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初生罅隙
從女子的樣貌舉止,傅明軒已經猜出個大概。女子肯定與沈鈺有著非常緊密的關係。
這一點他非常堅信。甚至還猜測女子就是沈鈺。
早在會試的時候,傅明軒就已經注意到沈鈺了。還玩笑的說他脂粉味太重。
同等年齡的男子體態特征都很明顯,唯獨這個個子不高的沈鈺不同。
這也難怪,沈鈺生的貌美白皙,骨像極美,雖然以男裝示人,但內在是掩飾不住的。冷不丁一眼還是會給人以女子般高貴典雅的感覺。
還有一點,他在沈鈺脖子上沒有找到男子應有的特征,喉結。
傅明軒的心思是很細膩的。
之前就心生疑慮,又有方才那檔子事,他不這麽認為就怪了。
現在就差一個證實,如果女子進入沈府,那她一定就是新科狀元沈鈺無疑。
那麽傅明軒為什麽這麽肯定呢?
沈家就沈鈺一根獨苗。怎麽可能有跟他連相的女子呢?
既然都這麽認為了,傅明軒為什麽不一步到位,直接跟著女子呢?
試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有幾個傻子能心無旁騖的直接回家呢?再說了,若是被發現了,自己成什麽了?
所以他才來個欲擒故縱。故意作出一副各奔東西的樣子,讓女子放鬆警惕。再從女子的隨從著手。
傅明軒還真是料事如神,沈鈺還真就沒有直接回家。正往沈府的西麵走呢
“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去找找玉簫。”
“不行!我得先把你送回去。深更半夜的,你一個女兒家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又不是很遠,繞過去就到了。哎呀!你就別管我了!快去吧!再磨蹭,玉簫就被別人撿走了!”
玉簫是母親常氏的傳家之物,沈鈺一直愛護有加。這弄丟了,自然是心急如焚。
可比起那把簫,景逸更加在乎的則是沈鈺的安全。
若不是自己醉酒,他又怎麽可能放沈鈺一個人出府?
“你去不去?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景逸執意要送自己回家,沈鈺急了。怒氣夯夯的轉身便走。
沈鈺身子本就孱弱,又從樹上摔下來,都不知道情況如何呢,景逸怎麽可能由著她?
就在沈鈺將將轉身的瞬間,景逸一個霸道的回拽,一附身便把沈鈺扛了起來。撒腿就跑。
“你要幹什麽!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您就別鬧騰了公子!這要是有個什麽,景逸可怎麽向老爺交代啊!”
沈鈺的連踢帶踹就夠景逸受的了,更況且還得顧忌有沒有人跟蹤的事情。
費了好大的勁兒,繞了好大一圈,景逸可算把沈鈺送回了沈府。
“您自己個進去吧,我這就去找玉簫。別擔心,一定給能找回來。”
看著沈鈺進院後,景逸才放心的去尋玉簫。
而那時,李昊正在裏弄裏跳著腳的責罵著護衛。氣惱於被人家耍得團團轉。
由於路況不熟,一眾又轉悠到了那顆百年大樹底下。
猛然間,李昊眼睛一閃,發現了樹底下的那把紅玉簫。
這可把李昊樂壞了。
李昊雖然不愛做學問,可卻對玉石頗感興趣。隔著外皮就能判斷出內裏,而且還是一看一個準兒,從來沒走眼過。
紅玉可是有市無價的珍品,這麽通透的就更加珍貴了。就算皇宮中也是極其少見的。
他倒沒想過物件的意義,隻是單憑價值上判斷,主人家定會回來找的。
審視了一番紅玉簫,李昊的俊顏上終於展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這可真是天助他李昊。
“這回可得千萬給我盯仔細了!要是再跟丟了,本宮拿你們腦袋試問!”
折騰了半天,李昊有些累了。
紅玉簫在手,他也不怕尋不到女子。於是便想回天上人間歇息一會,捎帶著問問皇姐李彤識不識得此物。
走著走著,李昊猛然間想起傅明軒來。旋即,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朦朧的背影。
傅明軒背著沈鈺逃跑那時,李昊正身處裏弄的拐角,等他跑出去時,傅明軒已經跑遠了。
李昊就看見個模糊的背影,而且一眨眼還不見了。
雖然樣貌沒看清,但那襲白衣他可是看得真切。
“嘶~莫非是?不可能啊!”
有時候想像是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心裏有了這個想法,李昊就越發的覺得那個背著女子奔跑的男人像極了傅明軒。
一瞬間李昊的心態炸了。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可最親近的表哥居然跟自己搶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李昊飛一般的向天香樓奔去。
“就你自己?”推開門,沒見傅明軒,李昊的眉毛登時豎了起來。
“喂!喂!幹什麽去?”
“殺人!!敢跟我李昊搶女人,我看他是活的膩煩了!!”
“怎麽了這是?誰惹著太子了?”
就在李昊氣衝衝的往樓下跑的時候,傅明軒摟著個女子從樓下走了上來。
登時,李昊就木了。
“沒,沒什麽,一點小事而已。這位是?”
意識到錯怪了人家,李昊萬分慚愧,急忙話鋒一轉,將眼神飄向傅明軒臂彎裏的那位女子。
這女子一看就是風月場上的老手。生的一雙勾魄眼,豐胸細腰,嫵媚白皙。
“小女紅鸞,見過太子爺!太子爺萬福金安!”
“免禮免禮。又不是宮裏,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二人逢迎的時候,傅明軒瞥見了李昊手中的那把紅玉簫。
“呦吼,紅玉簫!珍品啊!饒是太子,把玩的竟是些稀世珍寶。這回,打算多少銀兩出手啊?”
“這可就是表哥眼拙了,這簫可不是本宮的。”
“哦?既不是太子的,又怎會在太子手上?難不成是怕微臣索了去?”為了套話,傅明軒還故作局外的與李昊打起趣來。
傅明軒這般,李昊就更加的篤定那人不是傅明軒了。繼而也就沒什麽芥蒂了。
“表哥這話說的好是生分,本宮何時有那心機?說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好啦好啦,不與說了,正鬧心呢!”
言語間,三人進入安平公主的雅間。
引薦了一番,各自就座。
不多時,號稱京城第一妙人的陵蘭公子也趕了過來。旋即笙歌燕舞,推杯換盞。
傅明軒不愧傅黎棠的兒子,剛剛經過了那番,竟能泰然自若,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全然一副美人在懷,春風得意的樣子。
安平公主也不一般。明知道李昊定是經曆了一番驚心動魄,竟也隻字不提,自顧自的與妙人陵蘭歡暢對飲,一副春心萌動,神情愉悅的模樣。
隻有李昊掩飾不住內心。即便也有天上人間的頭牌作陪,但還是一副滿腹心事,悶悶不樂的神情。
這等場合,外人諸多,自然是不能暢所欲言的。除了打趣、聽曲賞舞,也忌諱談及其他。所以李昊也能理解皇姐李彤的不聞不問。
“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鴛衾兩斷腸。
魂夢任悠揚,睡起楊花滿繡床。薄悻不來門半掩,斜陽。負你殘春淚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