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看見她繞道走
顧初語眼底隻有警惕，“不用了，謝謝。”
男人往裏一步，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顧初語鼓鼓的胸口，“別這樣，我這人沒別優點，就一熱心，都是朋友，大家互相幫忙嘛。”
忽地，身後傳來一聲冷嘲，“有多熱心？”
男人的注意力都在顧初語和秦貞身上，聽見動靜，下意識回頭。
霍北擎已經快要走到跟前。
他臉上雖然帶著病色，但身材高大，氣場冷硬，麵無表情站在那就好像煞神降臨，叫人渾身發冷。
男人下意識吞了口唾沫，掉頭就想走，訕訕道：“你老公在家啊，那我先走了。”
顧初語一陣惡心。
也得虧她跟霍北擎沒什麽，換個男人，指不定要為這句話浮想聯翩。
霍北擎揚眉，“走什麽？都是朋友，進來坐坐，我這正好有點事需要幫忙。”
男人擺擺手，“不了，我那邊還有事……要不我給你們叫客房服務！”
他竄到門口，拉開門，幾秒後又默默退了回來，扯了一抹諂媚的笑容出來，“幫忙就幫忙，這是幹什麽？”
門外堵了四個跟霍北擎同款身材的保鏢，直接把門堵的死死的，他是插了翅膀也走不掉。
他再傻，也知道今天是踢到鐵板上了。
霍北擎懶洋洋的靠著沙發上坐下，示意顧初語帶孩子去樓上，顧初語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
霍北擎不看她，篤定要發脾氣。
顧初語怕有什麽兒童不宜的場麵，拉著秦貞和霍陽先走。
等三人都走了，霍北擎才眯著眼道：“熱心是吧？你先冷靜冷靜。”
他拍手叫保鏢進來，“把冰箱冷凍室的冰格拿來。”
保鏢依言去廚房，很快提了一小桶冰塊出來。
霍北擎衝進門的男人示意了一下，“你自己來還讓我的人幫你？”
男人狠狠的吞咽了一下，掙紮道：“你們想幹嗎？私設刑堂啊？這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霍北擎不為所動，“看來是想要人幫忙。”
他話一落音，保鏢立刻上前，一人單手就鉗製住了，另一個抓了冰塊就往男人嘴裏塞。
冰塊都是形狀整齊的小正方體，邊角分明，男人吞不下去，嘴被劃破了，滿嘴冰塊就變成了血色，又慢慢化成水，吞咽不及的就順著嘴角滴到地上。
從未有過的恐懼順著脊椎蔓延到頭頂，男人直流眼淚，腿一軟，跪了下去。
霍北擎神色不辨喜怒，“冷靜了嗎？”
男人拚命點頭。
霍北擎又問：“要微信還是要電話號碼？”
男人拚命搖頭。
“以後看見她，繞道走，行不行？”霍北擎依舊雲淡風輕的。
男人恨不得給他磕頭，連連點頭。
霍北擎揮揮手，保鏢鬆開鉗製著男人的手，把裝著冰塊的桶塞到男人懷裏。
霍北擎說：“滾吧。”
男人不敢把桶丟了，連滾帶爬的出了別墅，保鏢也退了出去，身影湮於黑暗，好像從沒出現過。
霍北擎撐著膝蓋起身，一轉頭，就見顧初語站在樓梯口怔怔看著自己，眼神裏有陌生、還有不讚同。
霍北擎心被刺了一下，如鯁在喉。
他想，大概是生病的緣故，他的承受能力和自製力都在持續走低，想起她嘴裏說不喜歡江曜，卻能對他的一切如數家珍，心裏就像是下了一場暴雨，潮濕又酸澀。
情緒一多，就容易煩躁，他就這麽定定盯著顧初語看。
最後，顧初語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什麽都沒有說。
隻能怪那男人倒黴，敲門敲到惡霸的頭上，被教訓一頓也好，省的他以為犯錯沒有代價，再一再二。
這世上的公平，從來都不是給惡人的。
和霍北擎四目相對幾秒，顧初語先開口，“還難受嗎？”
霍北擎也不知道她說的是感冒難受，還是心裏難受，但她的語調太溫柔，弄的他想發脾氣，又發不出，臉色轉來轉去，更顯蒼白。
顧初語又問，“餓了沒？我給你弄的吃的？”
霍北擎想硬氣的說不餓，但是肚子不爭氣，煞風景的叫了幾聲。
他從一早除了藥就沒吃別的東西了。
顧初語就好像打牌時候抓了一手王炸，隨便丟一張出來，就能讓他丟盔棄甲，到底也沒好意思繼續僵著，他梗著嗓子嗯了一聲。
顧初語轉身進了廚房，沒多一會，端了一份水果粥出來，放在霍北擎麵前的茶幾上。
霍北擎看那粥，五顏六色的，“你哄孩子呢。”
顧初語真想拿個鏡子讓他照照自己現在這樣，跟個鬧脾氣的孩子有什麽區別。
她現在對付他這招，都是在門診和病房跟那幫孩子鬥智鬥勇的經驗總結和結晶。
病人為大，是她的職業準則。
顧初語一本正經的說：“一般孩子吃這個就為了開胃。”
霍北擎聽她欲言又止的語氣，脫口就道：“我呢？”
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不對。
他是自己往坑裏跳，承認自己就是個孩子，充其量也就是個“不一般”的孩子。
生病，連智商都跟著降低。
霍北擎沒好氣的轉過頭。
顧初語眼底暈了笑意，沒說“你吃是補腦”這樣的話，道：“你不一樣，我專門做來討你開心。”
霍北擎意外揚眉，嘴裏還在說，“成本不超過五塊錢，糊弄誰？”
他口嫌體正直，一邊嫌棄，一邊連吃了三大碗，粥是酸甜口，衝淡了口腔裏的苦味，讓冰冷的胸腔恢複了些許溫度。
胃裏的滿足感，撫平了周身的焦躁，霍北擎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視線隨著顧初語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
顧初語見他沒有走的意思，試探著問了一句，“要聊天嗎？”
霍北擎給了她一個你覺得呢的表情。
顧初語覺得不到，她快精神分裂了。
這人高興的時候把她碰到天上，各種哄他。生病的時候像個大爺，還要她來哄他。
她能察覺他心情不好，但是她不知道原因，隻覺得他渾身是刺。
這要是再早一個月，她巴不得離他遠點，可她想起他低了身段哄她的場景，心裏忽然就軟了。
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的。
顧初語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靠在沙發上，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