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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作繭自縛

  「什麼?」田氏猛然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田氏猙獰的表情把雲燕駭了一跳,不自覺後退一步。 

  田氏走到雲燕面前,難掩怒火:「你說大奶奶把田嬤嬤壓著了?那田嬤嬤到底怎麼樣了?」 

  雲燕都快嚇哭了。 

  難怪雲柳死活不來呢,原來平時看著挺溫和慈善的二夫人這麼凶! 

  「田嬤嬤……一直躺在地上昏迷著,不過二夫人您放心,我們大奶奶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 

  田氏快氣昏了。 

  她放心個屁啊,甄氏是不是個催命鬼啊,怎麼不摔死她,卻把奶娘給壓著了! 

  那小蹄子,一定是她的剋星! 

  憎恨從田氏眼中一閃而逝,雲燕見了悄悄打了個哆嗦。 

  二夫人好可怕,她要回清風堂! 

  不過,許是關心情切吧,田嬤嬤是二夫人奶娘呢。 

  田氏擔憂田嬤嬤的傷勢,強自鎮定下來,帶了人去清風堂。 

  正巧大姑娘羅知雅挑了綉線回來,來找田氏說話。 

  見田氏臉色不好看的往外走,有些奇怪:「娘,怎麼了,您往哪裡去呀?」 

  田氏臉色緩和下來:「去清風堂。」 

  聽到這三個字,羅知雅心裡一跳,隱含著某種期待問:「娘去清風堂何事?」 

  田氏沉了臉:「甄氏在院里打鞦韆摔下來了。」 

  「啊,大嫂沒事吧?」羅知雅眼神閃了閃。 

  田氏咬牙。偏偏又怕雲燕看出她厭惡甄妙傳揚出去,只得死死忍住,緩了口氣道:「還好沒事。」 

  羅知雅眼帘垂了下來,遮住異樣的情緒,唇邊含笑道:「沒事就好。」 

  「甄氏摔到了田嬤嬤身上,我過去看看情況。」 

  羅知雅驚訝的忘了遮掩情緒:「怎麼會?」 

  怎麼會這麼巧? 

  「你也隨娘一起過去吧,看看你大嫂。」田氏說出這話,都要嘔死了,偏偏田嬤嬤只是個下人。她就算過去也只能是去看甄妙,沒有看一個下人的道理。 

  田氏到了清風堂時,老夫人已經到了,正坐在榻上和甄妙一起說話。 

  甄妙臉色紅暈,中氣十足:「祖母,都是孫媳不好。還累得您過來看,其實孫媳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是腳崴了一下而已。」 

  她可不好意思說腳崴了還是因為被青鴿撞的。 

  從鞦韆上掉下來把別人砸得半死不活,自己卻一點事沒有,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沒事就好,大郎媳婦。這鞦韆以後可不能再玩了。」老夫人叮囑著,然後看到進門的田氏道。「田氏過來看大郎媳婦嗎?你身體還不大好,應該多歇著。」 

  田氏扯出個笑容:「老夫人,兒媳身子早好了。聽說大郎媳婦摔著了,這心裡實在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丫鬟稟告:「三夫人來了。」 

  宋氏領著羅知慧進了屋。 

  又是一番寒暄。 

  四房那邊來了個大丫鬟,送了些藥材來。 

  四老爺失蹤多年。家裡已經給他立了衣冠冢,戚氏算是守寡之人。性子孤僻不願出門,老夫人已經不以為意了,向甄妙解釋兩句。 

  甄妙當然不會計較這個。 

  田氏終於忍不住問:「甄氏,我聽說田嬤嬤傷著了?她人在哪兒呢?」 

  甄妙露出抱歉的表情:「二嬸,田嬤嬤還在後院躺著呢,剛剛大夫過去了。」 

  「什麼?」田氏氣血翻湧。 

  敢情她們坐著聊得熱火朝天,她奶娘還躺在地上沒人管呢! 

  這個甄氏,小小年紀未免太惡毒了! 

  田氏再也忍不住:「老夫人,田嬤嬤雖然是下人,卻是把我奶大的奶娘,大郎媳婦這樣,兒媳實在是,實在是……」 

  糟了,裝賢惠裝久了,忘了說什麼了。 

  田氏靈機一動,抽出條帕子抹起淚來。 

  「二嬸,您別著急啊,田嬤嬤傷勢不知怎麼樣,不敢隨便挪動的。」 

  老夫人見田氏抹淚,有些不滿:「田氏,大夫已經過去了,田嬤嬤到底怎麼樣馬上就知道了。你管了這麼多年家,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只是一個下人就讓你慌了手腳,要是遇到別的事,豈不是更亂了?」 

  田氏抹淚的動作僵住,尷尬的放下了手,心裡卻氣個半死。 

  她一定是和甄氏八字不合! 

  這麼多年管家,老夫人都沒說過什麼,現在居然質疑她管家的能力! 

  田氏生氣,老夫人同樣不滿。 

  大郎媳婦雖然輩分小,可是長子嫡孫的媳婦,出了事來看看是應該的,可田氏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來看大郎媳婦,怎麼為了一個奶娘哭起來了? 

  莫非在她心裡,大郎媳婦還沒有一個下人重要? 

  這樣一想,不由深深看了田氏一眼。 

  羅知雅緊挨著田氏坐著,悄悄拉了田氏一把。 

  田氏這才回過神,訕訕解釋道:「兒媳一聽說大郎媳婦出了事,心裡就慌了,她是新媳婦,又才管家,要是有個什麼事,那可怎麼和伯府那邊交代。」 

  甄氏傷了腳,趁著這個機會把管家之權要回來也好。 

  田嬤嬤的傷,就當為此付出的代價吧。 

  大夫提著個藥箱走進來。 

  「人怎麼樣了?」老夫人問。 

  「肋骨斷了一根,要卧床慢慢養著。」說到這露出慶幸的神色,「幸虧沒有隨便挪動,否則戳傷了心肺,就麻煩了。」 

  田氏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這麼說她還得感激甄氏了! 

  老夫人滿意的看了甄妙一眼。 

  大郎媳婦雖有些孩子心性,關鍵時刻還是懂事的。 

  反倒是田氏。今日的表現實在讓人有些失望。 

  不過大郎媳婦畢竟年輕,腳又傷了,這家還是要田氏先管起來。 

  等大夫退下,老夫人剛要開口,就見一個青衣丫鬟越眾而出跪了下來。 

  老夫人仔細看這丫鬟一眼。 

  眉目如畫,粉面桃腮,這份容色,滿府的丫鬟竟是沒有一個比得上的。 

  「你是——」 

  青衣丫鬟跪得筆直,聲音寧靜低緩:「婢子叫阿鸞。是大奶奶身邊的二等丫鬟。」 

  「阿鸞,你有什麼事?」老夫人暗暗點頭,挺欣賞這丫鬟的氣度。 

  一個二等丫鬟在滿府主子面前有這份從容,倒是難得了。 

  阿鸞額頭貼地,拜了一下才道:「老夫人,婢子去檢查了鞦韆。發現斷了的那繩子有人為磨損的痕迹,請老夫人為大奶奶做主!」 

  這話一出,滿屋子一驚。 

  主子們還好,清風堂的丫鬟們齊刷刷看向田氏。 

  田氏臉變成了豬肝色,都快罵娘了。 

  太可氣了,她搭上個奶娘不說。還要成為嫌疑犯不成? 

  越想越心驚。 

  要真的有人對付甄氏,她還真是最有嫌疑的! 

  誰讓她目前和甄氏有明顯的利益衝突呢! 

  這。這可真是好大一盆污水。 

  到底是哪個混蛋搶先一步對付甄氏啊,這不是挖個坑把她埋進去了嗎! 

  羅知雅頭垂得低低的,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握著。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過是讓人做了些手腳,要給甄氏一個教訓的。 

  為什麼甄氏一點事情沒有,田嬤嬤卻斷了一根肋骨,還被懷疑到母親身上來? 

  悄悄瞪了跪在正中的阿鸞一眼。心中暗恨。 

  阿鸞嗎,以後走著瞧! 

  「老夫人。府里竟出了這種事,定要好好查一查!」田氏怒道。 

  羅知雅身子一顫。 

  老夫人深深看了田氏一眼,見她神色不似作偽,暗道自己多心了。 

  田氏還年輕,就是親兒媳還要防著奪權呢,對侄媳婦做到這一步,也算不錯了。 

  把疑慮暫且拋到一旁,點頭道:「不錯,田氏,大郎媳婦傷了腳,行動不便,從明日起你繼續管家,鞦韆的事就交給你去查了。」 

  「哎,媳婦知道了。」 

  管家之權又回來了,田氏卻沒有那麼驚喜了。 

  剛接手就要查這種事,還不能隨便敷衍,實在是糟心! 

  「好啦,大郎媳婦你好好歇著,都散了吧。」老夫人起了身。 

  羅知雅隨田氏去了馨園,屏退了下人就把這事說了。 

  田氏目瞪口呆:「元娘,你怎麼做了這種事!」 

  羅知雅鬱悶:「娘,女兒實在氣不過大嫂自進了門就處處壓著您,您難道沒有發覺嗎,就連大哥對您和父親都沒有以往那麼親近了,對女兒也疏遠了。」 

  田氏聽了點頭。 

  是啊,大郎確實對他們疏遠了。 

  難道說,他有所察覺? 

  羅知雅自顧說著:「不是女兒衝動,是大嫂運氣太好了而已。要是她當時受了傷,那些丫鬟慌亂之下誰還注意鞦韆啊,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繩子斷口磨一磨,還有誰能看出來鞦韆的手腳。沒想到大嫂一點事沒有,那些丫鬟報信的報信,請大夫的請大夫,還有人專門守著田嬤嬤,連鞦韆都記得檢查,您說這不是天意么!」 

  「元娘,你是讓誰動的手腳?」 

  羅知雅附在田氏耳邊,嘀咕了兩句。 

  不過是下午,清風堂一個小丫鬟就不見了,一個時辰后屍體從井裡撈了出來。 

  羅天珵下了衙門,一進了府中後院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攔下個匆匆趕路的丫鬟詢問,那丫鬟行了個禮有些遲疑地道:「回世子爺,今兒上午大奶奶打鞦韆摔下來了——」 

  話還未說完,就見一貫冷靜的世子爺拔腿向清風堂的方向奔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祝大家國慶快樂,我是可愛的存稿君,我的主人拎著小包袱,在回娘家的火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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