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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年終聚餐

  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了。


  西城日報社有個不成文的慣例:每到年終春節前,報社就會按每個部門的人頭發放餐券,然後以部門為單位,用這些餐券在一起聚餐。報社領導則按工作分工,分別參加不同部門的聚餐活動。


  報社有自己經營的酒店,聚餐都在這裏進行。


  采訪部的聚餐安排在了臘月二十五的晚上。采訪部是個大部,又是報社重要的部門之一,每年,總編和主管采編工作的副總編都要來參加采訪部的聚餐活動。酒店已經提前把唯一的一個有三張餐桌的最大的房間預留了出來。


  晚上七點,人到齊後,總編代表報社講話,感謝大家一年的辛勤工作,鼓勵來年取得更大成績。總編的開場白說完,副總編和部門的正副主任挨個講話。把每年不變的程序走完後,總編站起身端起酒杯跟大家過電碰杯,然後由報社辦公室主任陪著到其他部門的房間去了。


  總編一走,大家立刻把拘謹的身體放鬆下來,嚷嚷著讓主管采訪部門的丁副總編跟大家一一見麵。丁副總編也是記者出身,五十歲出頭,平時也沒有什麽官架子,這時候就兄弟長姐妹短地跟大家碰杯,氣氛好不活躍。


  平日裏,記者們寫稿壓力大,費腦筋,工作時間也不規律,尤其是完成一篇有時間要求的大稿子,從采訪到寫作,到交稿,高度緊張的大腦每次都像是經曆了一段時間的超負荷運轉。於是,大多數的男記者,就會經常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好讓自己真正放鬆下來,轉而進入下一篇稿件的工作周期。


  記者任民的酒量,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這家夥才三十四五歲,可在喝酒上卻很老道,平時每天都會在家自斟自飲喝上二三兩,遇到知己的人,放開喝時,酒量簡直是上不封頂,沒人知道他到底能喝多少。可是,這家夥少年老成,遇到有領導在場,絕不貪杯,坐在那兒不吵不鬧,像個碰到酒精就過敏的小男生。


  丁副總編輪流在三張餐桌邊,按順時針方向給大家敬酒,輪到跟任民碰杯,任民趕緊起身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旁邊一個和任民年齡相仿的男記者不幹了:“喝完喝完,弄啥哩,你看人家總編都幹了。這是啥場合,你裝啥裝。”


  大家都是一個部門的,相互之間都了解得不行,看著任民這樣,幾個男記者像是終於找到了今晚的開心對象,一個個離開座位把任民圍了起來,吵鬧著“罰他,罰他”。


  任民沒辦法,又重新端起杯子把酒喝幹。這一喝,其他人又起哄了,問任民為啥裝。弄得任民想笑,可露出的卻是一臉哭相。


  朱墨和幾個女記者挨坐在一起,看到一群男記者鬧著把任民當成勸酒對象,就一起為任民打抱不平。


  女記者們都站在了任民的一邊,更激起了男記者們的鬥誌,就問任民:“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是男人就喝酒,是女人就用眼淚舉手投降。”


  “那我舉雙手投降。”


  “不行,必須流出眼淚才算。”


  “對對對……”


  看著鬧得不像樣子了,部門主任秦西峰喊著說:“來來來,你們說到男人女人,咱就來說說男人和女人這個話題。”


  “好好好,聽秦主任說。”坐那兒沒動的人招呼著。


  離開座位的人靜了下來,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我最近看到過一本書,書名我也記不清了,純粹是消遣的書,好像是說為什麽男人愛說謊,女人愛掉眼淚。你們別笑,這個話題雖然很無聊,可是挺有意思的。”


  “任民,主要是你得好好聽聽。”秦西峰故作嚴肅地說,“就好比在座的男同胞,咱們自己在家裏陪老婆或者是陪女朋友逛街,肯定有一個共同感受,幾乎所有的女人都迷戀毫無目的的閑逛,而男人上街,往往是直奔主題。”


  秦西峰這麽一說,大家都點頭道:“是啊,平時的確是這樣。”


  看著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秦西峰接著說:“人家這種說法也是有實踐和理論依據做支撐的。從人類進化的角度來分析,在原始社會,男人的任務是去狩獵,狩獵就要目標準確,早點打到獵物,早點回家交給部落裏的女人。所以,男人做事的快速準確,在遠古社會就是被推崇的。”


  這個說法很新穎,聽的人都來了興致。


  “而在部落裏麵,女人的任務是去采野果,這個時候,需要女人對野果的顏色、大小、形狀等非常敏感,女人們要算一算季節和時間,掂量掂量果子是否成熟,還要捏一捏,聞一聞,然後,把最適合食用的帶回家。所以,女人們就練就了眼觀六路、挑挑揀揀的本事。”


  “這種說法太絕對了,有的男人比女人還心細呢。”幾個女記者嘰嘰喳喳起來。


  “等我講完等我講完,萬事都有例外嘛。人類越來越進化,到了現在,女人們采野果的地點,也就從部落裏進化到了菜市場呀、商場呀,等等。”


  秦西峰的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哄笑和共鳴,尤其是幾位女記者,在那兒連連點頭說著:“真是這樣的呀,真是這樣的呀!”


  看著幾個女記者此時天真的表情,秦西峰又接著說:“你們知道為啥女人愛哭嗎?”


  “為啥?”女記者們幾乎同聲發問。


  “這要說到嬰兒了。每一個嬰兒都會哭,因為嬰兒是用哭聲來引起人的關注,從而得到他想要的保護。這個世界很奇怪,很多女人都能夠根據嬰兒不同的哭聲,清楚地知道嬰兒需要什麽。正因為如此,女人也會把哭當成表達自己意願的一個主要手段。”


  “是是是,就怕看見女人哭,她一哭,你還得去猜她的心思。”經常跟秦西峰在一起喝酒的一個已經成家的男記者不耐煩地說。


  “而對男人來說,在別人麵前,特別是在別的男人麵前,表露自己的情緒是很危險的。因為,這樣會讓人把他當成軟弱的人,便會動起攻擊他的念頭。而女人就不一樣啦。女人在別人麵前表露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別的女人麵前表露自己的情緒,卻是一種信任別人的表現,因為哭泣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又成為一個嬰兒,聽她表露情緒的人,就轉變成了母親或者保護者之類的角色。”


  秦西峰說到這兒,又使壞地把話題拉了回來說:“所以,你們這些女同誌不要在今天這種場合同情任何人,你們的同情反而證明了被同情者的軟弱,非但保護不了他,反而會激發起別人攻擊他的**。”


  “啊!繞了半天,你這又是在挑起事端。不行,罰你三杯。”幾個女記者轟地圍住了秦西峰,要往他嘴裏灌酒。


  坐在秦西峰左手的丁副總編看著秦西峰把女記者們端過來的酒一杯一杯喝幹後,開口道:“我接著西峰的話說啊。你們有沒有發現,同樣的一句話,男人說出來的意思和女人說出來的意思是不一樣的?”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丁副總編繼續說:“如果我們把男人和女人的世界比喻成兩個不同的國度,那麽他們應該有各自不同的語言。”


  “領導講話比我有品位。”秦西峰在一旁打哈哈,端起杯子非要先和丁副總編碰一杯。


  丁副總編不接秦西峰的酒,急著說下麵的話。


  “比方說,在女人的這個國度裏,很多女人都會認為,男人說謊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因為男人說謊話,就說明這個男人不可信、不可以依賴,甚至品質有問題。”


  “你說的這些,不還是我剛才說的那本書裏講的嗎。”


  “那本書就是你從我那兒拿走的。”


  丁副總編推了一把秦西峰,看那樣子,都已經喝到了最興奮的時候了。


  “好好好,領導接著講。”秦西峰的舌頭好像都有點短了。


  丁副總編就接著講:“如果說謊話的男人同時又是一個不喜歡向女人作出承諾的人,那這個男人是會被大多數女人拋棄的。但是,同樣的語言,在男人的這個國度裏,卻完全不是女人國度裏所理解的那種含義。”


  “好深奧啊。”這話讓大家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丁副總編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我的意思是,女人們應該到男人的世界中去看看,學會用男人國度裏的語言,看看男人說謊的原因,看看男人為什麽不願意承諾,這樣,女人也許會恍然大悟,就會對男人多一份理解和關懷。”


  “哈哈哈,看看咱們領導在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吧。”秦西峰又帶頭起哄……


  時候已經不早了,年長的,年輕的,男的,女的,都被酒精哄騙著,袒露著自己真真假假的心跡,拉近著每個人之間的距離……


  在這樣的氛圍中,朱墨也對酒精親近了不少,亦真亦幻的腦海裏也充斥著男人、女人、謊言、欺騙這幾個敏感的詞語。這幾個詞語此時在朱墨的心裏,產生的是無限的傷感,聯想起的是自己的丈夫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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