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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最後了結

  趙法官兌現了她的承諾。


  在高考前將近半年的時間裏,她一直沒有再聯係朱墨,為的是讓朱墨陪著孩子專心參加完高考。


  兩天的高考順利結束幾天後,趙法官才把電話打給了朱墨。


  因為張智不同意調解,趙法官通知朱墨,法庭將在十五天後開庭,並且,這次開庭,不管最終的判決結果如何,都需要讓孩子向法庭說明自己要選擇跟隨父母哪一方生活。


  朱墨想,一諾選擇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她和張智的這場官司畢竟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直瞞著孩子的,雖然孩子不可能沒有察覺,但現在到了需要孩子出庭的時候,朱墨還真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這件事,怎麽去跟女兒談。


  她想起上次在法院的時候,她向趙法官詢問過是否可以讓孩子寫個書麵的東西,當時趙法官並沒有明確表示這種做法是否可行。


  對朱墨而言,她不想讓一諾到法院那個地方去。


  從她在高考前那個晚上看到女兒寫的那個東西後,她覺得女兒已經在心理上進行過艱難痛苦的自我調整,現在,女兒應該可以順利渡過這一關。


  但是,法官這次告訴自己,張智是不同意調解的,那張智肯定是要堅持離婚的,如果讓女兒去到法庭上,就可能會見到張智,就可能會親耳聽到親眼見到爸爸堅持離婚的樣子,那種場麵對女兒來說真的是過於殘忍了,孩子心裏如果因此再出現大的波折起伏,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可是,這關係到孩子今後生活的切身感受,不能不讓孩子自己做出自己的選擇。該怎麽跟孩子談呢?

  朱墨這幾天的心裏被這件事裝得滿滿的。


  開庭的日子越來越近,朱墨決定找個機會,把這件事跟孩子攤開。


  考試完的這幾天,朱墨和女兒沒事的時候,就一起研究如何填報誌願。


  學校專門發的有高考指南,朱墨又另外買了幾本有關高考填報誌願的資料,這些資料就攤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兩個人一有空就坐下來翻看商量。


  “案由,離婚;被傳喚人,朱墨。媽媽,這是什麽呀?”


  這天吃過午飯,朱墨和一諾都歪在沙發上,一諾從那本報考指南裏拿出夾著的一張紙,神情凝重地問道。


  那張紙是法院開庭的傳票,朱墨是昨天晚上臨睡前專門夾到那本書裏去的。


  “孩子,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剛上初中的時候,在去你奶奶家的長途汽車上,你爸爸跟你說過的話,還是你告訴我的?”朱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


  “哪句話呀?”一諾從自己的記憶力努力搜索著。


  “你爸爸說,要和媽媽分開。”


  一諾好像記起了似的點點頭。


  “孩子,媽媽和爸爸雖然是你的父母,但我們兩人之間卻越來越沒有辦法很和睦地生活在一起,你從小到大,也一定感覺得到。因為我們的原因,也帶給你了不少煩惱和痛苦。”


  說到這裏,朱墨看到一諾咬著自己的嘴唇,眼眶裏已經噙滿淚水。


  朱墨有些不忍心地繼續說道:“爸爸媽媽這麽多年在一起過得都挺不開心的,這或許就是大家常說的,我們兩個人不適合做夫妻。但是,我們都擔心傷害到你,所以,這件事一直瞞著你。”


  “剛開始,媽媽是一直不同意和爸爸分開的,媽媽總覺得分開了以後,一來是你沒有了一個完整的家,二來是媽媽自己其實也挺難適應的。所以,就一直拖了這麽長時間。再後來,你又要參加高考,這麽關鍵的時候,就更不能告訴你了。”


  “現在,這件事必須要有個結果了,也就是說,爸爸媽媽可能就要真正分開了。但是,這裏麵就必然要牽涉到你,也就是你今後要跟著誰生活的問題。”


  一諾聽媽媽說到這裏,低著頭坐在那兒,不停地用手抹著眼淚。


  朱墨走過去坐到女兒的身邊,伸手把女兒摟過來接著說:“生活中,會發生許多我們預料不到的變化,很多變化又是我們無法左右的。爸爸媽媽分開了,最受傷害的是孩子。媽媽就一直想著,索性就這樣一直拖下去,可是,我和你爸爸的婚姻早已經名存實亡,那這樣拖著,咱們這個家也無法回到從前的樣子。”


  “媽媽,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我什麽都懂,我跟著媽媽。”一諾已經哭成了淚人。


  “孩子,你不用擔心媽媽,這麽快就做出選擇。”


  “媽媽你不用把我當小孩子看了,你就告訴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吧。”一諾的眼神裏滿是痛苦和無助。


  “接下來,法院要根據法律規定,征求你的意見,然後再根據我和你爸爸的具體情況,確定你是跟著爸爸還是跟著媽媽一起生活。”


  “媽,這麽多年,我爸管過我嗎?我就是想跟著他,他顧得上管我嗎?媽媽,其實你們大人的事我們都懂。我承認,我有時候挺想他的,特別的想,你想想,這麽多年我幾乎都沒有見過他,那種想,簡直就是一種病態的思念。所以,現在我心裏已經有了一道坎,我是不打算再和這樣的父親有任何聯係了。”一諾已經哭紅了雙眼。


  “也是,從初中到高中,從中招到高考,這麽艱難的日子,你和媽媽都挺過來了,以後的生活隻會越來越好,所以,媽媽說實話,媽媽不可能讓你離開我。”


  “媽媽——”一諾摟著朱墨又哭了起來。


  朱墨被女兒的情緒感染著,眼淚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孩子,你聽媽媽說,你也看到這張傳票了,開庭的日子馬上就到了,也就是說,需要把你的想法明確告訴法官。”


  “就是要讓我到法庭上嗎?”


  “有兩種方法。一個是,你要在法庭上自己直接向法官說出你的選擇。還有一種方法是,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寫下來,然後媽媽轉交給法庭。”


  “那爸爸那天會去嗎?”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去。”


  “那就是說我有可能會見到他?”


  “是的。”


  “媽媽,那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呀?”


  “這要由你來選擇,孩子。”


  這時,朱墨感覺到女兒已經開始接受麵臨的現實,就接著說:“不管怎麽樣,有一點孩子你要記住,無論以後你跟誰在一起生活,都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讓自己有獨立的勇氣和能力。因為,所有的孩子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父母獨立生活的。”


  “媽媽,那你讓我考慮考慮。”女兒顯然處於兩難的境地。


  “孩子,不用太顧及爸爸或者媽媽的感受,遵從你的內心就好。因為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或者是法院的法官,所有的人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都這麽糾結,原因隻有一個,就是想盡量減輕對你造成的傷害。”


  第二天中午,朱墨喊一諾吃飯。


  一諾從自己的房間一出來,就遞給媽媽一張紙,朱墨接過來一看,上麵隻有三行字:

  證明

  我選擇跟媽媽朱墨一起生活。


  張一諾2011年6月20日


  朱墨一看,眼淚奪眶而出。


  她伸出雙手緊緊擁抱著女兒,女兒也伸出雙手回應著媽媽。


  朱墨此時的心裏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滋味,那裏麵夾雜的有母女相依為命的苦澀與艱辛,有對女兒的萬分感激,還有對未來生活的堅強麵對和無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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