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富貴不易
楊晨軒又去看了周敬鬆老爺子。
周靜秀沒有出去打工,留下來和父母一起挖沙。
他們一家三口挖的河沙賣得雖然便宜,但賺得也不算少。
周敬鬆看到楊晨軒過來,立刻從河裏上來:“小軒,回來了啊!”
胡慧凡和周靜秀母女兩人也停下休息。
“回來了,九爺爺、九奶奶,秀姑姑。”楊晨軒笑著打招呼。
周靜秀跑到邊上的一個石頭後,拿出一袋子枇杷,抓了一大把遞給楊晨軒:“晨軒,吃枇杷,今天早上我剛摘的,挺甜,不酸!”
楊晨軒伸手接過:“謝謝秀姑姑。”
周靜秀瞪了楊晨軒一眼,佯怒道:“我就比你大幾歲,你叫我姑姑,不是把我叫老了?你要叫姐姐。”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呢?”胡慧凡瞪了自己女兒一眼。
周靜秀笑著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啊!不算輩分,我也就夠當他姐姐。”
楊晨軒微微一笑:“都一樣,叫姐姐姑姑都行。”
“那你叫句姐姐。”周靜秀一臉期待的看著楊晨軒。
楊晨軒無奈:“那就叫你秀姐姐了。”
“好嘞!”周靜秀高興地應著。
胡慧凡走過來作勢要打周靜秀。
周靜秀笑著跑開,看起來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楊晨軒掏出煙,遞給周敬鬆一根:“周爺爺,聽說你們家也要蓋房子了?”
周敬鬆接過煙,說道:“對,我拖了你爸的關係,給你們家建房子那陳老板說了,給我們家拉了一些便宜的水泥來。”
“這水泥我們要是去市場買,可貴不少。”
“紅磚我本來打算自己燒,但陳老板也答應給我們運過來,價格也便宜,這些材料他都能給我們運過來。”
楊晨軒知道這消息,也是平時和家裏打電話閑聊的。
“那挺好!”楊晨軒點頭說道。
周敬鬆抽著煙,感歎著說道:“這還要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的話,我們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建房子,挖河沙確實是一個門路,就是做不長久。”
楊晨軒沒想到周敬鬆也看出來了:“這個倒是,挖多了對河道也不好。”
“我最近在琢磨,等把房子建好,到時候做一點其他的營生。”周敬鬆說道:“小軒你對這些比較在行,有沒有什麽能推薦的?”
楊晨軒想了一下,說道:“其實都差不多,要說特別賺錢的行業,現在似乎也沒有,但隻要做精了,什麽行業都能賺到錢。”
這話還真不是楊晨軒瞎說的,都說這個年代機會多,那隻是馬後炮,這個年代,每一個行業,競爭都是很激烈的。
那些說這個年代機會多的,那是他們隻看到了成功的那一批,沒看到死掉的那一批。
就國內這幾十年的發展,幾乎每一個時代都有各種各樣的機會,八九十年下海做實業的,都賺錢了;2000年左右,做房地產的都賺錢了;2010年左右互聯網的紅利開始爆發了;到了2015年左右,自媒體的爆發。
每一個時代,其實都有自己的機會,隻是抓到這機會的是少部分人而已。
周敬鬆覺得楊晨軒這話說的有道理:“說起來其實也是。你們家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楊晨軒知道周敬鬆說的是大伯那事,苦笑一聲:“我回來就是處理這個事情的,不過看我爸那樣子,似乎不怎麽願意直接和我大伯說,還想要顧著麵子。”
周敬鬆吸了一口煙,說道:“這個事情我本不應該多嘴的,但我覺得你們家還是要盡快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顧念你大伯的麵子,你大伯那邊可未必會記你們的恩情。”
“人就是這樣,升米恩鬥米仇,你們家給的越多,他們就越覺得理所當然。”
楊晨軒其實也是這個想法:“您說的是。”
“不過,我建議你別來硬的,多照顧你父母的感受。”周敬鬆說道:“要是因為你大伯的事情,你們自己家裏鬧了矛盾,可不值當。”
這一點楊晨軒還真沒有仔細想,現在想想父親的態度,要是自己硬來的話,他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
和周敬鬆聊了一會,楊晨軒起身告辭。
臨走的時候,周靜秀又給了楊晨軒不少枇杷。
回到平房的時候,張月華正在殺雞,看到楊晨軒,招手說道:“過來幫忙拔毛。”
楊晨軒立刻上去幫忙,因為吃飯的人多,殺雞一次要兩隻。
“爸呢?”楊晨軒走過去幫忙。
張月華說道:“去你大伯家了。”
“去大伯家做什麽?”楊晨軒疑惑的問道。
“還不就那些事情嗎?”張月華頓了一下,又說道:“聽你爸說,你想要報警處理?”
楊晨軒之前還真這麽想的,不過和周敬鬆聊過以後,倒是有了一些改變:“當時確實是這麽想的,現在還是先想辦法和大伯他們談談看吧!”
“要是我們家和大伯徹底鬧翻了,估計爸心裏不好受。”
張月華說道:“你明白就好,以前我們家沒錢的時候,也沒這麽多的事,現在有錢了,事情反而多了。”
楊晨軒歎了一口氣,說道:“有錢了,什麽親戚都找上門來了,要是你給的不夠多,他們還覺得你小氣。”
“就是這樣!”張月華說道:“來家裏借錢的親戚是一波接一波,有些很多年沒來往的親戚,也一下蹦出來了,要不是說起名字,我都快想不起來了。”
“家裏借了多少錢出去了?”楊晨軒問道。
“一兩萬有了。”張月華說道:“賺的錢,基本都借出去了,本來還留了一點錢建房子,你把建房子的錢出了,剩下的錢,也大多借出去了。”
“不是說不借了嗎?”楊晨軒說道。
上次楊晨軒來的時候就已經說了,不要輕易借錢。
張月華說道:“他們都願意寫借條,理由還一個說得比一個好,父母生病,要去檢查的;孩子視力有問題,要去看醫生的;不孕不育,要去看醫生的。”
“大家都是親戚,遇到這樣的問題,人家還願意寫借條,我們也拒絕不了啊!”
楊晨軒疑惑地問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說的問題倒是真的,但這錢借了,有多少是花在這上麵,誰也不知道。”張月華歎了一口氣,又說道:“我估摸著,就算我們有借條,這些錢要拿回來也不容易,現在的人,一個比一個精明,他不跟你硬著來,他就跟你賣慘說好話,你要逼緊了,他們能給你下跪。”
楊晨軒也知道父母為難。
要是遇上硬茬,那還好辦,大不了撕破臉,要遇上那種,賣慘的,以父母為人,也不好意思去撕破臉。
楊晨軒想了一下,說道:“媽,以後要是實在應付不來這些親戚,就去縣裏住,我縣城的房子也快要建好了。”
張月華搖頭說道:“住不習慣,都在農村住了一輩子了,偶爾去縣城住個三五天還行,長期住,受不了。”
說起來也是,城裏的人,嫌棄農村的諸多不便;很多在農村生活大半輩子的人,嫌棄縣城的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