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3章 李昊驚現朱雀門
說實話,這個皇孫委實來得不是時候。
哪怕過了午時,晉宗都不會如此難做。
綱紀得塑,不法得懲,天下還得大赦。
怎麽辦?
若是赦免了秦朗,自己還有威嚴嗎?
思量了一番,晉宗改換了另外一種懲罰方式;將秦朗刺字流放,家產充公,家人全部流放北疆。
於是,秦朗便幸運的存活了下來,先李赫一步去了荒涼的並州。
晉宗難做,李赫也好受不到哪去。
講真,要不是考慮到王妃雨旋,大皇子李赫才不會管秦朗的死活呢!對於他來講,秦朗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見晉宗連個笑模樣都沒給自己,李赫便想離開。
“父皇,兒臣不便參與政事,就先行回避了。”
“來都來了,也別回避了!朕正有事找你呢!那個什麽,王富貴啊,你回東宮把太子和沈太師也給朕叫來,直接去承德殿候著吧。”
晉宗留住李赫是為了調兵的事情,既然是南北對調,一個監軍顯然是不夠的。於他所想,最值得信賴的便是這兩個兒子了。
時過巳時三刻。
見時間也不早了,晉宗便命相關人員承德殿議事,其餘退朝各職其位。
王富貴出得太極殿那會子,李昊正與沈鈺講著平行空間的事情。二人雖然一夜未眠,但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困倦。
“殿下說的那個空間,沈鈺可不可以理解成為一麵鏡子呢?”
“鏡子?對呀!鈺兒真是太聰明了!如此,本宮就不用那麽費力的跟你解釋了。”
“照這麽說的話,那咱們天朝的一切,在那裏豈不都有相同的對應?”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與心氣相通的人說起話來就是不累,如此一來李昊便更加的喜歡沈鈺了。
而沈鈺卻全然沒理會李昊的眼神。
她有個習慣,談論事情的時候從不分心,很是聚精會神。
“這麽說,那裏麵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我嘍?”
“不光是你,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本宮呢。”
“那……那個空間的我要是死了,我是不是也得死呀?”
“這個嘛,本宮倒是不清楚。不過,本宮正在找尋去那個空間的方法。”
“哦,我想起來了。我說那日在崇文館,殿下滿世界的在找什麽呢,原來在找這個呀!”李昊提起這個方法,倒叫沈鈺回想起就職第一天午後與李昊在崇文館圖書室內翻譯資治通鑒之後的事情來。那時李昊的手裏剛好拿著一本易經八卦。
“殿下若是找到了,一定要帶上沈鈺哦!”
“那是自然,隻要你不離開本宮半步,本宮一定會帶上你的。”
“太棒了!打現在起,沈鈺絕對不會離開殿下半步!”
越說越投緣,越看越喜歡,於是乎,李昊也就毫無隱瞞了。繼而,便將幾年前那件奇怪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鈺兒,你見過時間靜止嗎?”
“時間靜止?怎麽個靜止法?殿下見過?”
“嗯,沒錯,本宮確實是見過。”平行空間的事情就夠沈鈺神往的了,這又聽說時間還能靜止,一時間,沈鈺便更加的好奇了。
“哦?那殿下快說說,那是個什麽樣子。”
“你相信時間真的會靜止?你相信本宮說的?”
“信啊!怎麽會不信呢?殿下說的每一件事情,沈鈺都深信不疑!”
“太好了!那本宮就把見過的都講給你聽。”
時間靜止這件事,李昊除了何田以外還從來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因為他知道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還會叫李赫娘倆抓住把柄,借機放大自己的不正常。
這麽多年,李昊可算碰到了一個願意相信自己的人。如此,李昊便敞開心扉與沈鈺道了個詳盡。
“那日,本宮正在桃園與何田磨玉石。玉石的外皮剛磨掉,便狂風大作,電閃雷鳴。而後,何田便去關窗子,也就是在那時,本宮發現時間靜止了。知道嗎,那時候的一切就如畫一樣靜止不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
隨著李昊的神情,沈鈺仿佛也置身到那個時刻。
“……那刻,閃電如炸裂的煙花般掛在天空,就連落下的雨滴都懸在本宮的手掌上方不往下落。就像夢境一般,不可思議極了!事後,本宮與何田講,何田還說本宮是沒休息好,出現了幻覺。真是愁死本宮了!若是有個東西能把那個瞬間記錄下來,本宮也不會鬱悶了這麽多年了。”
回想何田那時的神情,李昊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為什麽自己能感覺到時間靜止,而何田卻不能呢?如再碰到那個場麵,沈鈺會不會與和田一樣也感覺不到時間靜止呢?
就在李昊沉思的當口,沈鈺的大腦也在飛速的旋轉。猛然她睜大了眼睛。
“殿下說的那日是不是十年前黃河決口的那天。”
“對對對,就是那日。”
“我就說嘛,定是那日。那天的情形沈鈺也記得。雷聲震天,閃電刺眼,一瞬間天就黑了,房子仿佛都被風吹的晃悠了,也就是在那天……”
就在李昊瞪大了雙眼,聚精會神的聆聽沈鈺回想當時情景的時候,王富貴回來了。
入得內殿,王富貴首先把晉宗的口諭傳達給了李昊與沈鈺,叫二人趕緊穿戴齊整去宣德殿麵聖。
起先,李昊還以為傅明軒把沈鈺宿職內宮的事情捅出去了呢,著實還思量了一番對策。後來聽聞是因為李明海擁兵自重的事情,才穩下了心緒。
“我就說嘛,早晚會有這麽一天!”
“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聖上正與百官商議對策呢!”
“劄子是誰送過來的?”提到李明海的事情,李昊想起了自己的親信,子魚。
“這個老奴還真就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八百裏加急,昨晚上送過來的。”
“子魚都走了一個多月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派人過去找找,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出事了!”
“是,老奴這就派人過去。”王富貴附身的那刻,李昊瞥見了杵在一旁正忐忑不安的沈鈺。
麵聖衣冠不整可是大忌,猜想沈鈺定是為了官服的事情不安,李昊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王翁啊,那個什麽,沈太師官服壞掉了,能不能找一件來應付應付?”
“官服壞了?哪壞了?”
順勢,王富貴便看向沈鈺。這一看不要緊,直把沈鈺臊的滿臉通紅。
“沒沒沒,沒什麽,隻是不小心刮到了樹枝燈架,撕了個小口而已。王翁隻需找來針線,沈鈺自己縫上就行。”
“這官服嘛,倒不是什麽大事,關鍵……”
瞧兩人的神情,不用想都知道官服是怎麽壞的,基於如此王富貴也就沒多問。可是,衣服能補,脖子上的印記怎麽除去?
“怎麽了?”
“怎麽了,殿下還問老奴怎麽了?”
“……”
主仆二人耳語了幾句,李昊這才發現沈鈺脖子上的吻痕。
“哎呀!這……這可怎麽辦呐?我爹也真是的,那麽多大臣,非得叫鈺兒去幹嘛?”
“八成與沈太師中狀元那篇文章有關吧。眼下正想對策,聖上定是借機叫沈太師過去推行新政。”回想大殿上官員議論的事情,王富貴回道。
“文章?什麽文章?什麽新政?”說實話,在沒發現沈鈺是女子之前,李昊還真就對沈鈺知之甚少。如此一來,倒是非常好奇沈鈺的一切。
“殿下與沈太師如此要好,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可是經典的狀元文章,入了冊的!”
“……那個什麽,本宮哪有功夫問那些啊!”說起這個,李昊不禁撓了撓後腦殼,暗道告白都費勁,哪有心思顧忌那許多啊。
“你呀你,瞧你這心思粗的,怪不得人家沒拿好眼神看你。記住了哈,名震朝野的《冗員論》就是沈太師寫的。別到時候出了笑話!”
“啊,記住了。不就是《冗員論》麽?嘶~我說他怎麽……”
提到這個《冗員論》,李昊不禁又想起傅明軒來。
前些時日傅明軒還當著自己的麵洋洋灑灑誦讀這個《冗員論》來著,那時,他還以為《冗員論》是傅明軒寫得呢,還說傅明軒在紙上談兵。這一聽說是沈鈺寫的,李昊又誤以為傅明軒是在故意那自己開涮,不禁又是醋意大發。
“怪不得呢!”
“怎麽了?”見李昊那般的看著自己,沈鈺不解的問了句。
“沒怎麽,就是覺得被戲弄了。”
“……戲弄?誰敢戲弄殿下啊?”
“你!”
“我?微臣……微臣怎麽敢戲弄殿下啊!”
“就是你!你不是說你不了解時政嗎?”
“那個……那個……”
提起時政,沈鈺登時想起了昨晚上李昊與自己提及越王李明海的情形。很顯然李昊是在找後賬,指責自己故意回避政要。
可是,那種當口,李昊還帶著怨氣,自己要怎麽回答呢?
對著一臉責怨的李昊,沈鈺尷尬了。
“殿下,非但是沈鈺回避,實在是……”
“怎麽,心虛了?《冗員論》寫的頭頭是道的,還說不懂時政?騙本宮什麽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李昊口中的那個下場,沈鈺可是領教過的,回想昨夜的情形,沈鈺不禁臊得滿臉通紅,瞬間眼簾便垂了下去。
“微臣沒撒謊啊,微臣真的不了解時政,隻不過偶爾聽父親說一說罷了。至於那篇文章,實在也是汗顏呐!信口胡謅罷了!”
“沈太師太謙虛了,聖上披紅欽點的文章,怎麽能是信口胡謅的呢!”
昨夜兩人之間都發生了什麽,王富貴倒是不清楚,但從李昊的眼神中,王富貴卻看到了‘幸福’二字,李昊開心,王富貴自然也跟著愉悅,可是高興歸高興,沈鈺這個樣子可怎麽麵聖啊?
“這個……”
“怎麽了?沈鈺有何不妥嗎?”李昊與王富貴低語之前,都曾看向自己的脖頸,意識到不對,沈鈺快步便向銅鏡走去。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沈鈺登時哇哇大哭起來。
“爹娘,嗚嗚嗚嗚……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孩兒不能盡孝膝前了!嗚嗚嗚嗚……”
“怎麽了這是,這怎麽還哭上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本少爺能得了這一身髒病嗎?你賠,你賠!嗚嗚嗚嗚……”
“髒病?那能呢?”
“還哪能呢,這都快爛了,你看不見啊!”言語間,沈鈺指向脖子上的吻痕。
“就這個?你就因為這個哭的?哈哈哈哈!”
“……”
一瞬間,沈鈺被李昊的前仰後合弄得蒙住了。
“傻瓜,你可真是傻到家了!本宮真搞不懂父皇憑什麽點了你為一甲第一人!哈哈哈哈!”
“殿下這是……可這個與那個又有什麽關係?”
“哎我說沈鈺,昨從桃園回來,你怎麽與本宮說來著?”
“微臣……微臣……微臣說什麽了?”
“瞧你這記性,本宮與你要玉簫,你說不方便,而後本宮便與你玩笑,說是不是你爹給你找了陪睡丫頭,你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了本宮,說,找了。本宮就不理解了,既是陪睡丫頭都有了,怎麽連最起碼的都不懂呢?”
“這個……這個……誰不懂了?不就是那點事嗎,有什麽不懂的?”
“是嗎?那本宮倒是想問問你,這個是什麽?”言語間,李昊指向沈鈺脖子上的吻痕。
“花柳!”
“咦~讓你把本宮想的呢,本宮連個女子都沒碰過,哪能得上那麽高級的病?”
“得得得,你可別丟人現眼了,都十七了,連個春宮圖都沒看過。真不知道尊母是怎麽教育你的。”
“……”
“嗯哼!殿下這般說可就是不近人情了。沈太師的母親是個病人,沈太師不懂這些,也在情理之中嘛!”
“啥?鈺兒的母親身體不好?你怎麽不早說啊!對不住對不住,本宮也不是故意的。要不這樣吧,等一會出了承德殿本宮就去看望她老人家如何?”
“別別別!若是叫母親看見了,母親一準兒會打死沈鈺的!”
“打今兒起,你就是天家的女人了,誰敢打你?”
“……殿下不是說,要帶沈鈺去長秋宮看夜明珠嗎?”
按理說李昊要去探望自己的母親,沈鈺應該高興才對,可是自己這副模樣,還怎麽回去?怕李昊真的要去,沈鈺便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