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舊賬難翻
顧初語確實去了衛生間，也確實沒準備回去，從衛生間裏出來，目不斜視的路過霍北擎他們的包廂，往樓下走。
她要走，也要先跟方君儀打招呼。
霍北擎像是算準了她的行蹤，直接在樓梯口堵她，長身斜靠在樓梯扶手上，看見顧初語過來，站直了身體，明擺著是要跟她說話。
顧初語看見他，心口驟然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隻一秒猶豫，掉頭就走。
霍北擎問：“你去哪兒？”
顧初語理都不帶理他的。
霍北擎仗著腿長，三兩步直接跨到顧初語麵前，直接堵住她的去路。
顧初語往左走，他就往左堵，顧初語往右，他也跟著往右，顧初語轉身，他再跨過去堵。
顧初語見過不去，抬眼瞪他，“你幹嗎？”
霍北擎雲淡風輕，“我還以為你看不見我。”
顧初語不接茬，後退一步，敵不動我不動。
霍北擎見她不走了，側身和她並肩，一塊“麵壁”，隨口問：“不是加班嗎？”
不能提，一提更來氣。
她是想著來給他送個驚喜，結果送了個驚嚇。
她也不是真的覺得他跟段芷遊有什麽，他這四年，要要別人早要了，沒必要幹熬著。
隻是看見段芷遊渾身的漏洞，他還縱容她坐在自己身邊，還故意跟她撇清關係叫她顧醫生。
故意氣誰呢？
顧初語想到這裏，思緒卻陡然清明。
是啊，都這樣了，她都相信霍北擎是喜歡自己的。
可昨晚她為什麽不相信霍北擎會為了她好，公正審判李明宇？
現在細想他昨晚的話，從沒有維護李明宇的意思啊。
明明她想要的結果，他都答應給她了。
他甚至沒有接李嫂的電話。
是她關心則亂，什麽都聽不進去。
所以，他生氣了。
今天這樣的事，等同於她自找的，好像是在赤果果的告訴她，她懷疑他，他多的是獻殷勤的人。
顧初語越想，越覺得眼眶發漲，心裏堵的慌，分不清是愧疚還是氣自己的多，半晌才開口，語氣卻緩和了許多，“一會回去再加。”
霍北擎抿唇，忍不住說：“相親事業兩不耽誤，您挺忙。”
顧初語聽了個重點——相親。
因為這個詞和她是絕對沒有關係的。
她側頭看向霍北擎，“相什麽親？”
霍北擎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也是楞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葉妄小姨沒告訴你，今晚是帶你來相親？”
顧初語說：“沒有。她說是慈善晚會，讓我來捧個場。”
霍北擎陡然鬆了一口氣，一晚上的陰鬱一掃而光，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來，“她看上你，讓你來相葉妄。”
顧初語：“……”
總算覺得那股子不對勁是在哪裏了。
顧初語也沒料到鬧這麽大一個烏龍，解釋道：“我不知道，她也沒說。”
否則，她都不會來。
方君儀大概是料定了這點，所以做的比較隱晦。也是想能成就成，不能成跟顧初語也好相處。
霍北擎高興了，就來哄她，“怪我，是我沒說。”
顧初語又想起他當麵叫她顧醫生的話來，忍不住嗤笑出聲，“怪您幹什麽？畢竟我隻是個醫生。”
霍北擎知道她說的什麽，表示很冤枉，“你好意思說？你不也沒承認？”
女朋友當麵相自家兄弟，這就算了，還被當麵下身份，誰來給他理？
顧初語氣的站直了身體，酸溜溜道：“我上趕子認親，不是怕耽誤你的遍地撒桃花？”
話一落英，霍北擎忽然不吭聲了，隻是直勾勾盯著她看。
顧初語心卻在一寸寸下沉，心道一聲完了，這回是真的。
她不知道，她臉色也很難看，悄然換的那幾口氣，牽動著脖子上的青筋，霍北擎都看見了。
半晌，霍北擎忽然勾唇一笑，“吃醋啊？”
顧初語瞪著他嘴角的笑意，想跟著笑，但不知道怎麽，眼眶一下子就濕了，都不敢眨眼睛，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動一下眼淚就掉下來。
霍北擎一瞬心軟，連逗她都沒敢，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你別哭啊。對不起……”
他想也不想的道歉。
顧初語生怕他下一句就來個你很好，但是我有更好的了，我們分手吧。
她這樣的人，又難哄又難伺候，還總疑神疑鬼，對他也沒那麽溫柔。
分手也是活該吧。
她想體麵，一直強忍著，可是眼淚有自己的想法，她即使一動不動，它們卻還是越聚越多，爭先恐後的往外湧。
顧初語拚命咬著唇，不出聲。
於是，霍北擎眼裏就隻剩下她無聲流淚的畫麵，他什麽都沒做，卻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錯。
要不然怎麽能叫她哭了？
他伸手把她揉進懷裏，聲音沙啞道：“對不起，我錯了。我昨晚不應該一聲不吭就走，我今天也不應該叫你顧醫生。”
顧初語依舊沒有聲音，整個人都愣住了，旋即眼淚落的更凶，但是嘴裏卻還是道：“不對，是我的錯，我昨晚不應該跟你生氣。我今天也不該來。”
早知道是相親，她拚著不給他驚喜也不會進來趟這趟水。
她一副生無可戀的語氣，霍北擎聽的心慌，緊緊的抱著她，“不，是我錯了。”
生怕下一句就是：我就應該直接跟你分手。
顧初語抽了抽鼻子，被勒的有點喘不過氣，掙紮了一下。
霍北擎以為她是想走，死死抱著不肯送，臉色都白了下去。
顧初語隻好放棄，“鬆手。”
“不。”霍北擎說。
顧初語聽他語氣不對，推己及人，很快就想到他在想什麽了，心軟，整個人都跟著軟，無奈說：“我喘不上氣了！”
霍北擎稍稍鬆開懷抱，但是並沒有放開她。
顧初語估摸著自己臉上的妝都花了，這會也不太敢也不想抬頭，整個人埋在他懷裏，甕聲甕氣道：“對不起啊。”
霍北擎立刻說：“你別道歉。”
他害怕。
隻是說不出來。
顧初語頓了一會才說：“我是認真的跟你道歉，昨晚的事，是我太極端了。我知道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也知道你肯定會給我一個公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