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誰算計誰?
看了一眼門上倒映的影子,夜涼漪聲音微微壓低:“需要我幫貴妃教訓一二嗎?”
貴妃看了過去,這個望月是她侄兒的人,和靜姝妃之間的交易也都是依靠她。
“隨你,靜姝妃的很多事情,她都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為的是什麽,但是你要相信,南境之國的人,都是貪得無厭之輩。那裏的皇族高高在上,百姓為魚肉,卻不得反抗。”
這是貴妃第一次給夜涼漪說起南境之國的事情,她撐著下巴,聽的很是認真。
看貴妃的胳膊搭在矮桌上,順便給她把了個脈,貴妃看了一眼,並未抽回手臂。
“我知道了,會注意的。南王的話,若是可以,我會盡量保住他的命,也算是對你的交代。雖然,我很想他死。”
最後這句,語氣陰森,夜涼漪的眸中一片陰暗,殺氣騰騰。
卻是在直起身的瞬間,就已經收回了所有的情緒,成了剛才那副慵懶又性感的模樣。
貴妃神情略有些複雜,可是最後都成為了平靜。
“看你,留不留都行,我也沒有什麽好牽掛的了,那個孩子,也是我沒有教好,是我對不起他。”
那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卻依舊是擺脫不了南境之國的控製,成為了一個木偶,永遠的失去了自由。
這個意思,是讓自己做主。
雖然理解貴妃為何會萬念俱灰,但是對於她這樣處境的人來說,如此也好。
“我知道了,開年之後一段時間,宮中可能會有些亂,貴妃照顧好自己就好,其他的不用去管。”
貴妃看著麵前的夜涼漪,從始至終,似乎一直是神采飛揚,這樣的人,她是做不了的。
“我無能為力,隻能獨善其身。”
夜涼漪起身,微微頷首當做行禮,隨後轉身離開,背影婀娜,卻也決絕。
聽到裏麵的腳步聲,望月趕緊把門打開,恭敬的在門外候著,這麽一看,其實她也就是聰明一些宮人,隻是人不可貌相。
送夜涼漪出去的時候,天空變得陰暗,太陽也躲在了雲層之中,陰沉沉的天氣讓人心越發的壓抑。
“你把你家主子照顧的挺好。”
望月不知她的意思,謹慎的回答:“不敢,隻是奴婢的應盡職責。”
此時,剛好是從主殿寢殿到主廳的長廊,夜涼漪驟然停下腳步,忽然轉身看了過去,那雙眼中,仿佛漫無邊際的曼陀羅突然綻放,帶來屬於黃泉的絕望。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貴妃身著的衣裙雖華麗,但卻是之前的舊衣,房間內的擺設有些陳舊,就連最顯眼的花,都已經枯萎。你敢說,你照顧的周到嗎?”
心中一慌,望月腳下忽然一軟,趕緊扶住了旁邊的柱子。
“還請王妃明鑒,奴婢實在是不知,貴妃如今不喜奢華,非是奴婢照顧不周。”
望月的武功是三腳貓,最多就是輕功稍微好一些,但要是在這裏和夜涼漪動武,那問題就大了去了。
她是個聰明的人,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做不了。
纖纖玉手悄無聲息的按在了望月的脖頸上,夜涼漪隻是微微使勁,她的麵色就有些脹紅,看起來頗為狼狽。
湊近了她的耳邊,夜涼漪低聲說道:“你是個厲害的,你主子也是個厲害的,我雖承了她的情,但卻不會任由她擺布。”
在望月驟然驚恐的視線中,夜涼漪的視線轉向了正對麵,那裏寢室的大門突然打開,貴妃就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看了過來。
夜涼漪笑容明媚,眼角眉梢醞釀著萬種風情,卻是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息。
緩緩放開望月,用帕子擦了擦手,這才走了出去。
望月咳嗽著,半天反應不過來。直到貴妃走了出來,扶著她起來,這才好了一些。
“主子,這個夜涼漪絕對不是那位夜國公主,根據奴婢的調查,她不會那聰慧的,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她的聲音沙啞,刻意壓低,若不是貴妃離的比較近,隻怕都聽不清楚。
“是與不是和我們沒有什麽關係,我不爭世事,也無人可以牽扯到我的身上。你去給太子傳話,先斷了和靜姝妃的合作,這人不值得。”
靜姝妃心如蛇蠍,縱使算無遺漏,可是卻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個王朝的更替,不僅僅是後宮這些陰謀詭計,更是真真實實的血流出來的。
天朝立國雖隻有短短二十多載,卻是得到了夜國和南境之國的認同,這就是本事。
望月雖有些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輕重。
“奴婢會給太子回信,隻是太子是否會聽從,那就不是奴婢的事情了。”
貴妃揮了揮手,讓望月退下。
自己站在長廊之中,未著披風,北風席卷而來,帶著冬日的寒氣。
明明已經冷的唇瓣都是紫色,但是貴妃就是不願意回去。
因為這樣,才能夠讓她更清楚。
夜涼漪出了慕涼宮,瞥了一眼王公公:“走吧,天色眼看著要不好了,去看看賢妃。今日還有何人進宮?”
身旁的小太監在王公公耳邊說了幾句,王公公這才快步往前走了幾步。
“回王妃殿下,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都進宮了,現在正在賢妃娘娘那裏。”
“知道了。”
許久未曾見到安樂兒,還真是有些想了,那麽活潑的女孩,也是許多人保護的。
錦雲宮,賢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流月就守在門口,看見夜涼漪過來趕緊走上前去。
“奴婢見過王妃殿下。”
“起來吧,你家主子呢?”
流月跟在了夜涼漪身後,對著堅果微笑著點頭。
“主子在裏麵等著,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也到了,小廚房都開始準備晚膳了,就等著王妃殿下。”
賢妃心境很好,夜涼漪也欣賞這樣的人,至少,相處起來不累。
“靜姝妃有沒有苛待你家主子?”夜涼漪問的隨意,流月回答的仔細。
“這個倒是沒有,都是按照這之前的規矩,該是怎樣就是怎樣。”
對於賢妃來說,這樣已經是很好了,她性子溫柔,雖為母則剛,但是有兩大家族庇護,靜姝妃不敢怎麽樣。
“如此也好。” 。