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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畫情

  「百靈,去送一送涵哥兒,天色不早了,別磕著碰著。」甄妙高聲吩咐著,抱著畫卷轉身坐下,沖紫蘇笑道:「蔣表哥不愧是讀書人,真是多禮。」 

  說著解開帶子把畫卷慢慢展開,一副風吹竹林動的畫面呈現在眼前。 

  「咦,這就是園子里的那片竹林啊,嘖嘖,畫的可真像。」甄妙感慨著,目光移到那行清秀挺拔的小字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 

  短短的一行字,便再沒了下文。 

  甄妙當場便呆住了。 

  她就算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也知道這首著名的詩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那畫卷拿在手裡,頓覺火燒火燎的,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甄妙還在發傻。 

  心悅君兮君不知。 

  蔣表哥,他是何意? 

  紫蘇不解,忙俯身把畫卷撿了起來。 

  「我自己來!」甄妙急忙把畫卷奪了過來,臉色通紅。 

  紫蘇已經看清了那行小字,人也怔住了。 

  蔣公子他,他竟然喜歡姑娘! 

  他怎麼能! 

  看一眼甄妙滿臉羞紅的模樣,紫蘇整個人都不好了,陣陣眩暈。 

  老天,難道姑娘也心悅蔣公子? 

  那一日,他們在竹林,該不會私定終身了吧? 

  「咳咳。」甄妙打起嗆來,慌亂的道。「蔣表哥,他,他定是拿錯了……」 

  說著把畫卷扔的遠遠的,爬上床榻用枕頭蓋著臉裝睡。 

  紫蘇反倒樂了:「姑娘,大熱的天,您這是做什麼,別悟出痱子來。」 

  甄妙活了兩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事兒,真的是茫然無措,被紫蘇從床榻上拉起來。一抬腳居然順拐了。 

  紫蘇一貫嚴肅的麵皮抖了抖,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紫蘇!」甄妙惱了。 

  紫蘇總算放下心來,看姑娘這樣子,還沒開竅呢。 

  這分明是又羞又怕,半點沒有兩情相悅的模樣。 

  「紫蘇。你不要笑了,好丟人。」甄妙咬唇道。 

  紫蘇收起笑臉,嚴肅的道:「姑娘,這可不是丟人不丟人的事,您有婚約在身,萬一傳揚出去。那就麻煩了。」 

  「只,只有你知道。」甄妙說著。覺得臉燙得不行。 

  「沒有不透風的牆,姑娘,這畫萬萬不能留著,還是燒了吧。」 

  「燒了?」 

  見甄妙一臉猶豫,紫蘇又覺得不好了。 

  難道姑娘真的對蔣公子有意? 

  不,不,應該是姑娘本來沒往那方面想。見了這畫上的字,才起了心思? 

  想想蔣公子溫雅如玉的模樣。家世好,又有才華,若真的把哪位小娘子放在心上,又有哪個小娘子能不動心的。 

  想到這不由暗恨蔣宸,他這是要害死姑娘嗎! 

  「可能是蔣表哥拿錯了,要是燒了,他來要怎麼辦?」甄妙怎麼想,也想不通蔣宸怎麼就待見她了。 

  那天她把蛇扔他臉上了,邀請他一起吃東西,他還吐了…… 

  呃,真不忍心再想下去了。 

  她要是蔣宸,估計一輩子不想看見她! 

  「這怎麼能拿錯了呢。」 

  紫蘇正說著,就有小丫鬟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個捲軸:「姑娘,蔣公子那邊的吉祥過來,說是二爺給姑娘帶來的畫卷,當時拿錯了,應該是這個。」 

  甄妙和紫蘇面面相覷。 

  真的拿錯了,甄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居然拿錯了,紫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見自家姑娘不說話,小丫鬟提醒道:「姑娘,吉祥還在角門等著呢。」 

  沒等甄妙回答,紫蘇忙把那要命的畫卷塞給小丫鬟:「快去給吉祥送去。」 

  把接過來的畫卷打開給甄妙看,是一副雨打芭蕉圖,提的也是應景的詩句,半點旁的含義也無。 

  這畫卷和之前的用的同一種畫軸,系的帶子也是一模一樣的,說是拿錯了,倒是可能的。 

  紫蘇稍微放下心,見甄妙臉色不好,心又懸了起來:「姑娘?」 

  姑娘這表情,是失望么? 

  難道,姑娘還是盼著蔣公子—— 

  「紫蘇,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覺得,有點丟人……」 

  甄妙說著,憤憤斜靠到床榻上去了。 

  心想,她明明是個好姑娘,若是個男子,早就愛上自個兒了。 

  沒想到活了兩輩子收到第一封寓意著愛慕之心的畫卷,居然是送錯了! 

  懷恨在心的甄妙,第二日只做了一小份冰碗給涵哥兒,半點多的都沒。 

  「四姐,你怎麼只做了這麼點,我還答應宸表哥給他送去呢。」 

  甄妙翻個白眼:「那把你這份送去吧。」 

  涵哥兒忙搖頭:「不行不行,好姐姐,你就再做些吧。」 

  「別求了,求也沒用。你再不吃,冰碗就該化了。蔣表哥前幾日受了傷,身子弱,吃不得冰碗的,你過去跟他這麼說,他定不會怪你的。」 

  「真的?」 

  甄妙重重點頭:「真的。他受了涼要是更嚴重了,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涵哥兒把這話傳到蔣宸那裡,蔣宸枯坐良久,無聲的苦笑了笑。 

  吉祥是自幼跟慣蔣宸的,見他這樣,勸道:「公子,您這是何必呢?」 

  蔣宸一愣,見吉祥一副瞭然的樣子,嘆道:「這樣最好。」 

  吉祥一邊給蔣宸倒茶一邊念叨著:「就是一幅畫,您還要回來,也難怪四姑娘惱了。不是小的說,您哪年不畫個百八十幅……」 

  「出去。」蔣宸有氣無力的道。 

  被窺破心事固然令人羞惱,無人理解才更寂寞。 

  少年覺得。日子怎麼就越過越艱難了呢。 

  只盼著秋季國子監快點開課,到時就沒這些煩惱了吧? 

  這一日甄妙午休醒來,正在琢磨等甄妍添妝時,該送些什麼好。 

  香囊帕子類的,她是不想送了。 

  就有小丫頭進來請示:「姑娘,老伯爺院子的阿緞姐姐過來了,說是老伯爺請您過去。」 

  甄妙腦子嗡了一聲,差點哭了。 

  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這位祖父,她也是了解的。小孩子脾氣,想要乾的事,想法設法也要幹了。 

  這一次她要是推了,以後說不定還有什麼事等著呢。 

  與其整日提心弔膽,不如伸出脖子一刀。 

  進了門沒看到阿貴,甄妙鬆了口氣。沖坐在羅漢床上喝茶的老伯爺施了一禮:「孫女給祖父請安。」 

  撲啦啦幾聲響,緊挨著老伯爺蹲著的大白鵝阿貴飛了起來,衝過羅漢床上的矮桌向甄妙撲來。 

  大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阿貴死命撲騰著翅膀,好幾根鵝毛就飄飄蕩蕩的落下來,有一根還落到了老伯爺頭上。 

  甄妙嚇得一聲尖叫。猛地躲在青鴿身後。 

  青鴿寬大的身子把甄妙一擋,阿貴就撞到了她身上。 

  一個反彈落地。不死心的阿貴死命往上蹦,凶氣十足。 

  老伯爺激動的從羅漢床上跳下來,高聲道:「阿貴,好樣的!」 

  看著頭頂鵝毛給大白鵝加油的老伯爺,甄妙差點沒昏過去。 

  祖母,您是怎麼忍受的! 

  「祖父!」 

  聽著小孫女嬌滴滴的喊聲,老伯爺才回過神來。一把把阿貴撈起抱在懷裡,安撫道:「好了。阿貴,留著勁一會兒用,別嚇壞了我孫女。」 

  見甄妙還躲在胖丫鬟身後不出來,道:「四丫頭,快去把衣衫換了,祖父帶你出門。」 

  「祖父,我怕阿貴。」甄妙實話實說。 

  「哈哈哈,你們這些丫頭,都嬌滴滴的,別怕,別怕,阿貴是經過訓練的,不會亂咬人的。」老伯爺不以為然的道。 

  甄妙深以為然。 

  它當然不亂咬人了,它只咬她! 

  無論如何,打死她也不會從青鴿身後出來的。 

  老伯爺無奈了:「四丫頭,你再磨蹭,我可不帶你去了!」 

  「真的?」甄妙探出半個頭,一臉驚喜。 

  「嗯?」老伯爺不滿的擰眉。 

  甄妙忙調整表情,一臉遺憾:「真的嗎?那太可惜了,祖父,實在是孫女不爭氣,很怕這些動物。」 

  非常老實的青鴿都忍不住翻個白眼。 

  姑娘,您說這話,那條蛇冤不冤啊? 

  老伯爺擺擺手:「罷了罷了,哎,我怎麼就沒個機靈貼心的孫子,一個太古板,一個年歲又小。四丫頭,快去換衣裳吧,你怕阿貴,我讓平安抱著它,離你遠點兒。」 

  甄妙欲哭無淚,祖父,您怎麼就死抓著我不放了呢。 

  孫女到底哪裡吸引您,我改還不成么? 

  甄妙很快就知道老伯爺為什麼非要帶她去了。 

  一路提心弔膽到了明馨庄,才知道這裡是永王的別院。 

  永王是昭豐帝的親兄弟,初霞郡主的父親。 

  一副少年打扮的甄妙不出意料的又遇到了初霞郡主和趙飛翠。 

  初霞郡主個子高挑。 

  甄妙在同齡女子中已經算高的了,初霞郡主比她小一歲,居然還要高出一寸來。 

  穿著彩裙的初霞郡主斜睨著甄妙嗤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甄四啊,這麼矮的個子,有臉穿男裝。」 

  甄妙也不反駁,笑眯眯的往趙飛翠的方向靠了靠。 

  滿京城誰不知道,沐恩候世子是出了名的五短身材啊。 

  趙飛翠最忌諱別人說她父親矮,她也是皇后寵著長大的,平日雖經常和初霞郡主玩在一起,其實也互別著苗頭,當下就有些惱了,瞪了初霞郡主一眼。 

  「你那樣看我做什麼?」在不喜的人面前被同伴落了面子,初霞郡主也惱了。 

  兩個小姑娘吵了起來,甄妙心滿意足的回祖父身邊坐著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這是存稿君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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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三年五載回不來,樂得清凈;要是丈夫不幸了,那就是烈士遺孀,享受國家補貼的! 

  這對勾心鬥角了一輩子,今生只想安安穩穩過養老日子的她來說,誘惑太!大!了! 

  一片混亂中,崔翎淡定開口,「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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