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對月起舞
司恪實在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他說話的時候，眼神躲閃。
平常豪橫的性子，忽然畏畏縮縮，必定是有事。
顧初語大概也猜到他顧忌的是什麽。、
不就是溫嬈嘛。
她也沒戳穿他，隻是忽然想到昨天在閆家的慈善晚會上聽見溫嬈跟人下的那點保證。
她不確定溫嬈這麽晚找他是不是打了什麽主意，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確實也不好說。
但是萬一上什麽惡心人的當，她隻怕司恪的得不償失。
思緒顛顛倒倒，不過是幾秒的功夫，她還是開口提醒了一句，“這麽晚出去，做什麽都小心一點，別落單，吃喝也注意。”
司恪抬頭飛快看了她一眼，隻覺得這話交代的莫名，但是不容他多想，他口袋裏的手機又開始嗡嗡震動。
顧初語說：“去吧，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司恪怕尷尬，點點頭，越過兩人去停車場。
霍北擎跟顧初語上樓，照舊在顧初語門口停留。
顧初語今天異常堅持，連門都沒讓他進。
剛才在樓下都那樣了，現在進門，不是怕霍北擎星火燎原，她是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把霍北擎撲倒了。
霍北擎也沒硬要進去，站在門口跟顧初語說晚安，樓道口的聲控燈忽然熄滅，兩人之間，隻剩下顧初語背後的過道等，昏暗發黃，像是月光。
他忽然就想起她在路燈下對他翩翩起舞的瞬間，心裏忽然一片柔軟，問顧初語，“要跳舞嗎？”
顧初語仰頭看他，想拒絕，但是對上霍北擎深情認真的目光，好像找她真的隻是跳一場舞。
鬼使神差的，她沒拒絕。
霍北擎站在門口，後退一步，一手放在背後，一手紳士的伸出來，“美麗的小姐，可以邀請你共舞嗎？”
顧初語眼底是他修長有力的手，中指指根的戒指微微閃光，她把手放在他手上，像是把自己所有都交出去。
霍北擎就著她的手，把她從門裏拉出來。
顧初語幾乎要撲在他懷裏，正想著這是上當了，霍北擎卻穩穩當當的扶住她肩膀幫她站直，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挽著她的手。
是正兒八經跳舞的架勢。
樓道口沒有聲音，聲控燈自然也不會亮，隻有顧初語門裏透出來的一絲弱光，隨著兩人旋轉的動作，一會落在兩人腳上，一會照出兩人交握的手。
沒有音樂，也沒有觀眾。
顧初語連裙子都沒穿，卻覺得自己好像站在舞台中央，他的目光就是最華麗的衣裳，她的心跳能迎合上所有的節拍。
他總能在最不經意之間，最不起眼，給她最極致的浪漫。
她以後經過每一個樓道樓，都會想起他拉著她翩翩起舞的樣子。
路過每一個路燈，都會想起他在燈下吻過她。
她的生活裏，終於滿滿都是他。
正應了那句話，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顧初語穿著拖鞋，要踮起腳尖才能配合好霍北擎的身高，沒多一會，就有點跟不上他的腳步。
霍北擎察覺到了，提著她的腰把她抱起來，“把鞋脫了。”
這樣的氣氛，這樣的聲音，讓她脫鞋……
脫鞋之後，要幹嘛？
顧初語瞬間就想歪了，心裏跟明鏡似的，沒有拒絕，隻是問了一句，“你要幹嗎？”
霍北擎說：“怕你累，你踩著我的腳，我帶著你。”
他這會是認認真真在跳舞，反而顯得顧初語思想邪惡。
她在他懷裏鬧了張大紅臉，也就仗著這會燈光不夠，他看不見。
她默默把鞋子蹭掉了，霍北擎放她下來，她穩穩踩在他的皮鞋上麵，還是有點滑，她緊張的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霍北擎怕她摔了，從扶著她的腰改成摟著，抱著她一步一步的走。
顧初語認真數了，前前後後，是華爾茲的步子。
好幾次從門口經過，他都帶著她旋轉開了。
她心裏一時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遺憾了，整個人埋在霍北擎懷裏，數他的心跳。
好在，他心跳明顯很快，不是無動於衷，這才讓她心裏稍稍平衡了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北擎停下腳步，“累嗎？”
顧初語整個過程都是被他抱在懷裏的，能累哪兒去，但是又不好意思說不累，反問了一句，“你累了？”
“不累。”霍北擎說，“不過你該睡覺了。”
顧初語：“……”
行吧。
“你放我下來。”顧初語說。
霍北擎彎腰，直接把人抱起來邁步往顧初語家走，顧初語控製著驚呼，抱緊他的脖子。
結果，霍北擎隻是把她放在臥室的床上，俯身在她唇角親了一下，“晚安。”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顧初語聽見大門合上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他就這麽走了。
頭都沒回。
可她剛才都以為……
要不是對自己的顏值跟身材有信心，她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饞她！
顧初語忍不住抽了個枕頭，衝門口丟去。
渣男實錘，誰說都沒用。
霍北擎怎麽能沒感覺，他都快瘋了。
不誇張的說，抱著顧初語多一秒都要爆炸那種。
他素了四年，現在心上人天天在麵前戳著，他怎麽能不心動。
可現在劉愛蓮沒醒，霍陽的事情沒有交代。
雖然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
可她越小心翼翼，他越怕嚇到她。
他不是禽獸，他等了這麽多年，這一次，想要給她一個好的開始。
不著急。
霍北擎站在花灑下，腦海裏都是顧初語的臉，水模糊了眼睛，他臉上覺得冷，身上卻還是滾熱。
一個小時後，霍北擎從浴室出來，靠在床頭，先給顧初語發了條信息，“晚安。”
雖然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顧初語沒回，大概是睡著了。
他退出聊天界麵，翻到晚上在路燈下拍的視頻，看著看著，嘴角控製不住的勾起。
視頻裏，顧初語的影子像是一隻高貴的天鵝，低下高貴的頭顱。
得到肯定之後，她在他說下翩翩起舞，最後，雀躍無比的仰頭來吻他。
影子沒有聲音也沒有表情，卻像是為他耗盡了一輩子的驕傲。
不得不說，這樣的畫麵，極度滿足任何一個直男虛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