睛望著自己,不以身作則,何以服眾?


  就在蕭貴妃嘟著嘴,一臉不快的當口,孫德勝來報,說,有太監望見東宮內太子正與沈鈺比試射柳的事情。


  而那時,正好第二輪剛結束,第三輪還沒有開始。


  郝興剛離開,傅明軒也是將將回到了蹴鞠場。


  蹴鞠場的南端,勾乙正揮動著小紅旗,高聲呼喊著平局。


  沈鈺則鬱悶在場間,尋思著怎麽整治這個不成體統的太子。


  李昊則兀自沉醉在找到心儀女子的歡喜,全然忘了還有看熱鬧的一眾臣子。


  “咦~瞧你這雞皮嘎達起的。”


  “還說我呢,你這不也在上麵擺著呢嗎?這玩意傳染知道不?”


  “得得得,不鬧了。你說這二位誰能贏?”


  “這還用問嗎?傻子都能看出來,定是平局無疑呀!”


  “喲我說白兄,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估摸著也是平局。”


  “不平局都怪了!瞧殿下那眼神吧!像要把人家烤化了似的!”


  “說的倒像那麽回事兒,還輸了穿女裝。可女裝在哪呢,誰看見了?壓根就沒準備嘛!不過找個由子打情罵俏罷了!”


  “我看呐,他是真的不想在東宮呆了!”


  “就是啊!這麽下去,神仙也保不住他呀!”


  “啊,那個,大家夥正賭輸贏呢。輸的請吃烤羊腿。”


  “對對對,好不容易有個茬口,大家就小賭了一把。”


  若想見風使舵,就得融入風中。


  論這隨機應變的功夫,傅明軒可是絕對不輸老爹傅黎棠。


  為了平息此事,傅明軒立時跟著隨幫唱影起來。


  “是嗎?既然興致這麽高,那本爵也跟著參與參與?本爵若是輸了,就請列為坐花船,吃烤全羊,如何?”


  “看看,爵爺這氣場,一開口就是坐花船、烤全羊。再瞧瞧你們,使那麽大勁才請一頓羊腿。”


  “就那麽點俸祿,賭得起羊腿就不錯了!那可叫七八十張嘴呢,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哈!”


  “得得得,不跟你這貧嘴了。那個啥,我賭和。爵爺賭什麽?”


  “那本爵就賭……賭沈太師贏!”


  “……”


  正如傅明軒預料的那般,見傅明軒似沒聽見之前的談話內容,一眾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歸到了原位。神態也放鬆了許多。


  “說實話呀,大家夥還真就想目睹一下殿下穿上女裝的風采,不過……”


  “哦?你們對沈太師那麽沒信心嗎?”


  “那倒不是。隻不過吧,這局麵吧,有點那個啥……”


  “你們呐,說話總是繞圈子。直接跟爵爺說勾乙那家夥作弊不就得了?”


  “作弊?哈哈哈哈!虧殿下想得出來!為了瞞過聖上,這小子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啊!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沒有了警惕,事情可就好辦多了。見此,傅明軒立時話鋒一轉,想把一眾的看法轉變過來。


  男色是多麽敏感的話題,這若是傳到晉宗耳朵裏,不僅李昊被廢,沈鈺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哦?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怪不得太子那般看沈太師是不是?哈哈哈哈!你們都被他耍了,更何況是沈太師了。昨晚就被耍的夠嗆,今日還是沒個覺悟。這個書呆子,還真是吃一百顆豆也不嫌腥。哈哈哈哈!”


  傅明軒這般,著實可是把一眾弄得暈頭轉向。


  見此,傅明軒便把昨夜沈鈺被李昊灌醉,掉進河裏的事情與一眾說了個詳盡。


  “列位也不想想,太子能服一個與自己一般年歲的小太師嗎?之所以這般,八成是礙於聖上嚴旨,不敢對沈鈺動硬的罷了。”


  “嘶~還別說,還真就是這麽個理。”


  “爵爺那意思,太子是在故意刁難沈太師,叫他知難而退,自己請辭?”


  “你們都被太子糊弄了,沈太師還能不中計?看著吧,不出幾日,沈太師就得耐不住。”


  “爵爺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呐!不然白某還真以為殿下對沈太師是那個啥了呢!”


  瞬間,一眾之前的想法便煙消雲散了。


  隨之性質的改變,李昊挑逗沈鈺的事情也變成了茶餘飯後的笑話。


  考慮到口述與書寫的間速,沈鈺翻譯的很慢。


  不過令她感到欣慰的是,李昊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笨拙不堪。


  餘光虛掃李昊的字體,沈鈺不禁對這位口風不太好的太子刮目相看起來。


  雖然影像是倒立的,但還是清晰可辨文字的秀麗規整。


  不多時,李昊書寫完畢。而且還討讚的看了一眼沈鈺。自然,沈鈺也看出了李昊的小心思。


  “老師接著念,本宮寫完了。”


  “殿下寫得蠻快的嘛!微臣都沒有這樣的筆速。”一番誇獎後,李昊心歡,沈鈺繼續。


  公曰:“善。”以衛鞅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


  令民為什伍而相收司、連坐,告奸者與斬敵首同賞,不告奸者與降敵同罰。


  有軍功者,各以率受上爵;為私鬥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力本業,耕織致粟帛多者,複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


  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


  “本宮寫完了,老師繼續。”


  “殿下寫的好快呀!”


  “那是自然。本宮小時候可是練了好一陣子書法呢!”


  “下段翻譯完畢,咱們休息一下哈。”


  說了幾句,二人繼續。


  “秦孝公說,“說得好!”,便任命公孫鞅為左庶長的要職。於是製定變法的法令。


  “下令將人民編為五家一伍、十家一什,互相監督,犯法連坐。舉報奸謀的人與殺敵立功的人獲同等賞賜,隱匿不報的人按臨陣降敵給以同等處罰。”


  “立軍功者,可以獲得上等爵位;私下鬥毆內訌的,以其輕重程度處以大小刑罰。致力於本業,耕田織布生產糧食布匹多的人,免除他們的賦役。”


  “不務正業因懶惰而貧窮的人,全家收為國家奴隸。王親國戚沒有獲得軍功的,不能享有宗族的地位。”


  “明確由低到高的各級官階等級,分別配給應享有的田地房宅、奴仆侍女、衣飾器物。使有功勞的人獲得榮譽,無功勞的人即使富有也不能顯耀。”


  因為這段比較長,沈鈺也是說說停停。


  “老師接著說,本宮寫完了。”


  “哦?這麽快?”


  “快什麽呀!應該同老師一樣的速度才行。”


  “這就可以了,畢竟有些字不太好寫。”轉到李昊那邊,沈鈺拿起李昊書寫的文本。


  這一看,沈鈺不禁愣住了。


  李昊書寫的文本不禁一個錯別字也沒有,而且字跡還是十二分的娟秀漂亮。根本就不像他這般性子的男子寫出來的。


  若不是親眼得見,沈鈺絕對不可能把這麽漂亮的字體與李昊聯係在一起。


  猛然,她想到了玉簫上的那首詩。竟覺得兩者的字體驚人的相像。


  不能啊,怎麽可能呢!絕對不可能!

  眼隨心動。不由得,沈鈺看李昊的神情也發生了變化。


  沈鈺這般,倒把李昊弄得緊張兮兮的,還以為臉上粘上墨汁了呢。


  “老師為何那般看著本宮?本宮臉上有什麽嗎?”


  “沒,沒啊!微臣僭越,微臣僭越了!微臣是因為想到了一些事情,才……還請殿下恕罪!”


  “恕什麽罪啊!老師若是喜歡,盡管看便是。”


  “……”


  “咳咳,那個,老師方才想到了什麽?”


  “哦,沒什麽,就是覺得殿下的字體,像極了一位朋友的。”


  “哦?是嗎?這麽巧?”


  “嗯,微臣也覺得很意外。敢問,殿下可識得一位叫光弘的人嗎?”


  “光弘?哪個光,哪個弘?”


  “陽光的光,恢弘的弘。”


  “名字真賀亮,就如本宮的昊字一般的宏大。”


  “看來殿下是不認識那人了?”


  “這人對老師很重要嗎?”


  “嗯。非常重要。墨,墨汁!”見狼毫上的墨汁即將滴到李昊的太子服上,沈鈺提醒了一句。


  “啊?哦。那個……老師貌似還有一段沒譯完吧?”


  李昊這一說,沈鈺才想起,最重要的一段還沒翻譯呢。


  “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複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崐予五十金。乃下令。”


  “這段的意思是說……”


  還沒等沈鈺說出譯文呢,卻被李昊舉手打斷了。


  “殿下有什麽事嗎?”


  “老師,這段能讓本宮來譯嗎?”


  “當然!當然可以了!”


  “那本宮就試一下。這段的意思吧……如果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說,法令雖然已經詳細製訂出來,但卻沒有公布。因此,公孫鞅便憂心法令實施後能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於是,便在國都的集市南門立下一根長三丈的木杆。”


  “下令說,有人能把它拿到北門去,就賞給那人十金。百姓們感到此事很古怪,沒人動手去搬。公孫鞅又說,“能拿過去的立刻賞給五十金。”


  “於是,有一個人半信半疑地拿著木杆到了北門,果然獲得了五十金的重賞。這時,公孫鞅才下令頒布變法法令。”


  “商鞅變法主要講的是一個‘信’字。也就是說,信譽,是君王至高無上的法寶。國保於民,民保於信。非信無以使民,非民無以守國。我說的對嗎,老師?”


  就連晉宗都說李昊連三字經都背不下來,可這又是怎麽回事?李昊突然間怎麽變得這般聰慧了呢?


  一瞬間,沈鈺竟被李昊給弄糊塗了。


  “殿下不是說沒學過嗎,怎麽還……”


  “哦,那個,這個故事本宮小時候聽周太師講過,故此知道一些。”


  李昊這樣一說,沈鈺也想起小學的書籍上確實有這麽一課。


  雖然還看不出來李昊具體的功底,但是能理解到這種程度,也算可以了。


  “這樣吧,殿下先休息一下。微臣把譯文拿去傅少師那裏再校隊一下。”簡單做了一下安排,沈鈺拿起李昊書寫的譯文,向旁邊的室走去。


  沈鈺來到偏室那時,正見傅明軒與一眾崇文館的大小編撰商議譯文的事情。景逸則背著手在一旁觀望。


  “這麽快就完事了?”見沈鈺進來,傅明軒連忙抽出身迎了過去。


  “這是太子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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