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無情
東聖皇帝是個太監，這要傳出去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景翊如今真的一點不擔心與皇上對立，該擔心的，應該是皇上！
“皇上，您瞪微臣做什麽？微臣膽子小，一害怕就會亂說話……”景翊麵帶微笑一臉無辜的說道。
“景翊，你是聰明人，威脅一國之君的後果你當清楚！”
“清楚，不就是皇上您麵上可能會暫時不做什麽，可背地裏一定千方百計的想要弄死微臣嘛！微臣有準備，畢竟即便不威脅您，我父王活著，您也不會讓我們好過的，仇都已經結下了，怎麽可能善終？所以啊，未來的日子，就看咱們誰棋高一著了！當然，如果您真能看得開，也不是不能和平共處，不過臣覺得您看不開的！”
景翊輕笑一聲，拿著那道蓋上了玉璽的罪己詔，對著皇上行禮告退，“您三位一定有許多話要說，臣就不在這打擾了！微臣告退！”
“翊兒，本宮與你一道走！”
皇後突然叫住景翊，讓景翊有些意外。
兩人一道走出禦書房後，景翊正準備與皇後道別去往朝殿，皇後開口了：“翊兒，可否與本宮這邊一敘？”
景翊微微挑眉，隨即笑道：“臣之榮幸！”
皇上讓禦書房外候著的宮婢不許跟著，與景翊走至一處視野開闊之地。
“娘娘是在擔心陸家嗎？”景翊多精明的人物，一下便猜中皇後的隱憂。
皇後看著他，麵色沉重：“不錯，本宮還有本宮的母家之所以敢與世子破釜沉舟逼迫皇上，並非隻因為歌兒一人，說句涼薄的話，陸家的一個孫女，哪怕是嫡出的，也不夠資格讓本宮以及陸家為止不顧一切！”
“臣明白，皇後娘娘您還有陸相，都是為了皇上！真正的皇上！”
“不錯，本宮以為當今聖上是假的，真正的皇上被他困住，所以才與母家不顧一切，為的便是撥亂反正！可如今，情況似乎與本宮所想不太一樣，殿下他似乎並非被脅迫，而是心甘情願的！那麽今上，日後還是天子，陸家，鎮國公府，以及滿朝站在你這邊逼迫皇上的大臣，他們日後如何自處？”
皇後說完見景翊似乎並不怎麽當回事的樣子，微微蹙眉，“景世子你是不是另有出路？本宮不管你景王府有何打算，隻一點，天機閣總歸是你的人吧，他們全心全意為你，皇上如今既然都知道了，豈能會放過他們？”
“皇後娘娘您想說什麽？或是想讓微臣做什麽，直說即可！”景翊總覺得皇後話裏有話。
皇後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掃向四周看了一眼，確定周邊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鄭重其事道：“抓住他的把柄有何用？殿下也說了他不會配合的，必要時候甚至會自毀容顏護今上周全，至於不能人道，那又如何？那麽多皇子公主，並非沒有傳承！皇上今次受辱，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今日朝堂之上，每一個幫助過你的人，他誰都不會放過！”
皇後說到此處，深吸一口氣：“事已至此，世子真的就從未想過拉下今上，改朝換代嗎？唯有取而代之，才算真正的擺脫困境！”
景翊沒想到一向低調不爭不搶佛係到都能讓人忘了存在的皇後娘娘，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不必這麽看本宮，本宮總要為我陸家老小尋一條出路！等皇上穩定下來狀況，就該秋後算賬了，總不能等死吧！”
皇後說到這，目光略帶審視的盯著景翊：“本宮不信，景世子布局了這麽多年，僅僅隻為逼著皇上下一道罪己詔？”
“皇後娘娘想什麽呢，微臣可是忠臣，景王府更是世代忠良，怎會做這等叛逆之事？”景翊遙遙手中皇上親筆的那封罪己詔。
明明白白的告訴皇後，我千辛萬苦的為景王府洗刷汙名，怎可能再讓他明珠染塵？
“皇後娘娘，今日新年第一天，別想那麽多，開心一些，新的一年隻會越來越好的！至於剛剛……您什麽都沒說，微臣也什麽都沒聽到！”景翊說罷，行禮告退。
沒走幾步，便看到雲落在朝殿外的階梯下方探頭探腦的。
“落兒？”景翊喚道。
雲落衝著他招招手。
“你怎的在此處？”景翊笑著走過去。
“我接了皇上的密旨，要在你下朝時候給你來一刀！”雲落樂嗬嗬的說道。
“……”景翊無語，“既是密旨，你倒是直接就告訴我了？”
“不然呢，我還真要給你一刀不成？”雲落笑了一聲，好奇的問道：“我剛瞧著你跟皇後娘娘偷偷摸摸的在那密謀什麽呢？”
“哦，皇後提議讓我造反，我義正嚴辭的拒絕了她！”
雲落聞言驚愕道，“皇後娘娘這麽勇的嗎？竟直接讓你造反？她是真有這想法，還是在試探你？”
景翊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倒是希望她隻是在試探我，若是真有這想法……嗬嗬，那也與我無關！落兒，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去吧！”
雲落點頭。
景翊往朝殿內進，沒一會兒，唱旨太監尖細的嗓音，自大殿內傳出。
所讀正是皇上罪己詔上的內容。
似乎是好幾個太監同時齊聲念出，又透過擴音的物件，瞬間傳徹整個皇宮。
同時禦史台的大臣親自複刻那份罪己詔，迅速傳下，快馬加鞭將複刻的詔書貼滿聖京每個角落。
又由差役往東聖各處散播張貼廣而告之！
史官則在史記上記錄下今日之事。
天壽十四年，大年初一，天子下罪己詔，為景王平反，為自身贖罪！
禦書房內。
皇上冷眼看著封徹，聽著殿外太監一聲聲唱和自己的罪責，極近的羞辱襲來，“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因為你，朕毀了前半生，後半生你也要朕過的這般屈辱？罪己詔對天子而言，堪比淩遲！這就是你答應的，給朕的補償？”
“你恨景曜當年沒有保護好你，你要報複，我不怪你，你做了皇上，想報複一個臣子，有的是法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