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年味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入夜，新的一年，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天黑以後，按照當地的時俗，所有人都不能去別人家。


  不是別人不歡迎，而是按照風俗說，去了就會把自己的財運帶去別人家。


  誰不想自己家裏財運亨通？故而，天黑以後，就已經沒有人串門，反而到處傳來一陣陣的鞭炮聲。


  楊修遠和張月華在廚房忙年飯。


  楊晨軒本想看會書，但家裏的燈泡功率都比較小，看書很不舒服，而且現在外麵已經傳來一陣陣的鞭炮聲，手裏雖然拿著書，心思卻已經飄到了別處。


  楊晨曦在外麵看了一陣，跑進來拉起哥哥：“走走走，我們也去放鞭炮，別看書了。”


  楊晨軒笑著放下書：“你一個女孩子，那麽喜歡放鞭炮？”


  “我們放煙花，不放鞭炮！”楊晨曦說著就去翻今天上午買的煙花。


  之前楊修遠已經買了一些鞭炮和煙花，不過煙花的價格高，他就買了兩個。


  楊晨軒和楊晨曦出去的時候，楊晨曦跳著要買，最後大煙花買了十幾個、手持煙花買了幾十根、衝天炮更是買了上百根。


  兄妹兩拿著一小堆煙花出來的時候，外麵鞭炮聲陣陣傳來，這家還未放完，那家已經接上，天空五顏六色的光芒閃爍，好似要將這黑夜給照亮。


  現在的人雖然沒有錢，但過年的時候，總是要省出一些錢給家裏的孩子賣些煙花玩玩，節省了一年，都是為了每年的這一天“奢侈”一下。


  這樣的年味，在後來已經看不到。


  現在沒有鋼鐵城市、沒有高鐵、沒有四通八達的公路，卻有著最淳樸的年味。


  這天上的煙花是成年人對新年的期許；是孩童的天真的笑容；是外出打工者歸家的心情；是長輩對晚輩的期望。


  楊晨曦不知道哥哥在想什麽，點上一支手持煙花。


  “嗖……”


  煙花筒內的硝粉，一個小的火藥團衝上半空。


  “啪……”


  一小小煙花綻放，雖然兄妹兩覺得這生意還挺大，但在這漫天的煙花中，卻一點也不起眼。


  這漫天的煙花就好像一個個人，你自己這兒響聲震天，但綻放出來的光火，終究隻是整個煙火盛會的一個小小的組成部分，除了你自己，沒有誰會關注到你。


  大家隻會關注自己家的小煙火，和天空中最燦爛的煙火。


  “哥……，你也來啊！”楊晨曦一邊放煙花，一邊朝著自己哥哥大喊。


  楊晨軒立刻拿起兩個煙花，用火機點燃。


  煙花衝上天空，似乎那種久違的“年味”回來了。


  家人的團員；隆重的表達；內心的愉悅；忙碌一年的放鬆，似乎隻有這個年代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


  夜間十一點，楊修遠和張月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上桌之前，按照農村的習俗，楊修遠供奉了祖宗，請他們先吃飯。


  楊晨軒兄妹在桌子邊上燒紙錢，算是請家裏的祖宗一起過年，求他們保佑。


  請祖宗儀式過後，一家人上桌，開始吃辭舊迎新的一頓飯，這一頓飯或許是無數人心目中一年裏最喜慶、最隆重的一頓。


  餐桌上，擺放了足足十二個碗。


  水煮魚，農家自己養的魚，隻有薑蒜辣椒和點綴的蔥，魚湯猶如牛奶，鮮美的味道中甚至還帶著絲絲甜味。


  燉雞，純白的雞湯純白，雞肉色澤淡化，口感嫩滑，雞湯香濃、


  羊肉火鍋，放入自己調製的佐料，濃而不膩，吃一口羊肉，肥瘦參半，入口即化，下一點自家種的蘿卜白菜，冬天白蘿卜的甜嫩，青菜的爽口，滿足啊！


  小炒牛肉、燉豬蹄、紅燒肉等等更是美味無窮。


  更吸引楊晨軒的是放在邊上的一小碗酸菜，酸味恰好適中，微辣脆爽的口感，吃一口，非常開胃。


  這才是過年的感覺啊！

  楊晨軒端起酒杯：“爸，祝你新年事事順心，萬事如意；媽，祝你身體健康，心想事成；妹，祝你新年龍馬精神，學業有成。”


  一家人端起杯子，都是滿臉笑容，碰了一杯。


  楊修遠笑著說道：“隻要我們家和和美美，你們兄妹能考上大學，那我就最高興了。”


  十一點五十五分，一家人放下碗筷，楊晨軒看時間，楊修遠抱了兩捆最大的鞭炮在院子裏鋪好。


  楊晨曦的的拿了一個大煙花，在院子裏等著。


  這是當地迎新春的習俗，在時間越過最後一秒，大家要燃放鞭炮，預祝新年紅紅火火。


  就算再窮的家庭，也會買一封大大的鞭炮，在這時候燃放，

  而這個時候，鞭炮、煙花放的愈發的激烈，整個天空被渲染得五顏六色。


  冬天冷冽的寒風，這時候似乎都是暖的。


  十一點五十九分。


  楊晨軒說道：“還有一分鍾！”


  楊晨曦興奮的說道：“我要在十二點已過就點燃它。”


  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鞭炮聲越來越多、綻放的煙花越來越絢爛。


  “還有十秒、九……”


  迎新春就好像一個莊嚴的儀式一般，一家人都沉心靜氣，想要在新年來到的第一秒，點燃鞭炮。


  “五……”


  “四……”


  “三……”


  “二……”


  “一……”


  “點鞭炮！”


  當楊晨軒喊出“點鞭炮”三個字，楊修遠點燃鞭炮，楊晨曦點燃煙花。


  一家人趕緊跑回門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新的一年開始了。


  而這個時候，一整年追熱鬧的時候也來了，鞭炮聲匯聚在一起，大地似乎都在顫抖；煙花匯聚在一起綻放，一眼望去，天空中的煙花的綻放一直能綿延到視力的盡頭，即便遠處的天空，也能看到不停閃爍的煙花。


  等鞭炮和煙花燃放完，一家人再次回到堂屋，繼續吃飯。


  楊晨軒給父母拜年，鞠了一躬：“爸，新年快樂，給您拜年！”


  “媽，新年快樂，給您拜年！”


  沒有恭賀的話，大多農村的孩子不會太華麗的辭藻拜年，故而這是最簡單，也是最規矩的拜年。


  楊晨曦也笑嗬嗬的鞠躬喊道：“爸，新年快樂，給您拜年啦！”


  “媽，新年快樂，給您拜年啦！”


  雖然隻是最簡單百年，但楊修遠和張月華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卻帶著高興、欣慰、慈愛。


  楊修遠拿出兩個紅包：“好好好，這是給你們的紅包，你們也新年快樂。”


  接過紅包，新的一年，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