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吃兔兔吃啥
白雅靜跟著車隊走了幾天,除了午飯時間一直纏著柯鎮做甜點倒也沒做什麽其他的事,華麗精致的馬車配上高頭大馬,車廂裏還時不時傳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郊遊的大小姐。
車隊入了蜀地,明顯山路開始多了起來,便是官道也比中原崎嶇狹窄了許多,再加上幾乎每晚都會下雨,泥濘的道路讓馬車走起來頗為吃力,眼看這樣下去晚上也許不能及時到達巴東郡,為了避免夜宿郊外,柯鎮決定省略這一頓午餐。
“不嘛住野外就住野外嘛”白雅靜發現柯鎮雖然嘴上嫌棄,實際上還是很吃撒嬌這一套,這幾日越發變本加厲,看著柯鎮汗毛直立滿臉嫌棄的樣子覺得頗為有趣。
怎料上京一路,柯鎮實在是在野外住了個夠,露宿荒野哪裏像電影中演的那般輕鬆,要清理出一塊幹爽的地麵,防備蟲蛇鼠蟻的幹擾,保持火堆不滅,可能人還要輪班守夜,再加上堅硬的地麵實在是很難找到一個舒適的睡姿,所以作為實際上的車隊首領,柯鎮無視了白雅靜撅得能掛醬油瓶的小嘴,示意車隊繼續前進。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在一處狹小的轉角處,車隊中的一輛貨運馬車也不知怎麽,突然斷裂了一側的車輪,好在車中貨物都牢牢的鎖在箱子裏,沒承受什麽損失,但是維修車輪也著實花了大家不少時間。
眼看太陽落山前沒可能抵達郡城,柯鎮隻能指揮眾人在白雅靜笑嘻嘻的目光中整理出一片營地,幾名車夫都是經驗豐富之人,車隊行走在外這種事實在太過尋常,手腳麻利的將馬車圍繞著一處相對幹燥的空地停穩,車輪前後都以大塊石頭掩住,四散進入樹林尋找能燒的柴火。
雨季想找些幹柴實在是強人所難,好在秦毅不想柯鎮,一些基礎的符術用得頗為熟練,以符催火強行燒起一堆幹枯的樹枝,火大無濕柴,隻要保持火堆不滅持續向裏添樹枝便可。柯鎮趁此機會出去抓了幾隻兔子。
“等一下,你不會準備吃了他們吧。”白雅靜臉色發青,羅儷也難得和她意見一致。
“這荒郊野嶺的有兔子吃不錯了,你還想吃羊肉不成。”柯鎮拎著兔子準備去小溪邊開膛破肚。
突然眼角看見寒光一閃,柯鎮不敢拖大,猛地向後一跳,寒光毫不停歇在空中一轉隨著當胸刺來,柯鎮下意識舉起雙臂一擋,那利刃再次一收一轉繞過柯鎮拎著的幾隻兔子斜刺過來。
抬肘提肩,繃緊肌肉外加靈力護體準備硬吃這一刺,卻見那寒光再次急速變向,瞬間手腕一涼,短暫失去知覺,幾隻兔子掉落了下來,被白雅靜攬入懷中,末了還挑釁的對著柯鎮一挑眉。
柯鎮看著自己的手腕,一道細小如米粒的傷口堪堪破了表皮,但一股寒氣橫亙其間阻塞了他的經脈,雖然靈力微微一衝便突破了這種阻礙,但白雅靜妙到毫巔的控製力和一瞬千變的手法更讓他暗暗心驚。
此前幾次交手都是柯鎮占了上風,不免對這女賊有些小覷之心,卻忽略了此前多是人家疏忽大意,真正全力正麵對決還未有過,這一次以小見大,真正交起手來,也還真不一定是人家對手。
不過手上稍微吃點虧,心中凜然,口中卻不能示弱,柯鎮拍了拍手,看著白雅靜將幾隻髒兮兮的兔子放歸樹林,道:“既然我的廚藝你們不滿意,那晚餐你們做?”
嬉笑著的兩女突然臉色一垮,她們二人從小備受寵愛,又喜好修行,從未如同齡人般學習過什麽女工技藝,又哪裏做得出什麽飯菜,彼此麵麵相覷。
“哈哈哈哈哈。”柯鎮放肆的笑聲反而激起兩女鬥誌,一聲不吭翻出柯鎮的寶貝廚具,像模像樣的開始刨坑設灶。
這一折騰,就從黃昏搞到了傍晚,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臉上黑一塊白一塊,鍋裏黑漆漆一堆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碗裏也不生不熟的放著些糊狀物,好幾種香料散落的到處都是,柯鎮也不惱怒,這東西有錢隨便買的到,笑眯眯的坐在一旁摩挲著下巴,讓兩女看得怒火中燒。
最終羅儷噘著嘴狠狠地把鍋鏟扔到鍋中,站起來一腳將已經殘破不堪的土灶踢了個粉碎,又一聲不吭的開始涮洗這些廚具,伴隨著焦糊和油汙的異味,感受著自己腸胃咕嚕嚕的吵鬧,羅儷委屈的快要落下淚來。
忽然身邊遞過來一塊幹糧,一回頭看到柯鎮笑眯眯的臉,剛想推開,肚子裏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羅儷咬著下唇接過幹糧,小跑著回到馬車上,白雅靜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柯鎮也遞了塊早就準備好的幹糧過去,被她一聲不吭的接了下來,默默的放在嘴裏啃著。
柯鎮收拾好廚具,突然腳踝被人踢了一腳,回頭一看,羅儷正快步跑回羅夫人身邊,羅夫人哭笑不得的衝著柯鎮點點頭,白雅靜則默默的爬上自己的馬車不知道要幹什麽。
夜色愈發濃厚,月亮不知道被那塊雲擋住,半點不露麵,倒是幾顆星星遙遙的掛在天空中,接替著照亮夜空的職責。
柯鎮在周圍此起彼伏的蟲鳴聲中眼皮漸沉,平靜的入睡。
玉姐圓潤而熟悉的麵容溫暖的笑著,好久不見還真是有些想念,小貓頭鷹蒲扇著翅膀飛過來歪著頭打量自己,柯鎮伸手過去,被小家夥躲開,大長老揪著自己的胡子端過來一盤火紅的什麽菜,這是大師傅們在自己傳授的川菜基礎上又做了什麽改良?聞起來就狠辣的樣子,哇,我不想吃啊,這哪是菜啊,紅彤彤的全是辣椒根本沒有別的東西,大長老笑眯眯的端起盤子就往柯鎮嘴裏灌,柯鎮大驚失色努力閉上嘴巴,卻被麵色猙獰的宋羲歌和劉旭強行撐開。
“臥槽!”柯鎮猛地驚醒,卻發現自己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往日那如臂如指的靈力也不再聽話,如果凍般凝固在經脈裏動彈不得。
“別掙紮啦,被禁錮的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