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為難
齊恒接到李梟電話的時候，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顧初語是官做的不大，但架子是真的大。
他來濱城連吃了兩次癟，一次拍賣會，一次家庭醫生，都是顧初語。
這就有意思了。
李梟也氣不過，但是摸不清齊恒的想法，也不敢輕易對顧初語不客氣，問道：“老大，要不要用點手段？”
齊恒回歸神，聲音瞬間冷了一個度，“用什麽手段？你是土匪還是流氓？你以為還是以前嗎？”
李梟瞬間就不吭聲了，好一會，才嘀咕道：“我沒那意思。她不是靠這行吃飯嗎，咱把她飯碗砸了不就行了。”
這個世道，說到底是權利大過一切。
齊恒這次沒反駁，隻說：“我忙了，你看著辦吧。”
李梟應聲，聲音輕快了許多。
顧初語送走了李梟，正好排到的手術時間到了，她一頭紮進手術室。
結果手術做到了一半，謝霖進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他的醫助。
謝霖來了之後就站在她身邊沒動。
顧初語忙裏偷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病人，“你哪個朋友家的親戚？”
謝霖說：“你先忙你的，忙完再說。”
他們從前經常在手術台上合作，這樣的氣氛也不算尷尬，顧初語點點頭，投入工作。
倒是他身邊跟著的幾個人，幾度想開口，都被謝霖岔了過去。
顧初語順利做完手術，摘下口罩，特意跟謝霖交代了幾句病人的情況。
謝霖都聽著了，等她說完了，才說：“一會出去別著急，有事好好說。我已經跟江曜打過電話了，他現在人不在國內，跟唐倩打了招呼，她不會太為難你。”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這裏交給我。”
顧初語愣住，她以為謝霖回來隻是幫朋友盯著人，看這意思是進來替換她的。
醫生在手術台上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換人是大忌，謝霖這是給了她麵子，沒讓她中途下台。
謝霖怕是也是想進來跟她通個消息的。
謝霖沒把話點透，不是不能說，是不方便說。gg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幾個都是陌生麵孔，她什麽也沒問，怕連累他，點了點頭，抬腳往外走。
原本跟在謝霖身邊的兩個人迅速跟了上來。
顧初語先去隔壁換下無菌服，連櫃子裏的手機都沒碰，套了件白大褂就徑直往外走。
果然，出了手術室，等待她的不是家屬，而是唐倩。
唐倩臉色不好看，但是她身後跟著一個麵容嚴肅的男人，男人的臉色更難看。
這個男人顧初語記得，是總院那邊督察組的，叫高健。
高健看見顧初語這麽晚出來，不由皺緊眉頭，“怎麽這麽晚出來，不是叫人進去接替你了嗎？你們是不是還通了消息？”
沒等顧初語說話，站在他身邊的唐倩直接就道：“進去的人是您挑的，能不能通消息，心裏沒數嗎？”
高健冷不丁被噎了一下，瞪著唐倩，“唐助，我希望你不要把對我個人的情緒帶到工作裏來。”
唐倩冷嗤一聲，“你下來又換又催的一通操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九院的醫生是犯人，你是警察。”她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不無嘲諷的說：“不對，警察辦案還考慮個人命關天，江家總院督察組下來卻是先換手術醫生。您是比警察臉還大。”
這話高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憋了一句，“問題就擺在那，你是明目張膽的袒護？誰給你的權利？”
顧初語不想唐倩因為自己得罪上頭的人，趕忙接過話頭，道：“是我出什麽問題了？”
高健也不想跟唐倩針鋒相對，聞言立刻就把注意力轉到了顧初語身上，“有人實名舉報你收要賄賂不成，給病人加藥換藥甚至霸淩醫護的違規行為。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收要賄賂不成？
加藥換藥？
這是涉及醫生道德底線的問題，輕的也要吊銷行醫執照，重的要進去喝茶的。
顧初語表情嚴肅起來，腦海裏快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引人誤會的話和操作，但是想了一圈，結論就是沒有，她問高健，“是不是搞錯了？”
唐倩也說：“事關重大，你紅口白牙就給人定罪，真當自己是警察了？”
“我人站在這，自然是有備而來，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高健滿臉的不耐煩，冷著臉道：“現在是總院啟動保護機製，內部消化調查，真等到警察來了，就不是坐下來談談這麽簡單了。”
“到時候醫院名譽損失，還有各種公關，誰負責？”
唐倩不肯放人，“既然是實名舉報，你總要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人交出去了，怎麽跟院裏交代？”
高健說：“實名隻是對總院，不是對你們。告訴你們，別人的人身安全怎麽保證？我知道你不想放人，可不放人，是不是等事態擴大，讓整個醫院的醫生跟她一起被釘在恥辱柱上？”
唐倩還想再說什麽，顧初語直接跟高健說：“我跟你們走。”
江家的情況她不太清楚，但也知道，九院是江曜在江家擁有的資產。她不能因為自己，給他添麻煩。
唐倩不讚同的看向顧初語。
顧初語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沒事，我不會做讓你們失望的事情，也不怕查。”
這一瞬間，她腦海裏電光火石般閃過很多事情，排在第一個的是霍北擎。
她手機放在櫃子裏沒拿，霍北擎一會找不到她肯定要著急。
可霍北擎要是知道她是被這麽帶走的，怕是能把九院都掀了。
思緒百轉千回，她什麽也沒說，轉身跟高健走了。
上了車，顧初語看著坐在身邊的高健，問了一句，“大概要多久能好？”
高健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顧初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不再多問，轉頭看向窗外。
最開始還是熟悉的風景，她也能記得路，但是車子在各個相似的路口七拐八繞，顧初語很快就忘記了最初記憶的路線。
但是總歸一條，這不是去總公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