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隻剩下失望

  霍北擎出去之後,司恪一秒翻臉,“都呆這幹嘛?等著買單嗎?”


  眾人誰也惹不起埋頭收拾好東西,飛快跑了,誰也沒拐帶於洋,怕觸司恪黴頭,隻有溫嬈站起身送她,“路上慢點。”


  她伸手拉她手臂的功夫,往她手裏塞了一把車鑰匙,“在門口,我就不多送你了。”


  於洋受盡了羞辱,溫嬈這一句,差點把她的眼淚說下來,悶頭嗯了一聲,飛快轉身走了。


  很快,包廂裏隻剩下葉妄、司恪和溫嬈。


  溫嬈深吸一口,笑道:“別這麽大火氣,走了。”


  司恪坐在沙發上,手肘撐著膝蓋,仰頭看她,狹長的鳳眼裏是顯而易見的失望,“剛才大家都在,有些話我沒明著說,怕你難堪。”


  溫嬈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落了下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司恪,又看了看一直不說話,但是很明顯站在司恪那邊的葉妄,重新勾起笑容,隻是嘴角帶了些低落和譏諷,“看來你剛才說的人是我了。”


  葉妄有點難受的抿了抿嘴。


  司恪直視溫嬈,說:“你擺了場子,讓我跟葉妄來給你撐著,我們都來了。”


  這也算是葉妄撕了她“霍家少奶奶”外衣的補償。


  她想拿他們拯救人際關係,他們心知肚明,雖然不讚同要這樣的人際關係,卻還是來了。


  不為別的,為多年的交情,也因為她就是個女人,如果借著他們的聲勢,她就能把生意做起來也沒什麽。


  可她是借著他們做筏子,把霍北擎叫來了。


  原本司恪想忍了就算了,也就這一次,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顧初語也叫來了。


  顧初語跟溫嬈是不對盤的,可巧來的時候,看見他跟霍北擎乃至於洋都站在溫嬈的地盤上,心裏該是什麽感覺他不知道,他就想知道,溫嬈這是準備看誰的熱鬧?

  溫嬈潤了潤唇,疑惑的看向司恪,“我知道,我也感謝你們肯給我撐著個場麵,可我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們的事。”


  她隻是想挽回損失掉的。


  司恪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忽然覺得可笑。


  “你別告訴我,擎哥是路過。你局做了一半叫顧初語來請客,也是巧合。於洋也是自己跑去自己陣營找事,給你們看笑話。”


  她要敢說是,就真的是把他們當傻子。


  溫嬈頓了一會才說:“她一回來,你們一個個就急著疏遠我,懷疑我是嗎?”


  “我知道我這些年都是靠著你們做生意,現在我什麽也不是了,工廠訂單一筆接一筆的退,我不敢跟你們說,花了錢轉軸請客,就差給人家跪下,求這幫人高抬貴手了。結果我成了靠著你們吸血的可憐蟲。”溫嬈說著話,眼睛裏就含了淚。


  司恪和葉妄抿著唇,靜靜聽著,但動作一致的眉頭緊鎖。


  溫嬈飛快的抹了一把眼睛,一貫的笑容裏就帶了三分譏諷,“我從小沒爸沒媽,跟你們玩在一塊長在一塊,我知道你們從小到大都看不上我,顧初語優秀,什麽都靠自己,你們可以都向著她,但是憑什麽把所有的事情都丟在我身上?”


  “她要還的人情,今天這局子,我已經付了大半的錢,隻是叫她來接朋友回去,順便付那一小部分的錢就當人情兩清,我有什麽錯?”


  “擎哥來了是我的錯,可我連跟他基本的聯係都沒有了。於洋反水咬顧初語一口是我的錯,我的錯,是不是就不該叫兩個姑娘進包廂?”


  結果變成狗咬呂洞賓?

  最後一句話,她沒說出口,但眼底的控訴意味很濃。


  司恪聽了,隻餘失望。


  包廂裏隻有溫嬈自嘲的聲音,“司恪,她跟江曜走的那天,你被你家人打的半死,淋了雨發著燒也要去找她。你為我做過這樣的事嗎?”


  沒等司恪回答,她又轉向葉妄,“葉妄。你明麵上到處給我跟擎哥撮合機會,可是gg一回來,你嫂子就換了人。你為我做的,隻是當麵捅我一刀,告訴所有人我不配。”


  “前陣子二哥的生日會,為了請顧初語,連請柬都沒給我發,我還厚著臉皮跟你們去的。”


  “你們沒有為我做任何的事情,卻總在教我做事做人,告訴我要放手,其實就是讓我給她讓道。讓擎哥,讓我住了很多年的老宅,讓我帶了四年的霍陽,還要讓從小把我撫養長大的老太太。”


  “你們說翻臉就翻臉,不管什麽鍋,你們都能往我身上扣,就為了保持自己跟她都幹幹淨淨?”


  她這麽一提醒,司恪又想起來自己在傅明舟的生日宴上,對顧初語做的混蛋事兒。


  怎麽他那樣針對顧初語就是合理,她什麽也沒做,卻還要被冠上帽子?

  司恪聽的臉色發白。


  葉妄也有點聽不下去,看向司恪,“別說了,回去吧。”


  司恪站起身,眼睛有點紅,沒再看溫嬈,隻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他跟葉妄出了門,離別的姿勢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樣,沒有什麽不同,但溫嬈知道,下一次,她怕是叫不動他們了。


  她在包廂裏坐了一會,忽然笑出聲,笑著笑著,兩行眼淚猝不及防就掉了下來。


  司恪和葉妄悶頭出了包廂,正巧地上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丟了個啤酒瓶子,司恪抬腳踢飛了。


  啤酒瓶子砰地撞上牆壁,摔的稀碎,就好像他們跟溫嬈的關係,看起來牢不可破,其實也就臨門一腳,就什麽都不剩了。


  葉妄深吸一口氣,忽然自嘲一笑,笑的眼眶發紅,“這麽多年的交情,一句什麽也沒為她做過就交代了。”


  司恪看著一地的玻璃渣子,抬腳踩了過去,“各人有各人命數。她自己非要這麽走,你也沒辦法。”


  “是沒辦法,就是有點失望。”葉妄感慨的說了一句,“說多了是你不仗義,什麽都不說,就拿你當傻子,當年她這個霍太太的名頭怎麽散出去的,她自己怕是都忘記了,還以為做的天衣無縫。”


  “這麽多年,哪怕像二哥跟大哥那麽不待見她,也都給足了她麵子沒有拆穿過。老太太出人又出錢,原來在她眼裏也什麽都不是。”


  兩人說著話,從停車場一排車前路過,誰也沒有看見車裏縮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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