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在她夢裏,還要被這小王八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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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被喬聿北嚇壞了,麵包也不接了,白著臉,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就朝梁豐身後躲。
那個包裝的藍莓幹,是沈月歌最喜歡的一個牌子,隻有世紀廣場那邊的一家超市有賣的,山裏怎麽會有,這一定是沈月歌的!
從踏上飛機那一刻起,喬聿北的心就像一根繃緊的弦,每一次的失望,就讓這根弦拉緊一分,隻要沒有親眼看見,誰都話他都不信,可是現在當看見這個包裝袋的時候,那根弦突然就繃斷了,他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抓著小男孩兒的肩膀,表情近乎扭曲的吼道,“這東西,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說話呀!”
小男孩兒白著臉,“哇”的一聲,就哭了。
梁豐皺起眉,擋在孩子身前,“你冷靜點。”
“怎麽冷靜?”喬聿北紅著眼,暴跳如雷,“我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他媽怎麽冷靜!”
“那你衝個孩子發火有什麽用?人就能找著?”
喬聿北捏著包裝紙,咬牙道,“這東西是她的,這小子一定見過她!”
他說著拿出手機,點開相冊伸到男孩兒麵前,“你見過她嗎?這個藍莓幹,是不是她給你的?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梁豐看向小孩兒,那小孩兒一直往後躲,什麽都不肯說,從剛開始獲救,到現在,這孩子都沒張嘴說一句話,要麽,這孩子根本不會說話,就算會說話,喬聿北這凶神惡煞的樣子,估計小孩兒也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梁豐剛想說話,小孩兒突然發出一個細小的聲音,“學校。”
喬聿北的目光刹那間煥發出色彩,“你說她在學校?”
小孩兒點頭,喬聿北的眼神令他有些害怕,可他還是鼓起勇氣點頭。
“她在學校,”喬聿北猛地站起身,抓起劃槳,“去學校。”
“不行!”
梁豐皺起眉,“劃艇撐不下四個成年人,而且這個大姐受傷不輕,得先把她跟這孩子送上岸。”
“那你送他們,我自己去找。”
喬聿北背上包,都沒給梁豐反應時間,就跳下水了。
梁豐急了,“你瘋了?你知道學校在哪兒嗎?!”
回應他的,隻有喬聿北漸漸遊遠的背影。
梁豐看了看船上的一大一小,又看了看喬聿北已經躥沒影的方向,最後咬著牙,劃著槳往回走,先救一個是一個,這臭小子,要是他的兵,他非大嘴巴子抽他,不要命的家夥!
送走陸老師之後,沈月歌因為發燒的緣故,醒醒睡睡,醒是因為饑餓跟寒冷,睡是因為體力在流失。
她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她已經不知道陸老師他們走了多久,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或者一天兩天?
昏昏沉沉的時候,會聽到有人在喊她,她以為是救援隊來了,睜開眼才知道又在做夢。
腳上的傷已經沒有知覺了,她沒有力氣拆下繃帶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了,誰還管那點小傷。
小時候跟著外公出去釣魚,因為貪玩偷偷跑出來,差點被車撞死,還有那次在尚美地下停車場被人跟蹤,每次都是有驚無險,她一直覺得自己命挺硬的,硬地老天爺都不敢收,但是這一回,怕是要真的要交代到這兒了。
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到時候她那不靠譜的爹媽,會不會過來給她收個屍。
還有喬聿北的那個小混蛋,要是知道她是被餓死或者淹死的,會不會笑掉大牙,會不會有一點難過……不會吧,年輕人哪有什麽長性,喜歡啊,愛啊,說變就變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她有點難過的想。
她是真的有點想他了……
“嘩啦——”
外麵似乎有什麽動靜,沈月歌想撐起身坐起來,但是因為發燒,她手腳發軟,根本就動彈不得,甚至連抬眼皮的動作都變得十分艱難。
又漲水了嗎?
看來是要淹死在這兒了吧。
她有點調侃的想,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想自己是個什麽死法,這算不算樂觀?
“砰——”
又是一陣動靜,聲音似乎更近了些。
是在開門?
好像還有腳步聲,急促而沉悶,帶著濃鬱潮濕的水腥味,撲麵而來。
刺眼的光線,照在臉上,月歌忍不住眯起眼。
除了眼前的光亮,周圍一片黑暗,她根本看不見打手電的人,更看不見此刻喬聿北雙眸猩紅顫抖的樣子。
她什麽都看不見,可是心裏突然有一個強烈的直覺,那個隻覺得強烈的太過真實,以至於她突然忍不住開了口,“喬聿北……”
她輕聲喚道。
喬聿北緊咬著牙關,手指微抖。
沈月歌的樣子太狼狽了,衣服混雜著泥沙,半幹不濕的穿在身上,頭發蓬亂,左腳裹著紗布已經被血浸透,看上去觸目驚心,打個針都要疼得紅眼眶的人,流這麽多的血,她是怎麽忍過來的。
“蠢貨!”
他咬牙低罵,聲音帶著難掩的顫抖。
暴躁而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月歌迷迷糊糊的想,她是不是又做夢了?這個夢好真實啊,就連這說話欠揍的狗脾氣都一模一樣。
這個真實的夢,莫名的讓她想繼續做下去
“你怎麽來了。”
她張了口,聲音有些淡淡的粗啞,嗓子幹的不像話。
喬聿北放下手電,粗聲粗氣道,“來給你收屍!”
這是把黑白無常夢成喬聿北了?月歌笑了一下,自嘲,“謝了,我還以為要做個孤魂野鬼呢。”
“閉嘴!”大概是剛剛曆經生死,喬聿北特別反感從沈月歌嘴裏說出來這些不吉利的話。
她不滿的嘖了一聲,在她夢裏,還要被這小王八蛋罵?於是他突然張嘴衝著喬聿北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喬聿北壓根沒想到她會突然咬他,沒什麽力氣倒是不疼,就是讓他酥了半邊身子,當即氣得咬牙,推開她罵道,“你他媽有病!”這時候還招他!
他一推,沈月歌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喬聿北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伸手一探,才發覺這女人在發燒。
他臉色變了變,伸手將她腳上的紗布解開,傷口已經開始化膿,白森森的深可見骨,他心裏一陣揪疼,抓著她的腳,拿著消毒水開始給她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