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對不起
顧初語眼睛眨了眨，以為自己眼淚已經流幹了，看見劉愛蓮紅了的眼圈，卻還是憋不住的委屈，一瞬淚如雨下。
小夏知道這母女感情超過旁人，顧初語這陣子連著出事，心裏肯定壓抑壞了，現在劉愛蓮醒了，就是去了一半的包袱，怎麽著也要給她空間釋放一下。
她拉著霍陽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顧初語坐在病床邊，死死的攥著劉愛蓮的手，像是找不著家的孩子，哭的泣不成聲。
劉愛蓮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發，在頭頂拍了拍，“苦了你了。”
顧初語搖頭，把濕透的臉埋在劉愛蓮的掌心，“你可算醒了，你快嚇死我了。”
劉愛蓮又想哭又想笑，兩人說了一會話，劉愛蓮就把話轉到了正題，“你跟霍北擎領證了沒？”
聽見霍北擎的名字，顧初語渾身震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她跟霍北擎，或許就是典型的有緣無分。
領個證也幾多波折。
可是現在想來，這波折到底是真的，還是人為的，她自己都看不清楚。
劉愛蓮表情變的嚴肅起來，一字一句道：“聽媽的話，帶著霍陽走，以後離他遠遠兒的。”
顧初語抬眼看著劉愛蓮，眼底閃過掙紮，“媽，你出事，是不是因為你給我跟陽陽做親子鑒定，被人發現了？”
劉愛蓮抓著顧初語的手一緊，“你都知道了？”
顧初語點頭，心裏更沉一分，笑裏帶著譏諷和自嘲，“是溫嬈嗎？”
劉愛蓮沒吭聲。
顧初語已經有答案，但是看著劉愛蓮如鯁在喉的表情，心裏瞬間好似被捅穿，兩麵漏風，又痛又冷。
記憶裏的事情，似乎都跟錄音裏的東西一一對上號。
小夏的事情，劉愛蓮的事情，她沒有更多的人脈跟本事，所以隻能選擇相信警察……
和霍北擎。
結果，這兩件事都成了無頭冤案。
一個凶手死了，死無對證。
一個凶手是買凶殺人，人留在霍北擎手裏，卻問不出幕後主使。
她還能相信霍北擎嗎？
“這女人跟霍家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劉愛蓮義憤填膺道：“他們拿你當代孕工具！用個狸貓換太子，就把念北變成了霍陽，留你一個人在地獄裏。好不容易日子好了，他們又來了。就為了那個姓溫的女人不能生，他們可著你一個人糟踐！”
“初語，你跟媽回家，咱們不留在這了！”劉愛蓮堅決道。
顧初語有片刻的晃神，半晌才說：“媽，我們已經分開了。”
劉愛蓮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顧初語慘白的臉色，有點心疼，但很快又變成了堅決，“明天你就給媽辦出院，我們離開這裏。”
顧初語縹緲的回了一句，“嗯。”
隻不過走之前，有很多事要了結。
劉愛蓮剛醒，精力沒那麽好，情緒又大起大落，沒多一會就疲憊的不行，顧初語給她掖好被子，起身出了病房。
霍陽也睡著了，小夏守在床邊，一手拍他，一邊還在輕輕給他讀故事。
顧初語站在門口看著小夏，心裏湧動的都是愧疚。
小夏似有所覺，側臉看過來，看見顧初語，瞬間就笑開了，放下故事書走出來，關上門之前，看見霍陽乖巧躺在床上的身影，嘴裏道：“唉，當個幹媽真不容易。”
顧初語看出她眼裏的慈愛和寵溺，那是來自於一個當過母親的女人的本能。
更是因為小夏把她當成很重要的人。
顧初語一瞬如鯁在喉。
小夏隻當她最近失戀心情不好，拉著人往出走，“唉？咱倆好久沒一起吃飯了，請我吃飯。”
顧初語連忙低下頭，“好。”
兩人沒去遠的地方，就在醫院門口隨便挑了個餐廳，小夏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許瑤跟裴恩均也喊來了，四個人湊了一桌子，裴恩均點了酒，鬱悶道：“我今天去見個合作方，結果對方不知道傲氣什麽，說他家老板是司恪未來的老丈人。我呸！”
裴恩均道：“我特麽還是司恪的小舅子呢！你說他什麽眼神，看上誰不好……”
他話沒說完，就被小夏踢了一腳。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顧初語跟霍北擎分手了。
司恪是霍北擎的兄弟，他也當不成人家的大舅子。
裴恩均懊惱自己嘴賤，連忙端起酒杯喝酒。
顧初語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勾了勾唇角笑了，“司恪交女朋友了呀？你沒打聽對方叫什麽？”
裴恩均岔不開話題，隻能乖乖回答：“合作方姓安，他閨女叫安……安什麽冉吧……好像。我也沒細打聽。”
顧初語端著水杯的手微微攥緊。
裴恩均立刻察覺到她不對，連著問了一句，“你認識不？”
顧初語神色一秒恢複淡然，“認識，不熟。”
她現在的世界都是顛倒的，再加一樁司恪跟曾經想搞她的人談戀愛，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他們那個圈子，說到底跟他們一樣，都是團結排外的。
顧初語告訴自己很正常，但是心裏卻還是湧動上來一股酸痛，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僵，隻用力扯著嘴角，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幾個人從小就穿一條褲子，哪裏能看不出來她難受。
許瑤倒了一杯酒，“不說了，今晚不醉不歸。”
顧初語慢半拍說：“不行，我還要照顧病號。”
許瑤給小夏遞了個眼色。
小夏立刻說：“我明天下午要上班，今天不能喝，晚上我給你照看。怕什麽，喝。”
裴恩均很有默契的給顧初語倒上酒。
顧初語看著麵前的酒，知道他們是想她一醉解千愁。
她也想醉，醉了或許就能當這一天是噩夢過了，睡醒了什麽事都沒有。
她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
酒液劃過喉嚨，帶來灼痛感，燒的她眼眶發紅，但是好歹心裏帶了點暖。
小夏沒喝酒，給她夾菜，“吃點東西。一會胃疼。”
顧初語看見她夾過來的東西就難受想哭，拿起筷子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好歹是吧菜送進了嘴裏，連一根蔥也沒落下。
轉頭又喝了裴恩均遞過來的一杯酒。
然後是許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