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往事
要不是跟她玩兒這麽多年，顧初語都懷疑這人是多拉A夢變的。
“老實說，你說要出來吃飯那會，就沒準備回去吧。”顧初語無語，見她什麽都準備好的，阻攔也沒有用，索性不管了，轉身去把病房的中央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
小夏窩在被窩裏，若是平常，高低也要跟顧初語互懟幾句，可現在兩人心裏都掛著事兒，誰也沒有玩鬧的心情。
“本來是準備跟你跟咱媽回去住幾天的。”小夏小聲說，“誰知道會這樣。”
顧初語關了燈，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房頂。
她現在心裏空空的，不過一米二的床，卻讓她有種躺在海上的錯覺。
小夏也就安靜了一會，就說：“初語，要一起睡嗎？”
顧初語側頭看了對麵一眼，然後掀開被子起身，小夏已經掀開了被子，她鑽進去，小夏伸手抱住她，“我還在呢。”
顧初語眼眶一酸，險些又要哭。
生生忍住了。
她最近的淚點真的是太低了，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設。
兩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小夏說：“哎？你還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有次我床上不知道被哪個傻X潑了水，又趕上陰雨天，我倆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個月。”
顧初語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準確的說，是你躺在床上，我打了地鋪一個月，謝謝。”
小夏也嫌棄她，“你睡覺纏著我是什麽毛病，我又不是大小夥子，你還瘦的跟麻杆兒似的，大腿上都是骨頭，半夜我都怕我是睡在了停屍房。”
“我那是纏你嗎？是你把我擠到床邊，我不拉著你我就要掉下去了。”
“你那麽拉著我，是想跟我同歸於盡嗎？”
兩人說著說著又吵了起來，互相揭短，說急了就動起了手，你捅咕我一下，我捅咕你一下，最後誰也沒睡著，因為被子掉地上了。
小夏癱在床上不動，“我是病患。”
顧初語隻好下床撿被子，摸了摸小夏的腳，有點涼，又給她添了一床被子才爬上床，兩人有日子沒在一塊睡覺了，好歹安靜了一會，話題終於回歸了溫馨。
樓上劉愛蓮一天沒下到普房，她倆都睡不著，但誰也沒有說，心照不宣的互相熬著，從剛開始認識聊到現在，又從娛樂八卦聊到社會新聞，小夏體力不支，前麵還在說著話，後麵就直接睡著了。
顧初語睡不著，怕不睡明天精神不濟耽誤事兒，強逼著自己閉上眼睛眯一會。
另一邊。
霍北擎靠在舊倉庫的椅子上抽煙，冷冽的眉眼被上升的煙霧攏住，不辨喜怒。
不遠處的小房間裏，時不時傳來一陣哀嚎聲。
他比警方早一步抓到肇事司機，也沒有交出去的意思，親自帶人來審。
沒多一會，徐開開門走出來，即便是臉色冰冷，卻也還是看出來難堪。
霍北擎揉著後頸，眼底帶著不耐煩，“怎麽了？”
徐開頓了一會，才說：“肇事司機姓李。”
霍北擎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聲音清冷，“姓李怎麽了？”
“他是李嫂的親外甥，叫李明宇。”徐開說，“我查過了，身份屬實。”
“他說隻是不小心撞到的。但是我看過現場的車胎痕跡，撞人之前有明顯的提速，然後急刹。”他道，“他跑路的時候，路邊有車接應，不過那輛車是套牌車，還在查。”
“李明宇的賬號上有一筆匯款，來自M國，不過是個幽靈賬戶。”
這就等於是把李明宇被買凶殺人的事情坐實。
畢竟霍家隻有一個李嫂，在老宅，跟文叔一起伺候了霍家三代人，也是看著霍北擎長大的長輩。
說是傭人，可早就跟霍家融為一體，成了親人。
霍家人開車撞了顧初語的媽媽。
霍北擎光是想想，就覺得後背發涼。
徐開也是在霍家長大的，下意識道：“不可能是李嫂。”
肯定是背後的人，想拿李嫂外甥這個身份做文章，畢竟李嫂的行為代表的，可是老太太。
霍北擎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冷來形容了，半晌，忽然冷嗤一聲。
果然，他最近真的是太仁慈了，居然讓這些人的腦筋隔著他動到老太太身上去了。
“把人看好。”霍北擎站起身，“這件事你親自去查。我倒看看是誰，這麽不要命。”
徐開問：“李嫂那邊呢？”
“該怎麽辦怎麽辦。”霍北擎說著，邁步離開，本想直接去醫院，心念一動，跟前麵的司機說：“回老宅。”
這會已經九點多了，老宅裏還燈火通明，霍北擎還沒到門廳，就聽見裏麵傳來說話聲，是溫嬈在跟老太太在說話，“奶奶，您要是失眠頭疼，給我打電話就好了，我那邊到這裏不算遠。”
霍老太太聲音有些含糊，泱泱的，“老毛病了，不用特地跑一趟。”
溫嬈嗔道：“今天要不是我回來拿東西，還不知道您這個情況。我們多跑跑是應該的，您可別為難自己，免得擎哥擔心。”
霍北擎聽見這一聲擎哥，眉毛皺成一個川字。
他不太想跟溫嬈出現在一個畫麵裏，可又惦記老太太的身體，站在門口沒動。
文叔剛好從裏麵出來，瞧見霍北擎戳在院子中央，眼底劃過一抹無奈。
裏麵那位雖然來的巧，可是個什麽東西他們心裏有數。
老太太失眠想的，還是霍北擎。
可霍北擎從上次跟老太太說要娶顧初語，就沒回過家。
表麵上看著沒事，心裏到底還是覺得霍老太太當初抱走霍陽是錯的，置上了氣。
文叔沒給霍北擎掉頭離開的機會，笑嗬嗬的說，“少爺回來啦？陽陽正念叨您呢，還沒睡。”
聽見文叔的聲音，李嫂也跟著探出頭來，“少爺回來了？”
霍北擎被兩麵夾擊，若無其事的調轉腳步往裏走。
客廳裏。
溫嬈正站在沙發後麵，給霍老太太按著頭，看見他進來，也沒抽手，隻是笑笑，“三哥回來了。”
霍老太太麵色不虞，沒有招呼他的意思。
霍北擎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才是個外來的客人，關心老太太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陽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