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諷刺
從胡誌忠那離開後，柳依琴忍不住問道：“那個老板好像不知道你是學生啊！”
楊晨軒笑著解釋：“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跟他說啊！做生意，很多人都會判斷你年齡的，第一印象就是外貌，我現在看起來年輕，但隻要說幾句話，裝模作樣一下，人家立刻就會覺得你是一個領導，我來他這賣過機器，他以為我是某個國營企業的管理，我也沒有解釋，他就一直這樣誤會了。”
柳依琴一想，覺得楊晨軒說得有道理，要是別人知道楊晨軒是一個學生，肯定不會那麽上心：“那我們現在去做什麽？”
“先去買一個ＢＰ機，然後印刷一些招聘廣告，我們去招人！”楊晨軒說道。
“招人？”柳依琴吃了一驚：“現在我們什麽都沒有準備好，招人做什麽？”
在柳依琴看來，招人不應該是最後才做的事情嗎？
他們現在應該多了解一些情況，最好找個服裝廠參觀一下，了解一下衣服的產量，製作的過程，然後租下場地，購買設備，等待設備運過來的同時開始招聘工人。
“我們知道做衣服嗎？”楊晨軒反問。
柳依琴搖頭：“不知道啊！”
“所以，我們要找一個會做衣服，有經驗的人來告訴我們怎麽做。”楊晨軒說道。
柳依琴覺得楊晨軒說的很有道理，但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是找一個工人沒有用啊，他知道的不全麵，你要是找一個什麽都會做的師傅，我估計很難找，這樣的人，去鵬城這樣的大城市，很多工廠搶著要啊！”
楊晨軒點頭：“所以，我們不是要找一個人，而是要找很多人，讓他們來麵試，但未必會用他們。”
“為什麽？”柳依琴有些想不明白：“你不是要招人嗎？”
“招人也招，但人才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楊晨軒對這些東西，心裏非常的清楚：“我讓他們來，其實就是讓他們來麵試一下，讓他們做一下，我現場看他們怎麽做。”
柳依琴頓時明白過來，楊晨軒並不是真的想招人，他就是想了解做衣服的左右工藝。
現在要去參觀別人的工廠，可能有一些難度，畢竟他們也不知道什麽地方有製衣廠。
就算知道了，別人也未必讓你參觀，參觀了也未必會跟你講工藝。
楊晨軒這樣做，可能一個人也不會要，說起來可能有些“耍人”，但楊晨軒卻能最快的速度，了解一件衣服的全部工藝。
要是運氣好，真的找到一個什麽都懂的師傅，楊晨軒也不介意把人家請下來，讓那個師傅幫忙管理整個工廠的技術問題。
“那現在去買ＢＰ機？”柳依琴問道。
楊晨軒點頭：“對！”
“你帶錢了？”柳依琴有些驚訝，現在的ＢＰ機要一千多一個，入網費和年費一年也要一千多，絕對是奢侈品的代名詞。
她沒想楊晨軒居然隨身攜帶了這麽多錢。
“帶來”楊晨軒說道，他錢都帶在身上，一是他覺得也沒多少錢，兩三千塊而已，二是為了以防萬一什麽時候要用錢。
兩個人擠上公交車，現在這種十八線的小城市都還沒有出租車，主要是沒幾個人坐，畢竟這時候坐出租車，也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一個ＢＢ機花了一千二，入網費六百一年，服務費四百一年，加起來就用了兩千二，稿費賺到的三千六百多塊錢，租房去了四百，ＢＢ機去了兩千二，還有買家具什麽的，一共就隻剩下四百多塊。
這一點錢，對於楊晨軒來說，太少了。
當楊晨軒和柳依琴回到縣城，又去找打印店，打印了上百份招聘廣告，兩個人滿大街的貼，一直忙到晚上八九點，才有時間去橋頭的麵館吃一碗麵。
楊晨軒將柳依琴送到她家樓下，看著柳依琴走上樓，才轉身離開。
次日，楊晨軒本來還想請假，但他也知道，這樣肯定是不行的，自己經常不去上課，老師肯定會有意見，今天還是有必要去上一下課的。
楊晨軒剛坐下，趙子翔就湊了上來：“昨天你請假幹嘛去了？”
楊晨軒隨口說：“搬家！”
“你租的房子在哪啊？”趙子翔滿眼的熱情，他還想著，放假的時候，自己買點肉，可以去楊晨軒那裏打打牙祭，學校的菜吃得他都快吐了。
“宏正百貨後麵！”楊晨軒說道。
“啊？就是新建的那幾棟？”趙子翔怔了一下，那個地方聽說是哪個單位的集資房，都是拿鐵飯碗，當領導住的。
楊晨軒點頭：“嗯，就那！”
“你成大老板了？住那麽好的地方？”趙子翔激動的都快要跳起來了：“這個星期天，我去你那！”
“好，老師來了。”楊晨軒提醒趙子翔。
這時候數學老師拿著課本走了進來。
上課的時候，楊晨軒開始埋頭看課本，根本沒有理會老師講課。
課本上的東西，咋一看，就跟天書一樣，東西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但仔細一想，還是能啃動的，看到那些東西，仔細一想，基本都能想起來。
問題是，有些地方要用到初中的東西，他居然也忘了，怎麽想都想不起來，看來有機會要把初中的屬數學書也找來看一遍才行。
一節課恍恍惚惚過去了，楊晨軒趕緊借著機會問找趙子翔諸如二次函數、正弦定理、射影定理等等。
這些東西，隻要趙子翔一提，楊晨軒很快就能回憶起來，就算偶爾一兩個暫時想不起來，等趙子翔說完也記起來了。
趙子翔能上一中，成績肯定不會差，這些東西自然難不倒他。
趙子翔奇怪的看著楊晨軒：“你耍我吧？你問我這些？”
楊晨軒的成績比趙子翔要好，按照常理來說，楊晨軒不可能不會啊！
楊晨軒隨口說道：“一下懵了，沒想起來，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你有初中的數學幾何書嗎？”
“有啊，在家裏。”趙子翔說道。
等於白說，趙子翔也是農村的娃，半個月才能回去一次。
看來，這些書要問柳依琴借才行，柳依琴也是走讀，她家就是縣城的。
“那算了，我找縣城的同學問問。”楊晨軒說著低頭看書，他現在的進度已經超過了老師講的。
估算一下，就算有一些難點現在楊晨軒啃不下來，到時候可以去問一下老師，最多兩個星期，楊晨軒就可以利用數學課的時間，把整本書給複習完，其他課，他依然可以跟著老師的進度走。
就在楊晨軒看書的時候，一個同學拿出兩個表皮豔紅，還周身還長著綠色“枝子”的水果，招呼過他平時比較要好的幾個同學：“來來來，我爸剛從鵬城帶回來的水果，給你們嚐嚐鮮。”
火龍果這時候在瀟江省還是比較稀有的，現在的交通很不方便，火龍果又不適合長期保存，市麵上根本沒有的賣。
絕大部分同學也都是沒見過的。
趙子翔看了一眼他們幾個，好奇的說道：“那什麽玩意？”
楊晨軒轉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白肉火龍果。”
而那幾個同學這個時候剝橘子一樣，直接把火龍果給撥開，然後一人抓著一小塊，開始一驚一乍的品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吃火龍果一般。
還真別說，這玩意對現在的同學來說，就跟幾十年以後普通人喝８２年的拉菲一樣稀有，不少人都偷偷的咽口水，也想嚐嚐。
帶火龍果來的那個同學忽然湊到楊晨軒邊上：“楊晨軒，要不要吃一點？”
說著，他還拿著一塊白色的果肉，放到楊晨軒的麵前。
楊晨軒微微蹙眉，心裏有些不高興，這個人叫劉俊良，畢竟是年輕人，要說多壞沒有，但他就是和楊晨軒不對頭，因為他喜歡的一個女孩，一直喜歡楊晨軒，就算楊晨軒不搭理，他也將楊晨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楊晨軒搖搖頭：“不用，謝謝！”
“哈哈哈……”劉俊良頓時誇張的大笑：“哎喲……我們楊晨軒同學什麽時候成城裏人了，還這麽客氣，說謝謝？哈哈……一個農村泥腿子，裝什麽文雅啊！”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農村來的，畢竟現在縣城城區就這麽一點地方大，考上一中的也就那麽些個。
而這些人，其實大部分其實都沒有說謝謝的習慣，尤其是平時，說一句“謝謝”“你好”“再見”“拜拜”這樣的話，那都是洋話似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楊晨軒還沒吭聲，趙子翔不樂意了，一下站了起來：“劉俊良，你別太過分！”
劉俊良笑著說道：“我怎麽過分了？我這是說實話，咱們班就六個人是縣城的，裝城裏人還不讓人說了？”
楊晨軒微微歎了一口氣，現在他可沒有心思和一個十幾歲的男孩為這點破事爭來爭去，爭贏了又怎麽樣？他現在隻想趕緊把這一學期的學習內容全部啃下來，然後專心去做自己的製衣廠。
楊晨軒拿起數學書，轉身準備出教室。
劉俊良覺得楊晨軒慫了，越發的囂張：“不好意思了？窮就是窮，農村人就是農村人，要像我們一樣，勇敢麵對自己的不足，然後努力改進，這才是正確的，你裝什麽大尾巴狼啊？”
劉俊良挖苦、諷刺楊晨軒的同時，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一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