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已經被你害的夠慘了
霍北擎這會看見吳興偉就想起崔楓滿口袋的醃臢東西,殺人的心都有。
可小夏的肚子太顯眼,他想裝看不見都難。
顧初語出個差心心念念都是她跟即將出生的孩子,要是把她嚇著了,顧初語肯定也要跟著冒火。
他懶得管小夏什麽感受,純粹看不得顧初語難受。
“你的房子?”霍北擎似笑非笑,“房本上寫你的名字?”
哪壺不開提哪壺,吳興偉臉上有點難看。
這房子是小夏媽媽留下來的,婚前就有,所以是不計入夫妻共同財產的,自然也不會有他吳興偉的名字。
“狗上門討飯吃還知道要遙遙尾巴,討不著就翻臉?”他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補了一句,“你往脖子上三寸摸摸,你有這東西翻麽。”
他是罵人不帶髒,但字字都紮心,吳興偉臉一陣紅一陣白,吳媽媽已經先炸了,“你罵誰呢?!”
霍北擎氣死人不償命,“不明顯嗎?”
吳興偉還算清醒,看霍北擎周身氣度,知道惹不起,趕在吳媽上前撓人的前一刻拉住她,看向小夏,“小夏,這是你朋友嗎?以前我怎麽沒見過?”
霍北擎篤定不讓小夏伸手,沒等她開口,就先說道:“推她出來擋什麽事?她也不認識我。”
吳興偉連罵娘都覺得噎氣了,“那您這什麽意思?”
“我家的家庭醫生你應該認識。”霍北擎目光定定的看著吳興偉,“顧初語。”
顧初語的名字一出來,吳興偉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緊張,快到來不及捕捉,就被驚懼代替,顧初語是在霍家當家庭醫生,眼前這位也越看越眼熟,最後,他眼睛一瞪,磕磕巴巴道:“霍、霍總?”
他這一聲下來,後背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霍北擎會為一個家庭醫生出頭。
顧初語本來就是個不要命的,現在還有這樣的背景,那豈不是……
吳興偉頭一低再低,腿軟的恨不得給當麵給霍北擎跪下,這會小夏還在,他能為顧初語出頭,自然也會顧慮小夏的感受,至少能保住命。
心思剛定,他膝蓋剛彎一彎,身後的吳媽一把把他推過去,嚷嚷道:“顧初語怎麽了?她管東管西還把手伸到人家家裏來了?你想給顧初語來出這個頭,去找她前夫去啊?跑我們家充什麽財神爺?哦!你喜歡她是吧?你是不是不知道她二婚,肚裏還死過孩子還不能生?這樣的破鞋……”
她語速太快,吳興偉想攔都攔不住,察覺到周遭的氣氛嗖嗖發冷,他一個機靈。
“媽!”
“你說誰呢?”
他和小夏幾乎同時開口。
剛才吵那麽凶,都沒見小夏這麽激動,她紅著眼睛,肩膀都在顫抖,死死的瞪著吳媽。
吳興偉暗道一聲要完,可他夾在中間,最後選擇先去哄臉色最難堪的霍北擎,“對不起霍總,我媽就是嘴欠!這房子本來也沒準備過戶……”
“你說什麽呢?”吳媽驚呼打斷他,“你不過戶你弟弟怎麽辦?你們了不起去找肖家再要一套……”
小夏怒極反笑,“我告訴你!我就是死,這套房子捐了、送人,也不會落到你們吳家頭上。你們給我滾!”
“小夏。”吳興偉去拉小夏。
小夏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一步,“帶上你媽!滾!”怕這母子倆又跟霍北擎說些有的沒的,瞪著眼睛惡狠狠道:“閉上你們的臭嘴!否則我拚死也會讓你們一無所有。”
吳興偉還要上前,徐開上前一步,隔開了他的手,看他像是看個死人。
吳興偉哆嗦了一下,眼見著吳媽還要往上衝,一跺腳,拉著人往外走,“走吧!你想死換個地方!別拖累我!”
吳媽的聲音越來越遠,“放開我!被人從自己家攆出去,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你答應我幹什麽?”
小夏花了幾分鍾才整理好情緒,看向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霍北擎,周身都是警惕,“你怎麽會知道這裏?”
不是她懷疑。
這是媽媽留給她的房子,結婚後,她就沒回來住過。最近這邊要拆遷了,吳興偉的媽把主意打到這房子上頭來,要過戶,還要讓吳興偉的弟弟一家搬過來住,她才會來這一趟。
顧初語也沒問過她在哪兒。
“你派人跟蹤我?”小夏瞬間就怒了。
霍北擎看著她,似乎聽不見她說話,腦海裏回蕩的都是吳媽那番話,“肚子裏還死過孩子”。
奶奶不是跟他說,是顧初語不要霍陽,生下來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人抱走了嗎?
怎麽是死了,還不能生了?
是哪裏出錯了?
小夏自己都一腦門子的官司,琢磨不透霍北擎在想什麽,目光定定的看著霍北擎,“你別以為幫了我,就想拿這點人情綁架初語,你害初語已經夠慘了,你還要怎樣?把她逼死你才開心嗎?”
霍北擎回過神來,看清小夏眼底的厭惡,慢半拍道:“我害她?”
小夏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暗道一聲演技這麽好,怎麽不去奧斯卡呢?她滿眼警惕,生怕說錯一句話,讓顧初語處境更難堪,索性不言語。
霍北擎問:“那個孩子,是死了嗎?”
提及那個孩子,小夏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眶,沒好氣道:“是啊!為了那個孩子,初語半條命都送了,你滿意嗎?霍北擎,你要是有點良心,就離她遠一點!她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生活,我真心求你放過她。”
她說完話,就站起身往外走,“走的時候幫忙帶上門。”
霍北擎一瞬像是被人從腦後悶熱一棍子,腦子裏嗡嗡作響,小夏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鈍刀子剜肉,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帶著痛。
他不知道是該心疼顧初語,還是該心疼自己。
他這四年,從沒探聽過顧初語身邊的任何事,初初聽見她跟傅明舟說,去當無國界醫生,住一個危機四伏的小公寓,就以為那是她最辛苦的日子。
可心裏有個聲音清晰的告訴他,不是的。
他疼到幾乎麻木,還不忘跟徐開說,“繼續跟著她。”
徐開走了,他一個人在老房子裏坐到下午,才機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