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像他但不是他
顧初語麵色平靜,隻有自己知道心裏在翻江倒海,趕在那股子酸澀泛濫到眼底之前,她別開了視線,語氣淡然,“你們聊,我先走了。”
沒等他們回應,她徑直往電梯口走,步伐飛快,她看不見自己背影,但是也覺得自己好像落荒而逃,壓根也不敢回頭看,自然也就沒有留意到電梯邊上不遠的齊恒。
看見她過來,齊恒也結束了跟身邊人的對話,緊跟著進去,顧初語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往裏走,哪裏有閑工夫看進來的人是誰,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依舊能感受到來自霍北擎的視線。
三分滾燙三分嘲諷,還有四分是漫不經心。
電梯門合上,關上了兩個人的身影,感覺電梯在向上行進,顧初語才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透過電梯擦亮的影壁,看見齊恒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
今天也是流年不利,想碰麵的人坐了一桌子,不想見麵的人也都攏在了酒店裏。
平常有這樣盛況的怕是隻有凱撒,好不容易避開了凱撒來了帝豪,卻還是避免不了碰上。
顧初語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毛,就聽齊恒說:“要是難受,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顧初語麵色不動,“不用了,謝謝。”
齊恒看著她麵無表情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意上頭,竟然無端覺得這樣“不近人情”的顧初語分外撩人。
齊恒覺得有趣,“你不知道女人越倔強,男人越有征服欲嗎?”
顧初語心情不好,不想理齊恒,頭也沒抬道:“那是別人。”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少把用在旁人身上的招數往她身上招呼唄?
齊恒聽懂了,解釋了一句:“我沒對其他人說過這種話。”
顧初語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抬起頭隔著電梯的鏡子牆看向齊恒,“對你已經亡故的太太也沒說過嗎?那真挺遺憾的。”
齊恒一秒黑臉,看顧初語的眼神就沒有最初那麽熱烈。
別人頂多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初語這是一刀致命。
但是她並沒有收獲多少快感。
對於齊恒,她從來都是敬而遠之,也不是沒明裏暗裏試探他接近她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齊恒每次都一臉正義的含糊過去,偏偏挑今天這樣的場景戳破窗戶紙。
她不願意拿死人做筏子,又覺得這樣能讓他離自己遠點也挺好的,抿著唇沒有解釋。
電梯到了,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出電梯之前,到底還是把他的錢包塞進了齊恒的懷裏。
齊恒也跟著出了電梯,臉色又恢複了之前不鹹不淡的模樣,“你在為霍北擎生氣。”
顧初語就沒見過比齊恒還討厭的人,矢口否認,“我沒有。”
齊恒不理她,繼續說:“你還把氣撒在了我身上。”
顧初語一陣無語。
齊恒道:“顧初語。”
顧初語不應。
“我要追你。”齊恒丟下個重磅炸彈,顧初語腳下一錯,險些摔倒。
齊恒伸手想拉她,卻被她甩開了胳膊,兩人相對而立。
顧初語說:“天黑了,齊先生早點回家睡覺。夢裏什麽都有。”
坦白說,她是第一次這麽直白的拒絕一個人,不僅討厭齊恒,還因為這瞬間站在她麵前的齊恒,讓她忽然就想到了霍北擎。
霍北擎從前多高冷的一個人,追人都不挑時候,某天也是這麽往她麵前一站,說我喜歡你,我要追你。
她看著齊恒,心裏不僅不動,還覺得有點痛。
痛他不是霍北擎,又痛他為什麽要學人家講一樣的話,臉都不要了嗎?
齊恒看著顧初語幾乎要炸毛的樣子,瞳仁縮了一下,轉瞬嘴角的笑容都帶著愉悅,“坦白說,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溫柔的人,脾氣也不錯。”
“是嗎?”顧初語依舊是麵無表情,“讓你失望了,我本來就這樣。”
她滿臉都寫著趕緊走趕緊走。
齊恒側著頭看她,心情就是好,“可是我就喜歡這一款的。”
顧初語:“……”
你有病。
還病的不輕。
她明明沒開口,齊恒卻像是讀懂了她的潛台詞,“是有病,相思病,你給我治?”
這句話,霍北擎也說過。
可是顧初語一抬眼,看見的卻不是霍北擎,這種巨大的反差感逼的她心口發酸,吸了好幾口氣才把情緒咽下去,不帶任何情緒道:“齊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小孩子把戲還是不要用了,我討厭死纏爛打的人。”
齊恒若有所思,“是嗎?可是我聽說霍北擎追你的時候也是死纏爛打的。”
顧初語眸子微瞪,“你調查我?”
齊恒揚眉,“這世上的事情隻要想知道,就一定有辦法。我不去調查,也有人會送上門來。”
齊恒跟霍北擎之間的擂台開這麽大,當著當事人的麵都不說什麽,背地裏做什麽的都有。
顧初語想了想才道:“你要是想利用我對付霍北擎,勸你還是省省。我對你沒興趣。”
死纏爛打也是分人的。
你喜歡的人,死纏爛打是甜蜜。
你不喜歡的人,不管再怎麽纏你,你也隻會覺得討厭。
何況齊恒這種自帶危險buff的,被他看上簡直跟被毒蛇看上沒什麽兩樣,她不想夜裏睡覺都睡不安穩。
齊恒倒是不以為意,“你還喜歡他?”
顧初語猶豫了一瞬,沒有否認,“是。”
齊恒遺憾道:“可惜,他喜歡的又不是你。”
顧初語被噎的心口發疼,心說:關你屁事。
不想跟齊恒站在走廊裏討論何種莫須有的屁事,顧初語也放棄拯救自己在齊恒勉強崩的稀碎的教養,她徑直轉身進了包廂。
謝霖正準備出門找她,見她臉色不好,神色也跟著沉三分,“怎麽了?”
顧初語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揉了揉僵硬的嘴角,“沒事,遇見個神經病。”
“沒欺負你吧?”謝霖問。
顧初語想了想,齊恒還真沒對她做什麽,莫名其妙表個白而已,這要算是欺負,顯得她特別婊,換了一個驕矜的眼神,道:“誰能欺負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