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轉機

  霍北擎後回頭在凱撒跟他們喝了一晚上的酒,到臨倒下去之前,才紅著眼睛說了一句,“她不會要我了。”


  司恪現在也不知道顧初語在哪兒,總之先把人叫來是真的。


  司恪伸手揉了揉霍陽的頭發,“陽哥,我們是四劍客,她說要互幫互助,團結有愛。你有難,她不會不來的。”


  霍陽振作了一點精神。


  顧初語趕到藍山別苑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客廳裏開著燈,顧初語沒敲門,給霍陽打了電話,讓他來開門。


  看著困的直揉眼睛的小朋友,她一瞬心疼,彎腰把他抱起來,“我來了,你放心睡吧。”


  霍陽困的不行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從院子裏走到門口這點距離就直接睡著了。


  進了客廳,就看見霍北擎躺在沙發上。他身形高大,一個三人沙發塞不下,腿要屈起來,顯得整個人好像是蜷縮在沙發上似的,看起來特別可憐。


  顧初語先把霍陽抱去房間安頓好,下樓來,霍北擎又換了個姿勢,改成仰躺在沙發上,手臂橫在額頭,想要遮擋客廳亮的過分的燈光。


  聽見腳步聲,霍北擎人沒動,啞著嗓子開口,“司恪,給我倒杯水。”


  腳步又慢慢走遠了,但他等了好久都沒等到水,司恪連人都不見了。


  霍北擎心裏胃裏到喉嚨,連串的灼燒,又叫了一聲,“阿恪!”


  “別叫了,司恪又不欠你的,這麽晚還來伺候你。”


  應他的卻不是司恪的聲音,而是顧初語的聲音。


  霍北擎恍惚之間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怎麽會在家裏聽見她的聲音,她沒有回公寓,也沒有回病房,她不要他了。


  強忍著難受睜開眼睛,看見顧初語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過來,彎腰放在茶幾上,心裏一陣憋悶和心酸。


  那種感覺過於真實,提醒他眼前所見即真實。


  她來了。


  周身的酒氣齊刷刷的往腦子裏湧,他坐起身,定定的盯著顧初語看,半晌,他才開口道:“你怎麽才來。”


  他語氣如常,一點也沒有醉酒的姿態。


  但是顧初語卻篤定他還沒醒酒,否則,他會說你怎麽來了或者你來幹什麽。


  而不是這種不必聽語氣,就讓人覺得是在撒嬌的話。


  顧初語想了想,半真半假的說:“來燉蘑菇。”


  霍北擎一秒變臉,用一種十分正經的表情說了一句,“為什麽要把蘑菇燉了?蘑菇那麽可愛。”


  那種感覺就好像新聞聯播主持人改行當遊戲解說。


  顧初語本是十分沉鬱的心情,忽然就退開了,到底沒忍住,露出幾分笑意,但是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霍北擎看著她,忽然說:“初初,我們以後不吵架了好不好?”


  顧初語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一邊是心酸,一邊驚疑不定的看著麵前的霍北擎,不知道他是醉了還是醒著。


  霍北擎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我醒著。”


  顧初語慢半拍才問,“你想起來了?”


  蘑菇的事?


  霍北擎點點頭,“剛剛想起來。”


  顧初語一時無語,旋即又覺得惱火。


  他或許壓根就沒醉,誑著霍陽叫她來的吧,這裏頭,存了幾分試探,幾分真心?

  她還就著調了,大半夜的,打了車巴巴的就來了。


  顧初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走馬燈似的轉了一圈,最後歸於平靜,淡淡說:“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她走的幹脆利落,霍北擎起身想拉她,結果腿撞上麵前的茶幾,“咚!”一聲,他到嘶一聲,一屁股摔回沙發上,往回坐的時候,屁股偏了偏,直接坐到了地上。


  連帶著茶幾都被蹬出去一截,在地板上劃出尖銳刺耳的嘎吱聲。


  顧初語是揣著火走的,可聽見這麽大動靜,眼底還是控製不住的一慌,一回頭,連hh的人都沒看見,趕忙繞到茶幾後麵,“沒事……啊!”


  話音沒落,就被地上的人伸手一扯,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摔去,身下有個現成且有預謀的人肉墊子,她直接撲在他身上,霍北擎被壓的悶哼一聲,卻還不忘伸手攬住她的腰,用力扣住。


  兩人這一下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顧初語要仰著頭才能避免跟霍北擎碰上,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場麵。


  但是她一仰頭,麵前就跟著凸出,倒是讓身下的人又倒抽了好幾口氣。


  她是真生氣了,整張臉都是漲紅的,“霍北擎,你放開!”


  霍北擎說:“不放。”


  顧初語伸手撐著他的肩膀想起來,誰知道霍北擎直接長腿一屈,像個樹袋熊一樣纏在她身上,直接把她又壓了回去。


  顧初語:“……”


  她脖子上青筋都暴起來了,忍的很辛苦,保持仰頭的姿勢,垂眸看向身下的人,“這麽死皮賴臉,有意思嗎?”


  你特麽一個大男人,做這樣的動作,有沒有考慮過身體構造?

  真的是!

  霍北擎說:“有。是你自己來的,我就當你不生氣了。”


  顧初語吸氣,語氣平靜,“我沒生氣。”


  她這會是真的想分手。


  霍北擎說:“那你來找我幹嘛?讓我醉死在家裏得了。”


  顧初語再吸氣,“我怕嚇到孩子。”


  霍北擎盯著顧初語的下巴,沉默了半晌,才說:“你心疼媽媽,心疼霍陽,心疼秦貞,心疼司恪,甚至體諒溫嬈,你什麽時候能心疼下我?”


  他話裏帶著無盡的酸,顧初語幾乎是下意識反駁,“我還不心疼你嗎?”


  話說完,就很想打自己一頓。


  沒事接什麽話。


  打自己臉很痛快嗎?


  霍北擎得逞一笑,晃了晃手臂,“姐姐,你疼、疼我。”


  顧初語抿著嘴角,心裏某一塊不爭氣的塌陷,但又想起他一邊賣慘一邊跟溫嬈醉酒到半夜,譏諷道:“你不需要我疼,你多的是姐姐。”


  霍北擎現在五經八脈都是通的,瞬間會意,“晚上我真不是奔著溫嬈去的,是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你朋友在那,我以為你也在。結果去了你不在,我剛準備走,你又來了。”


  “你走了之後,我追出去的,看見你在跟江曜說話。”霍北擎說。


  顧初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看見了,但沒衝上去揍江曜一頓,也是稀奇。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