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賤人
段芷遊皺了一下眉頭，神色正了正，“你說他跟南棠離婚的事？”
霍北擎點了點頭。
段芷遊深深看了一眼霍北擎，“擎哥，這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霍北擎聽出段芷遊話裏有話，但是南棠求上門，又有老太太下了保證在那裏，這事他還真不能撒手不管。
當然，假如南棠故意挖坑，他也要給她個結果。
“詳細說說？”霍北擎說。
喬野畢竟是黑的，還能安然在商圈裏行走，就說明手腕強大，他是衝著解決事情去的，所以沒挖太深。
段芷遊認真道：“具體的事情我也是聽婷婷說過一嘴，說南棠在外麵養了人，離婚後，她錢花完了，那個小奶狗不跟她好了，她想借著景景回喬家，為此鬧了一通。她找你是怎麽個意思？”
霍北擎沒料到這裏頭還有這樣的事，跟南棠說的完全不一樣。
但段芷遊說的也是喬家那邊的一麵之詞，是人都會向著自己有利的一麵，他也未必都信，隻說：“她想要孩子的撫養權。”
段芷遊譏諷說：“那就對了，景景手裏有他爺爺留給他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段芷遊又說：“所以我讓你不要管，喬家就這麽一個孩子，他們不會放人。何況喬爺爺已經去世了，景景手上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太大了，出了喬家，被人未必護得住。他家什麽背景我就不說了，你別被人坑了一身腥而不自知。”
如果說段芷遊之前的話，霍北擎隻信了百分之二十，段芷遊說出來這些，卻是解了他所有的疑惑。
不信也信了。
“知道了。”他心裏有了計較，“謝了。”
“應該的。”段芷遊看了一下大廳的舞池，已經有人拉開場子跳起了舞，“跳舞嗎？”
霍北擎原本想拒絕，但一直守株待兔也不是一回事，瞥了一眼人影淩亂的舞池，他站起身，“走吧。”
這對段芷遊來說，簡直是意外驚喜，她連忙提著裙邊從沙發邊站起來。
誰知道兩人剛進舞池，主持台上為了活絡氣氛就改變了規則，隨節拍交換舞伴。
段芷遊這邊還沒高興兩分鍾，音樂聲陡然一變，說換節拍就換了，她眼睜睜看著一個煙粉色的身影旋轉著到了霍北擎麵前，把手放進霍北擎手裏，再定睛一看那人的臉，差點沒氣出血來。
居然是溫嬈。
霍北擎也沒料到換過來的是溫嬈，眉梢不無意外的挑了挑，一時間不知道是霍燕琛的安排，還是溫嬈迫不及待的撞上門來。
還好，他跳舞的時候，手沒拉著她的手，而是攥著她的手腕，那裏係了一截裝飾用的煙粉色紗做的裝飾花，正好隔絕了兩人皮膚，他的另一隻手，連她的腰都沒碰到，仿佛極致的厭惡。
溫嬈似乎也很意外的樣子，眼底的驚詫很明顯，但很快就變成了局促，低著頭不去看霍北擎的臉，隻安安靜靜的跟著音樂走拍子。
半晌，霍北擎忽然輕笑一聲，俯身靠近她，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了句話。
溫嬈原本嚴謹流暢的舞步不經意之間錯了一步，垂下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暗光。
別人都以為霍北擎溫和帶笑，隻有溫嬈知道他一字一句的冷意，好似要把她從頭到腳破開。
他說的是：“裝什麽？不累嗎？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麽？”
溫嬈抬起頭跟霍北擎對視，腳下舞步不停，好似剛才的錯步根本就不存在，“擎哥，我做了什麽？”
霍北擎唇角勾起一邊，並不說話，眼底卻洞若觀火，意味不明。
半晌，他說：“你知道你爸媽怎麽死的嗎？”
溫嬈原本沉靜的臉色有瞬間的崩裂。
她爸媽跟他的爸媽出事的時候在一輛車上，怎麽死的，他不知道嗎？
溫嬈抿著唇，一聲不吭。
霍北擎說：“你是不是以為，你爸媽是為了救我爸媽死的？所以，這些年霍家養你都是在報恩。”
難道不是嗎？溫嬈眨了眨眼睛。
霍北擎說完，冷嗤了一聲，盯著溫嬈的眼睛裏驟然帶上了狠意，“你爸媽是收了人家的錢，在車上動了手腳，準備弄死我爸媽。”
“你是誤打誤撞非要跟他們一起回濱城，我爸媽好心帶上了你。”
“結果，你爸媽被對方黑吃黑，鎖死在車裏了。那個人想要我父母的命，也沒準備放過你們一家。”霍北擎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你隻知道你爸偏那一下，能抱住我爸的命，可我爸沒活，你活了。”
“你爸想保的不是我爸，是坐在我爸腿上的你。是我爸在車爆炸之前，把你推出來的。”
溫嬈身體在機械的動，瞳仁已經縮成一個點。
霍北擎說的話，她沒給都能聽清楚，但是組合在一起，她卻好像完全聽不懂。
“你猜猜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每天看你是什麽心情？”霍北擎無聲冷笑，“如果不是奶奶心善，你已經死了。”
溫嬈從沒想過，自己堅持了很久的英雄論，會在這樣悠揚的音樂聲裏，被霍北擎用這樣的語氣粉碎個幹淨，她本能的說：“不可能。”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她現在的生活，是她父母用命換來的，而不是老太太的施舍和憐憫。
而她的苦難，卻是霍家給的！
“證據我都有，懶得給你看而已。”霍北擎看著她，眼底有不解，“你不配我父親推你那一下。”
言下之意不就是，她應該跟她父母一起去死。
溫嬈從前隻覺得霍北擎冷。
卻從來不知道霍北擎是真的狠。
狠到想讓她直接死在那場爆炸裏。
“你也不配老太太這些年的苦心栽培。”霍北擎繼續說，“你跟你的父母一樣，從骨子裏的孬和賤。”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溫嬈蒼白如紙的臉色，聲音依舊是緩緩的，卻是冷而毒辣，“你換成錢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嗎？現在知道了？我為什麽要喜歡兩個殺人犯的女兒？跟顧初語比，你連她一根掉了的頭發絲都不如。”
溫嬈從臉色蒼白，變成渾身顫抖。
音樂聲恰到好處的換了一個節拍。
霍北擎迫不及待的鬆開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