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人心難測
“落兒應該也聽人說過，這些年來東聖與南疆多有戰亂？”景翊問道。
雲落點頭，“這個我知道，我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麵時候不就是你大勝南疆凱旋而歸，嗯，我聽過許多說法，南疆南蠻南漠，是一回事嗎？”
景翊笑道，“差不多算是一回事吧，隻不過南漠國與東聖臨近的那片區域曾經隸屬咱東聖國土，乃我東聖南疆之地，百年前一次天災降臨，南疆大地突然寸草不生，河水幹涸，無法生存，東聖百姓便從南疆之地遷徙離去，日久之下，南疆之地荒蕪之後便被南漠那群蠻荒之徒給侵占，而他們侵占南疆之後更覬覦我東聖肥沃國土，愈發貪婪數次想要占領更多國土，數年來南漠與東聖不斷有戰火便是由此而來！”
“戰火不斷啊，我聽說你自年少起便一直統軍與南漠對陣，大大小小的軍功不計其數，所以皇上寵你並非隻是因為你是養在他身邊長大的，更是這些軍功在身，按理說與南漠這般的世敵對陣，若非極其信任是不可能讓同一個人一直領軍的，偏這些年便一直是你！”
景翊聞言微微一笑，“是啊，由此可見皇上對我是極其信任的！”
雲落淡淡一笑，“是嗎？可我卻聽說，你除了有戰事時候前往南疆那邊領戰，一旦停戰便要即刻回京，平時在朝堂上從來不擔任任何官職，天機閣並不屬於六部，隻是皇上單獨設立的一個組織，看似超脫，可你這統領實則並無任何官職在身，是不需要上朝的，坊間都傳是你仗著皇恩懶得入朝堂，是這樣嗎？”
“落兒你覺得呢？”景翊不答反問。
雲落挑眉，“我覺得？我覺得傳言說你懶得入朝堂倒是有可能是真的，你故意這麽表現，是想讓皇上對你更加放心嗎？皇上他信任你，卻又不想你坐大，是因為景王府？”
景翊含笑看著雲落，“我的世子妃就是聰明，不妨把你琢磨的全部說出來，我今日為你一一解惑！”
雲落揚眉，“好啊，這一次我得了縣主的封號，歸京後恐再無以往的平靜日子，有些事情，的確需要了解個清楚了！”
說到此處，雲落思忖了片刻，繼續道，“之前你便有跟我提過，景王謀逆刺殺皇上一事乃皇上設計的，景王當年乃肱骨之臣，更是皇上登位的強力擁護者，手掌天下兵馬功高蓋主被皇上忌憚可以預料，皇上卸磨殺驢陷害景王也能料想到。
他怕景王之死被人詬病，所以將你養在身邊寵愛有加，更赦免了株連之罪，就是為了體現他的仁義，這些都可以理解。
他無限度的寵溺與你，甚至不論你如何張狂在聖京犯下各種罪惡都不怪罪，更是可以理解為捧殺。
可唯獨讓我不能理解的是，捧殺不該有悉心教導的，他隻管一味的縱容你，讓你無法無天直到天下人都唾棄你恨不得你死，到時候斬草除根便不會有任何人說他一句不是，這才是完美的捧殺！
可事實卻是你被皇上悉心教導而長大的！無法無天是有，可功勞才情也有，讓人又憎又怕是不錯，可提及你旁人也忍不住說一聲你這些年的汗馬功勞，這就不符合捧殺的標準了！而且他對你的信任實在是讓人費解，做為連有功之臣都不能容忍的帝王，怎麽可能對他親手設計而死的罪臣之子這般信任？”
“對啊，這種捧殺的態度和莫名的信任的確十分不真實，可事實也的確是這樣不錯的，落兒你怎麽看？”景翊輕聲問道。
雲落當時就不幹了，“我怎麽看？我說了這麽一大堆，你還問我怎麽看？不是你掰扯著要跟我說明原因的嗎？反倒問起我來了？咋滴？你別跟我說你自己也不知道，然後哄著我在這給你分析？你累傻姑娘呢？”
景翊眼瞧著雲落突然就炸毛了，之前因為七皇子的算計而陰鬱的心情莫名其妙就開朗起來，尤其想去捏捏雲落此刻那氣鼓鼓的小臉，小姑娘真的是太可愛了。
可到底也沒敢動手，隻是趕忙給人倒了一杯桂花露奉上。
雲落喝了甜美的花露，這才臉色好了一些，“這世上人心最難測，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信任你教導你，除非他有絕對的把握你不會背叛他，所以才敢如此，那麽問題來了，既然人心最難測，他又如何肯定你不會背叛呢？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你被控製了！是用景王妃做要挾？還是藥物？嗯，不對，景王妃還活著的事情他不可能告訴你，用此做要挾隻會讓你心中愈發反叛，所以，是藥物？也不對，除了寒火之毒，我沒發現你有其他的中毒跡象……”
雲落眉頭微凝，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蠱？是蠱，對嗎？讓我想想，我對蠱不是特別精通，借蠱我知道，我記得好像還有一種叫做……心蠱，對，是心蠱，可控製人心，隻要皇上用了他的血喂養心蠱，種於你體內，便可讓你在不知不覺間對他親厚且生不出任何反叛之心！”
景翊原本隻是笑吟吟的看著小姑娘在那一板一眼的分析，可聽著聽著表情就微微有了些許變化，當小姑娘說出來心蠱的那一刻，原本慵懶倚在車壁上的景翊陡然坐直了身子，就那麽深深的看著雲落。
雲落見他這般表情，訝然道，“真是心蠱？我蒙對了嗎？”
景翊眸光有些許複雜，自己分明什麽都沒有說，小姑娘竟然一點點剝繭抽絲的分析出來，若非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讓自己確定她不是皇上的人，自己都要懷疑她全程參與了這一切了！
“是心蠱！”景翊輕聲應道。
雲落見他承認，眸光微動，“我記得心蠱需種三次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控製人心，皇上如此信任你，顯然是確定給你種滿了三次的，可你如今的表現顯然是已經破除了心蠱的作用，可你身上的乃心蠱子蠱，若破除，皇上身上必有母蠱感應得到……莫非子蠱未破？隻是被壓製了？”
說到此處，雲落臉色微變，“唯有蠱才能壓製蠱，你又種了其他的蠱在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