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給你看
葉妄接到閆四的電話,讓他招待江曜的時候還心存僥幸,可千萬別是他認識那個江曜,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壞。
因為顧初語,他們這一派跟江曜那一群,幾乎成死對頭。
誰承想還是在他小姨的婚禮上碰見了。
葉妄在心底暗啐一聲倒黴,隻要想想霍北擎看見江曜的場景,頭皮都發麻,看見他那一瞬,他隻盼著江曜識相,帶的女伴千萬別是顧初語。
可這會看見江曜身邊的女人遲遲都不回頭,他心如死灰。
這世上敢這麽明目張膽裝看不見他們的,不做第二人想。
“這位小姐是?”這裏畢竟是自家的場子,葉妄也算半個主人,顧初語隻想著躲,他隻能主動開口。
顧初語見躲不過,調整好情緒轉身,眉目淡淡的,“葉少。”
葉妄心裏絕望,聲音裏也難免帶著氣,“原來是顧醫生。我以為哪家小姐覺得我們家招待不周,不肯見麵呢。”
顧初語本著不接茬就砸不了場子的原則,隻是笑笑。
怎麽也沒想到,葉妄就是方君儀嘴裏的外甥,她都不知道該感慨世界真小還是說一句自己倒黴,給江曜湊個花瓶,都能碰到釘子。
葉妄一團打在棉花上,反而沒了脾氣,“樓上有休息室,我帶你們去休息。”
顧初語立刻就想到,葉妄在這裏,那他的幾個朋友說不定也在,她這樣明目張膽的站在大廳裏,碰到傅明舟倒還好說,碰到司恪,那是個說起刺就起刺的,到時候再砸了閆家的場子,她怕門口列隊的保鏢就能把她脖子擰斷。
碰到霍北擎,也不好看。
沒等江曜拒絕,她就道:“有勞。”
葉妄強顏歡笑帶著他們上樓,心裏憋悶,第一次覺得自家“心胸寬廣”的小姨夫,腦子是不是跟頭發一樣稀缺,怎麽會跟江曜交朋友。
還叫一聲兄弟。
認真排起輩分,他還得叫江曜聲叔叔,叫顧初語阿姨。
葉妄腦洞開的大,連越想越黑,想給他們丟在二樓算了,但按照閆四在電話裏對江曜珍重的態度,怕他怠慢了江曜,反而讓方君儀難做,隻能硬著頭皮把他們帶去18樓。
現在隻祈禱霍北擎跟司恪沉迷吃喝玩樂不能自拔,千萬別從包廂出來瞎晃悠。
1808在18層正中位置,看哪邊都很方便。
葉妄一路揣著心事把人帶上18層,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什麽,戰戰兢兢到了包廂門口,打開門就能把這兩尊瘟神送進去,1808的包廂門忽然被拉開,裏麵音樂聲傳了出來,伴隨著司恪不耐煩的聲音,“葉妄,你帶人鬼鬼祟祟幹嘛呢。”
葉妄對著1808那半邊身子都是麻的,暗罵司恪為什麽沒提前瞎了,沒瞎就算了,嗓門還賊大,他想裝聽不見都難,怕裏麵的人出來,一把拉開了門,“沒事,我招呼人呢,你忙你的。”他衝邊上下意識側臉規避司恪的顧初語使眼色,奈何司恪眼神好,看見葉妄身邊站著的人,遠遠又叫了一句,“顧初語,是不是你?”
葉妄顧初語:“……”
這特麽是戴了望遠鏡吧?
顧初語想進包廂,司恪已經邁著長腿一路跑過來,一邊攥住顧初語的手臂往回一扯,眼底一瞬冰寒,“還真是你?”
像是心裏有感應,他一轉頭,果然看見八風不動的江曜,眼底一瞬發紅,一字一頓道:“江!曜!”
江曜對司恪也沒好臉,但好歹記得這是婚禮,不能翻臉,陰著臉把他扯著顧初語的手臂拉開,“司恪,今天是四哥的婚禮,我不想鬧事,但你也掂量著點。”
他聲音裏的警告之意很明顯。
要是換個人,也許就聽了,司恪火氣卻蹭蹭往上冒的更高,恨不得一口咬死江曜算完,“你嚇唬誰呢?你一挖牆腳的,舔著臉湊什麽分子?怎麽不怕給人添晦氣?”
葉妄臉都白了,抱著司恪拚命往後拖,“冷靜冷靜,這是我小姨的婚禮,她都那麽大年紀了,你冷靜點。”
司恪勉強冷靜一點,想罵不能罵,死死盯著江曜,嘴角抽動。
他怕江曜要炸,回頭招呼顧初語,“你也帶他進去。”
顧初語本來也一直扯著江曜,示意他別再說了,看見葉妄的眼色,扯住江曜往包廂裏帶,“進去再說吧。”
“都是熟人,開兩間包廂多浪費,葉妄,把江少和顧醫生帶這邊來吧。在門口站著難看,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招待不周。”1808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沉冷的聲音。
乍聽之下,不辨喜怒。
葉妄絕望的閉上眼睛,睜眼見霍北擎還靠在門口,他誰也不看,隻看他。
葉妄被盯的汗毛直豎,躲不掉,隻能應聲,撒開抱著司恪的手,轉頭就把包廂門合上了,對顧初語和江曜道:“二位,裏麵請吧。”
江曜薄唇緊抿,遙遙跟霍北擎四目相對,明明誰都沒說話,走廊空間也很寬闊,可就是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司恪橫了江曜一眼,目光掃過顧初語,欲言又止,最後站在葉妄另一邊,絲毫不給兩人後退的餘地。
顧初語想也知道包廂裏坐的都有誰。
她對霍北擎不抱希望,但是也不代表她要去看他跟溫嬈秀恩愛,渾身的汗毛都在拒絕她往前一步,但包廂裏麵的傅明舟也聽見動靜,瞧見顧初語和江曜,言笑晏晏道:“初語也來了,走,裏麵坐坐。”
他跟感覺不到走廊上近乎冷凝的氣氛似的,徑直走過來,拉著顧初語的手腕往包廂走,絲毫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霍北擎率先進去,葉妄跟司恪跟在很有默契的走在顧初語身後,完美擋住江曜看她的視線。
後腦勺都寫著“不給你看”四個字。
顧初語不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跟著兩個小的,她回頭也看不見江曜,可能還會讓司恪起刺,隻能硬著頭皮被拉著走。
江曜眼底一暗,看著走在前麵的幾個人,清晰的感覺自己和他們中間像是橫了一道屏障,顧初語明明已經被剝離出來,可於這一刻,卻瞬間就融入了那片屏障裏麵,裏麵的人態度不盡相同,但明顯還是把她當自己人,水潑不進。
他站在圈子外,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