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不是好人
回到家中，楊晨軒也不再繼續逗柳依琴，兩個人坐在書房，各自看書。
柳依琴現在去學校上課的時間也不多，她很多的課程，都要依靠自學，或者是楊晨軒給她講解。
自學的難度自然是比在學校讀書學習的難度高很多，好在柳依琴學習速度快，接受能力強。
到了晚上十點，楊晨軒把柳依琴送到樓下：“我就不上去了。”
柳依琴點點頭：“為什麽？”
平時楊晨軒都要跟著上去的。
楊晨軒笑著說道：“找一下感覺，別的小年輕約會，都是送到樓下，然後相互擁抱一下，再親一下……我也想體驗一下那種感覺啊！”
柳依琴瞪了楊晨軒一眼：“這裏的人都認識我，要是讓別人看到，多不好啊？”
楊晨軒故作失望：“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這麽久了，而且我是不是真心的，你也看得出來，哎……算了！”
看到楊晨軒那失望的樣子，聰明伶俐的柳依琴自然知道他是裝出來的樣子，但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有些覺得對不起楊晨軒。
鼓足勇氣，柳依琴張開雙手，一把抱住楊晨軒，輕輕在楊晨軒唇上親了一下。
楊晨軒隻感覺軟玉入懷，香氣入鼻，嘴唇一股溫潤點過。
這一瞬間，似乎讓楊晨軒找到了一種遺忘很久的感覺。
就在柳依琴想要鬆開楊晨軒的時候，楊晨軒伸手摟住柳依琴的腰，低頭深吻。
柳依琴原本就心如小鹿亂撞，當他被楊晨軒保住親吻時，整個人就好像觸電一般，整個身子似乎都已經僵硬了。
這一種感覺是柳依琴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這樣的感覺讓柳依琴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溫暖、依戀。
這或許就是戀愛的味道。
柳依琴從全身僵硬，到慢慢變得軟若無骨，從略微抵抗，到順從、主動。
許久，楊晨軒鬆開柳依琴的唇。
柳依琴臉色羞紅：“你別看著我。”
柳依琴說著將腦袋埋進楊晨軒的懷裏。
楊晨軒憐愛的撫摸著柳依琴的秀發：“媳婦，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的。”
別人不會理解楊晨軒這一句話的含義，隻有楊晨軒知道，上一世柳依琴跟著自己，雖然沒有受太多苦，卻也算是受了一些委屈的，至少在大多數人看來，柳依琴這絕對是下架。
就算到最後，楊晨軒的成就也未能超越柳思明的，至少在金錢方麵是這樣的。
而且，上一世楊晨軒母親早逝，家裏很多事情都要讓柳依琴去做，三姑六婆的親戚，柳依琴就算聰明，終究也是敵不過三姑六婆的蠻不講理。
有時候柳依琴就算道理講贏了，心裏還要受一肚子的氣。
這一句話是楊晨軒對上一世柳依琴的道歉，對這一世的諾言。
柳依琴還以為這是楊晨軒對自己的承諾，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膩歪了一會，楊晨軒本來還想要上去的，畢竟平時都上去了，今天不上去也不好。
但兩個人經過剛才甜蜜，柳依琴反而害羞，不好意思看楊晨軒，於是把楊晨軒給“趕走”了。
柳依琴深吸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緊張，然後慢步上樓。
到了樓層的時候，忽然發現前麵一個人影，嚇得一聲驚呼，抬頭一看，居然是吳玉梅：“媽，你怎麽不說話啊？”
吳玉梅笑著說道：“我都在這站半個小時了，你爸剛才也出來抽了一根煙。”
柳依琴臉上剛退下去的羞紅，頓時又爬了上來：“媽，這麽晚了，回去睡覺了。”
說著，柳依琴就想要走完最後這幾步，進屋睡覺。
吳玉梅笑眯眯的說道：“你和小軒的事情，我們也不管你，小軒是一個良配，不過女孩子，要知道保護自己，要是真的把自己全部交出去了，就一定要拿一個名分，知道嗎？”
柳依琴自然是聽得懂這些話的：”媽，我知道，我現在還小，我還要去讀大學呢。“
“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自己心裏有數。”
吳玉梅歎了一口氣說道：“女兒啊，我們就你一個女兒，媽媽還能害你不成。”
“書讀多一點，那自然是好的，我和你爸也希望你能知書達理，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婚姻，也沒有那一條法律規定，結婚就不能讀書了啊？”
柳依琴說道：“現在法律規定，男的要二十二，女的要二十才能結婚。”
吳玉梅瞪了柳依琴一眼：“媽跟你說這些是為了你好，你去農村看看，有多少人，十五六歲就結婚了，有的十七八歲小孩都有了。”
“媽，我們進去說，這站在樓梯說話不好的，人家都睡覺了。”柳依琴現在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害羞。
柳依琴有時候其實特別理智，就算說道自己的事情，她也能很冷靜的去分析。
隻要她冷靜下來，就能壓製下自己內心的那些混亂和害羞。
吳玉梅拉著柳依琴轉身進屋：“今天晚上我跟你好好說說，你和小軒認識也這麽久了，他能把整個七羽都給你管，也足以看出他是真心地了。”
“媽……”
………………
次日，楊晨軒按時早起，和柳依琴一起跑步，吃過早餐，然後兩個人各自去忙自己的。
楊晨軒本來打算今早就要回家的，但他昨天晚上想到防腐劑的事情，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他決定再去一次那個小作坊。
楊晨軒知道，自己目前改變不了，全國人民都在吃這些不合格，對身體有害的食品添加劑。
自己就算讓那一對夫妻不做了，做食品的那些工廠，也會從別的渠道，買到這些食品添加劑。
就算把使用這些食品添加劑的工廠、商店都擠倒閉了，還會有一批人這樣做。
想要大部分都禁掉，隻有國家出手才行。
即便上一世國家出手了，還是有很多的工廠和商人在使用。
但有些事情，總得去做才行。
楊晨軒開車，去了那一個小作坊。
要說這一對夫妻，也是勤快人，現在雖然時間還早，但兩個人已經起來忙了。
楊晨軒昨天從柳思明那裏知道，這一對夫妻，男的叫方誌華，女的叫蔣玉嬌。
楊晨軒捂住鼻子，走進小作坊：“方老板，在忙呢？”
方誌華見楊晨軒來，笑著點頭：“是啊！楊老板，有事嗎？是不是要帶一點防腐劑回去？”
楊晨軒說道：“能出來聊聊嗎？”
方誌華放下手裏的活：“行！”
兩個人出了小作坊，走出二十幾米，還是能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楊晨軒拿出煙，給方誌華發了一根，說道：“方老板，我昨天跟你說過，福爾馬林這東西吃多了，對人的身體不好。”
方誌華點頭：“我知道。”
楊晨軒說道：“做這種東西，損人利己，做其他的生意一樣的能賺錢，方老板，要不你就把這個小作坊停了吧！”
方誌華掏出打火機，雙手給楊晨軒點煙，然後自己也點上，問道：“楊老板，你看我像壞人嗎？”
楊晨軒輕笑：“方老板看著寬厚。”
方誌華搖頭：“楊老板，你就別捧我了，我其實就是一個農名，我不敢說自己是好人，畢竟我做的這東西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但要說我是壞人，我覺得那些食品工廠的老板比我的心更黑。”
楊晨軒沉默。
方誌華繼續說道：“我也做過別的生意，賺不到錢，以前我開小店的時候，還是在柳老板那裏進貨的。”
“我不是做生意的料，那就回家種田吧，可我上有老，下有小，都要我養，就那一點田，吃飯都不夠。”
楊晨軒無言以對，現在農民的情況，他還是比較了解的，一個人種田，繳納農業稅和其他的費用以後，剩下的能養活自己，外加一個小孩或者老人就已經很厲害的了。
方誌華吸了一口煙說道：“我父親癱在床上，我母親眼睛不好，幹了不什麽活，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大兒子在讀大學，這個東西就是他教我的，二兒子在讀高中，一中，高三；小女兒在讀初三，今年要是運氣好的話，能考上一中，運氣不好的話，二中應該沒有問題。”
“兒子女兒都給我爭氣了，我得送他們上學。”
楊晨軒沉默，方誌華說的是生活、現實；自己來是因為良心、道德。
“那……那也不能因為這樣，我們就做福爾馬林這種東西啊。”楊晨軒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有一些沒有底氣。
因為楊晨軒知道，如果上一世，自己要上學，父親知道怎麽做福爾馬林的話，肯定也會去做的。
現在往食物裏麵加福爾馬林基本還不怎麽查，也就是說，幾乎是默認合法的。
方誌華輕輕一笑，說道：“楊老板，如果那些食品工廠的老板不來找我買，我也不會直接給所有人吃啊！”
“還有一點就是，我這裏其實可以做雙乙酸鈉，我兒子以前教過我，但是成本高，賣得自然也就高，沒有人要。”
“這也可以放在酸菜裏麵。”
“如果楊老板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做，不過價錢要比福爾馬林高很多。”
“我兒子說，國外都使用這種的，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楊晨軒明白方誌華這話的意思，他賣低毒的防腐劑，沒有人用，因為價格太高了。
楊晨軒低頭抽煙。
方誌華也抽煙，眼角還帶著滄桑。
一根煙抽完，方誌華又掏出煙，遞給楊晨軒一根，說道：“楊老板，說真的，我這個人信鬼神，我心裏也怕，我做這種東西，以後會不會下地獄。”
“可我管不得這麽多，我得送我兒子女兒上學，我得樣我父母。”
“如果那些人願意買雙乙酸鈉，我絕對不做福爾馬林，哪怕賣雙乙酸鈉賺的錢夠我日常開銷，我就不賣福爾馬林了，就當給我自己積攢一點陰德，下輩子投個好胎。”
楊晨軒歎了一口氣，問道：“雙乙酸鈉這種防腐劑沒有人買嗎？”
方誌華苦笑：“誰買啊？價格貴了將近兩倍，雖然食品工廠用這些都不多，但是省一點都是省錢啊！”
“多花錢買好的，他們賣的東西又不能貴一分。”
楊晨軒知道，如果有兩家工廠，一家工廠用高毒的福爾馬林，一家用低毒性的雙乙酸鈉，兩家的營業額和利潤都是一樣，一年下來，利潤就要差上千，甚至好幾千。
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一年甚至幾年的工資了。
楊晨軒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麽勸方誌華了。
就在這時，一輛麵包車經過，停了下來，一個肥胖的中年人伸出頭：“老方，給我裝貨，老規矩，十斤。”
“好嘞，馬上來。”方誌華回頭已經是滿臉笑容。
那胖子點頭：“快點啊！門口等你。”
說完，胖子開車朝著小作坊開去。
方誌華也站了起來。
楊晨軒說道：“方老板，給我做一點雙乙酸鈉，我先用著試試。”
方誌華愣了一下，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好，明天來拿就行，價格不會給貴了，保證市麵上最低價。”
“嗯！那我就先走了。”楊晨軒說著也起身朝著自己車子走去。
“楊老板！”方誌華的聲音傳來。
楊晨軒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方誌華：“怎麽了？”
“你是好人，別嫌棄我們這些人。”方誌華笑著說道：“他們說遭人嫌棄的人，會下地獄。”
楊晨軒看了方誌華半響：“都是因為生活。”
楊晨軒說完，轉身離開。
楊晨軒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像方誌華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鬼神，真的上有天，下有地獄，方誌華估計是要下地獄的。
但方誌華這樣的人，其實也是迫於無奈。
都說這個年頭，到處都是機會，若真的如此的話，那就不會有這麽多人在溫飽線上掙紮了。
這個可愛又可恨的年代啊！
楊晨軒上車，開車直奔鄉下。
回到下灣村，時間還早，門口還是有很多人在洗菜、晾菜、切菜。
吳金龍在門口架起一口鍋，正準備生火，看到楊晨軒的車，立刻迎了上來：“老板，有又和防腐劑沒？”
楊晨軒說道：“油在後麵，棕油可以嗎？”
“可以，這種油我用過，沒有什麽味道，炒菜還行。”吳金龍說道。
楊晨軒打開車後備箱，取出那一捅油：“這油是可以吃的，對吧？”
楊晨軒一再確認。
“可以吃，沒問題的。”吳金龍又問道：“老板，這油多少錢一斤？”
“三毛六！”楊晨軒說道。
吳金龍詫異：“這麽便宜？我去買都要六毛，跟豬油也差不多了，豬油還有油渣。”
楊晨軒笑道：“我要的多，而且我這是長期合作，你就算是食堂，還能比我要的多啊？”
吳金龍一想，也覺得有道理：“也是，其實榨這種油少，他們要洗也麻煩。”
“對了，老板，我們昨天試了一種酸菜的做法，大家都覺得還可以，你要不一套嚐嚐？”
楊晨軒點頭：“可以啊！”
吳金龍把油放好，和楊晨軒一道進屋，在廚房找了一碗酸菜出來，裏麵的油還挺多的。
楊晨軒嚐了一口，味道還可以，有點油，楊晨軒不怎麽喜歡。
楊晨軒喜歡吃酸菜，是正宗的農家酸菜，但現在的人大多都吃膩了，不喜歡吃農家酸菜。
“老板，味道怎麽樣？”吳金龍趕忙問道。
楊晨軒點頭：“還行，就是有一點油了。”
吳金龍又拿出一碗，這一碗沒有什麽油：“這個呢？”
楊晨軒嚐了一口：“不就是普通的酸菜嗎？味道還可以，讓我吃的話，這種普通的酸菜，放一點油炒一下就行。”
吳金龍笑著說道：“那不行，油都進到酸菜裏去了。”
“我讓村裏人吃了這中油多的酸菜，他們都覺得好吃。”
楊晨軒苦笑：“他們是覺得油好吃。”
吳金龍有些尷尬：“差不多，我們把酸菜用水煮熟，或者蒸熟，用做涼拌菜的方法做，這樣的話，油不會吸進菜裏麵，外麵看起來很多油，賣相也好看，他們把油弄出來，也是一樣的吃。”
楊晨軒明白，說白了，炒菜的話，油都進菜裏麵去了，吳金龍就直接用油來泡唄。
不過這泡出來的，味道也可以。
楊晨軒說道：“盡量多琢磨幾種出來，以後做成多種口味的，香辣的，麻辣的，特辣的，你再多琢磨琢磨，如果能做出更好的，那自然是好的。”
吳金龍趕緊點頭：“好的，老板！”
“對了，老板，那個防腐劑呢？這做熟了的酸菜，雖然也能保存，但直接裝在塑料袋裏，怎麽也放不來一年半載的，我看老板弄回來的那些酸菜，都能保存半年以上。”
楊晨軒說道：“防腐劑還要等明天去了，明天我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