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次日，楊晨軒還是六點半起床，父母都已經出門，估計挖沙去了，飯菜還是放在灶上熱著。
吃過早餐，楊晨軒決定去河邊看看，要想想辦法，增加產能，擴大規模，賺輕鬆錢才行。
從家裏到河邊走大路繞過去要十幾分鍾，楊晨軒直接從田坎上朝著河邊走去，遠遠就看到幾個村裏的婦女從河邊回來。
下灣村就這麽大，有點什麽事，一天早就傳遍整個村了，她們幾個估計剛也是去探情況的。
隱約間，楊晨軒聽到那幾個婦女在討論。
“楊修遠好好的小工不做，來挖河沙，能賺個屁的錢！”
“那也不是，要是能賣出去，那麽多河沙，比種地好。”
“你剛也說了，要能賣出去啊！宏豐村那麽大一個沙場，還有大機械，他們能做得過大沙場？”
“那倒也是，他們兩公婆這麽折騰，兩個孩子上學，就怕學費都賣不出來。”
“軒伢子和羲妹子成績都好，不讀書太可惜了！”
“別說了，軒伢子來了。”
幾個婦女臉上立刻帶上笑容，和楊晨軒打招呼。
楊晨軒帶著笑容和幾個人打了招呼。
一路到了河邊，河這邊還有幾個村民蹲著看熱鬧，大多數都是等著看笑話的。
母親在河那邊篩沙子，父親在河裏挖沙。
楊晨軒和圍觀的人打了招呼，跳下河：“爸，我來吧！”
“你幹不了，你回去看書！”一邊用鋤頭往竹撮箕裏扒河沙，一邊說道，額頭上早已經布滿了汗珠。
楊晨軒也沒堅持，他手上昨天的水泡還沒好。
楊晨軒上了對岸，打量著周圍的地理環境，琢磨著有沒有別的什麽辦法。
就在楊晨軒心裏琢磨的時候，母親的聲音傳來：“小軒，幫我把石子扒開一下！”
楊晨軒立刻拿起鋤頭去扒石子。
這些石子大多是鵝卵石，還有小部分其他亂七八糟的小碎石。
要放以後，這樣的鵝卵石很多人搶著要，但現在，建房子都難，誰還有心思折騰鵝卵石啊？
剛扒拉了兩下，楊晨軒有些好奇的問母親：“媽，這個石子不能做混凝土嗎？”
張月華一邊篩沙，一邊說：“能，不過不劃算，用鵝卵石的話表麵太滑，要砸碎才行，水泥也比用普通碎石多一點，沒人用這個！”
楊晨軒還想著，要是能把石子賣掉，哪怕便宜點，也有足夠的利潤請人：“便宜賣也沒人要？”
張月華說道：“鵝卵石沒人要，實在沒錢用混凝土現做樓板的，直接用預製板了，便宜很多。”
張月華的話徹底擊碎了楊晨軒賣石子的想法，心裏自嘲，就算是穿越者，也並沒有比現在的人聰明多少，也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隻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些“遠見”而已。
事情還是得回到機器上。
可這一下要幾千塊，去哪弄這麽多錢呢？
楊晨軒一邊鏟石子，心裏繼續琢磨。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三個字出現在楊晨軒的腦海裏，那就是“全額預售”。
現在國內商業還不發達，很多工廠都是先生產再銷售，很多後事看起來很簡單的商業模式都沒出現。
至於農村，對“預付款”沒有概念，對“全額預售”就更沒接觸過了。
楊晨軒興奮的跳進河裏，楊修遠被嚇了一跳，轉頭瞪著楊晨軒：“冒冒失失的，小心點！”
楊晨軒渾然不在意：“爸，建一棟房子一般要多少河沙啊？”
楊修遠本不想回答，但看到兒子那期盼的眼神，隨口說道：“不算樓板，加地基建一層，要四十方左右，兩層六十五方左右，具體要看多寬。”
楊晨軒心裏算了一下，六十五方，大概要五十多車，一車五塊，一共二百五！
算到這個價錢的時候，楊晨軒心裏有些鬱悶，現在建兩層樓用的河沙，才兩百多塊錢。
便宜歸便宜，楊晨軒還是開口說了自己的計劃：“爸，我覺得這樣幹太累了，你去找幾家談談，看能不能讓他們預付河沙的錢，預付二十車，少五毛一車，預付五十車以上，少一塊一車……”
還不等楊晨軒說完，楊修遠就覺得不靠譜：“你這樣搞，別人要兩百車，你是不是兩塊塊一車就賣給他了？”
“真有人要兩百車，還提前給錢，可以賣啊！”楊晨軒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現在要錢，虧一點沒事，我們先把錢拿到手，然後去買機械，買了機械就能加大產量，就算兩塊錢一車，也未必虧啊！而且我們隻是前期要錢才這樣，以後我們原價賣。”
楊修遠聽著好像有幾分道理，但他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先不說別人會不會這樣買，就算真湊到錢了，買了機械做大了，肯定要多賣才行，宏豐村還有一個大沙場呢！
楊修遠覺得兒子這聰明勁用錯地方了，轉頭繼續挖沙：“你老老實實去讀書，別想這些沒用的，踏踏實實做事才是最穩的。”
楊晨軒有些無語，父親怎麽就這麽死板呢？
楊晨軒倒想自己去談，但他去十有八九不會成，這時候農村人不是你做個保證，寫個合同，別人就會相信你。
現在合同是什麽玩意，大部分農村人都不知道，他們更相信自己認識的人。
一個陌生人跑去跟他們談，就算給了優惠，十有八九被當騙子趕出來。
自己又不認識搞建築的水泥匠，這事情還真得父親用臉麵去做擔保。
退一萬步說，就算談回來了，父親十有八九也得給攪黃。
所以，還是得做通父親的思想工作！
“爸，隻要你能賣掉挖出來的河沙，不用一個月，村裏的人都會開始幹，沒有機械，到時候其他人就會搶走大部分的生意。”楊晨軒希望自己的話能給父親一點危機感。
楊修遠卻信心十足：“村子裏頭，做這行的就那幾個，其他人就算來挖，他們還能做過我？”
楊晨軒看出來了，父親這是不撞南牆心不甘。
心裏有些鬱悶，楊晨軒也懶得在這繼續耗，等大家都來挖河沙賣，父親就知道自己說的沒錯了。
楊晨軒轉身上岸回家，埋頭想了一上午，沒想出個好點子，將到中午飯點的時候，又把飯菜做好。
楊修遠和張月華兩個人有說有笑，就剛才，他們賣掉三車河沙，賺了十五塊錢，河邊還剩了小半車。
進門看到飯菜已經做好，張月華心裏更是高興：“小軒，你這什麽時候會炒菜的？”
楊晨軒給兩人打了洗手洗臉的水：“隨便炒的，你們挖沙也辛苦。”
“辛苦還好，種地還不是一樣？這一天半就賺了十五，賣沙的時候，可把村裏那些人羨慕得不行！”張月華說話的時候，語氣裏還帶著些許的自豪，她心裏也知道，村裏就等著看自己家出醜，這下可揚眉吐氣了一把。
楊修遠一邊洗手，一邊說道：“晚上把錢給誌明送過去，我們幹快點，一天能出三車沙，幾天就能全部還上，估計挖兩年，蓋房的錢也能存出來。”
一家三口才剛坐下準備吃飯，門外就傳來楊誌明的聲音：“老楊，聽說你們今天賺錢了？”
聽到楊誌明的聲音，楊修遠臉色就有些難看，但還是站起來，迎了上去：“誌明，我剛還在想，晚上給你送錢過去呢！”
“我知道老楊你講信用，我這剛好路過，順路就進來看看。”楊誌明今天臉上笑容很好，因為他知道，肯定能拿到點錢。
張秀華心裏也不舒服，把四十五塊錢拿了出來，遞給楊誌明：“誌明，一共還了你三十五，還差六十五。”
“對對對！”楊誌明笑嗬嗬接過錢。
“坐會，一起吃點吧！”楊修遠說道。
楊誌明連連擺手：“不了，你們吃，我就先走了！”
楊誌明來的快，走的也快。
楊修遠坐下後說道：“下次有錢先給他送過去，這樣問的心裏膈應。”
張月華點點頭：“行！”
吃過飯，楊修遠和張月華稍做休息，繼續出門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